第21章 倾泻如注（1/1）
江衍回到自己的房间，他将外套丢在了一旁的椅子上，人往床上一倒。
他盯着天花板放空。
江衍身上的衣服被淋湿了，随着躺下的动作，被子也被浸湿了一部分，他没在意。
过了一会儿，才起来准备洗澡。
拿好换洗衣服，江衍刚准备进卫生间，就又停下，走到刚刚的椅子旁边，重新拿起自己那套校服。
手臂抬高，他闻到了手里的外套沾上了女生身上独特的香味，味道虽然淡，但他能辨别出。
他下意识地掏兜，发现里面有一根粉色的皮筋，估计是舒俞放的忘记拿出来了。
那根细细的发绳安静地躺在他的手心。
江衍看了几秒后，将那根皮筋放在了床头柜的抽屉里。
他想起来舒俞穿他校服的样子。他的校服确实大，她穿着并不合身，衣摆到她大腿。
松松垮垮的外套下是她。
今天，她就是穿着他的衣服走在校园里，在班里上课，在食堂吃饭，在放学后回家。
江衍走到阳台，整个别墅里只有他一个人住。
外面还下着雨，夹着风，凉嗖嗖的。
他刚从床头柜里拿了包烟，在风的作祟下，他按了好几次打火机。
直到半分钟后，“咔哒”一声才点出火苗，摇曳的火烛也照亮了江衍的侧脸。
突然就想起来，在学校的天台上，舒俞为他挡风点烟。
烟的尾端燃着星火，江衍吐了一口，烟雾斑驳融进夜色。
烟灰掉在他的裤子上，他也懒得拍，抖了下手里的烟。
心情有波动的时候，江衍就会一边抽着烟，一边吹着风，倒也不是在思考问题，只是将自我麻痹在烟中，什么都不去想，贪图短暂地放松。
他抽的烟烈，劲大，但也清冽
两根后，江衍才收回打火机，从兜里掏出两粒薄荷糖塞嘴里，习惯成自然。
舒俞洗了个澡之后就在床上躺着，她掏出手机盯着和江衍的聊天框，见他迟迟没来到家了的消息。
她盯着键盘又等了一会儿，最终点开了联系人的头像，进入对方的朋友圈。
江衍的朋友圈很干净，基本上没有什么动态，也很难从中窥探到个人生活的痕迹。
舒俞退了出来，主动发了消息，“到家了吗？”
很快收到回复。
“嗯，忘了给你发。”
江衍发了条语音，舒俞点开，还听到了旁边水流的声音。
“你在洗澡？”
手机陷入了安静，过了一会儿，舒俞都快睡着了，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冒出消息提示音，“洗好了。”
“江衍，你今天为什么会和李添打篮球？还打了赌。”
“因为他挑衅。”江衍如实回答起因。
“可你的赌注是我。”
没等江衍回答，她又补了句，“我猜，是为了我。”
“我只是看不惯他。”
舒俞将手机锁屏，行吧，这理由她才不信。
明明七年后的江衍喜欢说很多好听的话逗她，会敢于表达，现在的江衍却好像总把心思藏着掖着，不轻易表现。
算了，随他嘴硬去吧。
舒俞的父母最近工作比较忙，下雨天也抽不出时间送她去学校，外面雨势大，于是她就自己打车去上课。
下雨天，很多学生都是家长开车送来的，于是学校门口被汽车堵的水泄不通。
舒俞让司机找个空点的地方停就行，剩下的路她自己走。刚打开车门，她就看到了旁边撑着伞刚好路过的江衍。
双手撑在头顶，舒俞快步跑到黑色伞面下。
“早啊，江衍。”
舒俞擦了一下手上的水，笑着和他打招呼。
江衍看清是她后，将伞往她的方向移了一下，估计是昨天没睡好，他神情倦倦的，说话也显得懒散，“早。”
“下这么大雨还不知道带伞？”
舒俞其实是带伞了的，就在书包里，她只是想和江衍靠近一点，“带了，不过既然你打伞了，那我就可以省点力气了。”
“你不用一直把伞往我这边倾斜的。”舒俞注意到后提醒他。
“知道了。”话是这么说，雨伞并没有恢复平衡，依然保持着像她那边斜的状态。
舒俞注意到江衍外边肩膀被雨淋湿了些，而她自己安然无恙。
她并不想让他淋雨。
她只好抬手，将伞杆扶正，这样就不会歪了。
伞一正，她那边的保护空间就会缩小。
江衍犟不过她，只好说，“那你往这边靠靠。”
舒俞笑着照做，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拉近，胳膊之间校服的布料在摩擦。
到了学校以后，舒俞从包里拿出纸巾，去帮江衍擦他胳膊上沾的雨水。
“我自己来就行。”
“快擦好了。”
江衍只好站着不动，任由她擦着。
江衍注意到女生今天扎了个高马尾，脑后用一根粉色皮筋绑着，和昨天校服口袋里的那根一样。
这一天，a市被黑云笼罩，暴雨从天上倒灌下来，一刻也不停。
白天气象局发布预警，今天可能是a市近三十年来最大的一次降水，提醒市民尽量不要出门，学校也在中午下了停课通知，走读生立刻回家，不然等晚自习天黑了还在下暴雨再回去就不安全了。
“我去!我没听错吧，学校居然愿意给咱们高三放假。”
讲台上，各班班主任在通知停课赶紧回家的事情，台下的学生就已经坐不住了。
老师刚走，各班就爆发出一阵阵欢呼声。
雨水还在不停地拍打着教室的窗户，突然电闪雷鸣，营造出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张氛围。
舒俞往窗外看了一眼，乌云积压在天空，雨水倾泻如注，明明给人一种喘不过气的压迫感，可这突如其来的闪电却又让人觉得兴奋。
她将书包从桌洞里拿出，收拾一下，准备回家。却意外发现自己没带回家的钥匙，而父母大概得晚上六七点才下班，也回不了家，这好几个小时的空档她该怎么渡过。
舒俞还在思索。而刚出去的老师又折了回来，她不放心地叮嘱全班学生，“不要在学校里逗留，立刻回家，等会儿我会来查班。”
“回家的路上注意安全。”
看来学校是不能一直待着了。
这时，她看到邹铭和江衍从窗外走过，他们停下来，邹铭开口，“你怎么还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