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司夜（1/1）
“神君，不可啊！”
灵璕抚摸蒹葭剑，神色坚定，“我意已决。”
“如今大军压境，您要走了，要着苍生如何啊！”
苍生……自他出生起，母亲便告诉他，苍生为天，他是为苍生而活。三千年，在空无的神殿中，他独自一人看春秋流转。
需要他时，苍生奉他为神君，天下太平时，谁又记得他灵璕。直到她来，这枯寂的生活才有了改变。
灵璕提剑看向神明殿外，这次，他要为她活一次。
“苍生，与我何干。”
走向神魔边界，灵璕不曾回头。见此，侍者也只有叹息。
“快去禀告音凤上神！”
“神君，这是答应了？”
魔尊司夜撑着头，靠在座上，对灵璕的到来并不吃惊。
“人呢？”
“神君莫要着急，既是应战，自然也要赢了我才能见到战利品啊。”
语落，魔仰殿内浮现出一个又一个黑影，个个手持弯刀。
“上！”
司夜一声令下，众多黑影向灵璕冲去。
蒹葭出鞘，金凤啼鸣，清脆的凤鸣声中，金光笼罩魔仰殿。
“杂碎”
蒹葭随金凤而起，冲破魔仰殿的屋顶，凤身旋转入云，大火蔓延。
剑光分裂照射在玉白色的柱子上，顷刻间，黑云皆散，柱上的鲜血分外鲜明。
灵璕持剑，“到你了。”
司夜嘴角抽搐，打架就打架，你毁我大殿做什么！
“三年前，为了让我族养息，本尊让你带走了她。今日，三年前的屈辱，本尊当加倍奉还！”
司夜挥臂，明亮的天空被乌云密盖，雷电闪烁，冲击着大地。
九头鸟从黑云中冲出，其首个个神色不一，巨大的脚蹼踏在大地上，火红的鸟羽纷飞。九首齐鸣，声如车轮圆浑。
司夜落坐鸟杯，以手指天，雷声震耳，闪电刺眼。
灵璕御剑穿梭在雷电之间，鸟头扭动着向他喷出火焰，金凤扇动翅膀，强风将火焰席卷入天。紧接着，长鸣冲向司夜。
蒹葭挥动凝结寒冰，灵璕踏上冰块，剑尖直指司夜。
弯刀挥动，击退了金凤，火星掉落在鸟背上，原本愤怒的九头鸟更显暴躁。
司夜举刀阻挡长剑，灵波辐散，重击之后，灵璕拉开身位，身影分散包围司夜。
金凤啼鸣，火焰喷涌，九头鸟展翅躲避。司夜腾起，弯刀在手中旋转。
“噬灵！”
闪电应声而落，万千符印在空中飘动，随着司夜的动作旋转着，落在灵璕脚下。
“七年前，你与我战，灵核尽损，短短七年，你便觉得自己，赢得了我？”
一语落下，蒹葭入地，金光四射。凤羽箭四射，符印被击散。
司夜中箭倒地，左肩正不断涌出鲜血。
另一边，九头鸟以断四首，周身燃烧着蓝色火焰。
“哼，神君不妨想想，短短七年，我为何敢对你宣战！”
灵璕神色微变，只见司夜将沾满血的手拍向大地。
“司夜以血为祭，请，混沌之主！”
一时间，大地开始崩裂，原本昏暗着的世界片刻间被黑暗吞噬，只有一只猩红的眼睛在暗中亮起，不知方位。
握着蒹葭的手逐渐泛白，“为了赢，你竟连混沌都敢放出。”
“有何不敢？”
司夜的声音飘渺，忽远忽近。
“造物主创造了混沌，让世界陷入黑暗，人人只用思考生存，那样的生活是多么美好。可造物主又选择了你——神之子，以神君之名封印了混沌，统管三界。”
“可混沌无处不在，正如黑暗一样。你的存在不过是徒增战争，让三界战火不断。你带来了光，又能怎样？”
“人界，妖界，不照样尸横遍野？”
灵璕松开手，合掌默念咒语，蒹葭被光波环绕。
“战争来自欲望，欲望生于混沌。我消灭不了欲望，正如我消灭不了混沌一样。”
“可封印混沌，是我存于世的意义。”
赤凰在黑暗中睁眼，万箭齐发，大火燃起让天空骤亮。
金凤与赤凰齐飞，旋转中合为一体，凤凰之声锵锵，与蒹葭一同冲向那只眼睛。
浑浊的黑色魔气与之相撞，灵波震动天地。
音凤正率军在边界对战，袭来的灵波甚至击散了一波魔族士兵。
瞳孔一震，音凤想起刚才那突如其来的黑暗。
“清川，立即支援神君！”
“以司夜的能力——”
“不，司夜还不值得神君召唤赤凰。是混沌！他们把混沌放出来了！”
清川一时慌了神，“混沌封印只有圣女可破，可圣——”突然，清川握剑的手开始发抖，“难道，圣女已经觉醒了魔性……”
“快去啊！”
“是，是！”
灵璕握着剑，语气平淡。
“只好再封印一次了。”
言罢，持剑向混沌飞去，司夜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拦住他的去路。对上他的眼，灵璕身形一怔。
岩浆在四周翻滚，台地中央，灵瑾被锈迹斑斑的锁链束缚在一棵巨大的枯木上，苍白的小脸上还带着血痕，
纤瘦的肩上悬立着两把古剑。
“噗”
旧伤复发，司夜已无力支撑幻境。
“看到了吗，混沌之子，不，你心爱之人，正在炼狱受着万魔噬心之苦。现在，你是要封印混沌，还是去救她呢？”
“区区幻境。”蒹葭已然蓄好剑力，“呵，神君大人，你难道不好奇我是如何解封的混沌吗？”
“若封印再次开启，她可就要死在炼狱了——啊！”
一道金光贯穿他的腰部，灵璕眼神凌冽。“你话，很多。”但手中的动作还是迟疑了。
“哈哈哈——灵璕，你分心了。”
司夜的身形散去，混沌的气息凝聚，凤凰不敌被击退，停留在灵璕的上空。
混沌魔气中，司夜再次出现，黑翅扇动，犄角竖立。浑浊的声音从他口中发出。
“好久不见，灵璕。”
“嗯，要叙叙旧吗？”
“司夜”一愣，“哈哈哈哈——好雅致，可我没空！”
万千魔兽从黑云中涌出，凤凰随之啼鸣。
轰！
不过两招，“司夜”被击倒在地。
“没人告诉你，你笑得很难听？”
看着自己的手掌，“司夜”闭上眼，这副身子还真是弱得可怜。
一团黑气钻出，司夜倒地，没了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