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 章 艰难的决定（1/1）

林楠母亲的病症很快显现出来，她时不时的昏迷，间或呕吐，林楠父亲动用了自己多年积累的所有人脉关系，想为林楠母亲找到最佳的治疗途径，朋友帮他联系到了国内权威的脑科专家，又经过了几轮会诊，可结果却令人失望，权威专家给出的结论与之前的结论如出一辙。林楠每天陪在母亲身边，眼见短短几天，那个端庄优雅的母亲就被折磨得容颜憔悴，仿佛一下苍老了许多，每当看到母亲吃点东西就呕吐或昏昏沉沉的睡着，林楠都无比心痛，但她却帮不了母亲，只能一个人的时候偷偷流泪，她感觉自己好没用，无助的时候，她很想打电话给廖凯，但每次快要拨通时又摁掉，廖凯离开省城已经几天了，还一直没有联系林楠，他还不知道林楠母亲生了重病，林楠想廖凯那边的情况应该也不会太好，她了解廖凯，如果顺利，他不会一直不联系自己，想到廖凯的时候，林楠就觉得对汪兴兴很愧疚，母亲生病后，他一直帮着忙前忙后，白天送东西、送饭，晚上跟父亲轮流陪护，都熬出了黑眼圈，有时看到汪兴兴一脸疲惫的样子，林楠内心就深深自责，有几次，她站在汪兴兴面前，她想跟汪兴兴坦白，告诉他“你回家吧，别在这儿受累了，我不值得你付出”，但每次话到嘴边，她又不敢说出，她现在太无助了，她需要汪兴兴撑住她，父亲为母亲的病，每天到处打听医院和医生，几乎没时间跟她说话，林倩一看到妈妈的样子就不受控的痛哭流涕，弄得她心乱如麻，也影响母亲的情绪，她只能让林倩多数时候都待在家里，母亲症状越来越明显，每次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一进食就会呕吐，每次醒来，都会问到汪兴兴，母亲愿意看到她们很好的样子，林楠内心予盾着，挣扎着，一面觉得对不起汪兴兴，一面又不敢跟汪兴兴坦白，她有时在心里骂自己“林楠，你自私，你不是东西”。

这天，趁母亲睡去，父亲把林楠叫到一旁，跟她商量母亲手术的事，短短几天时间，父亲的前额就多了些白发，人也苍老了。父亲低沉的说道“楠楠，你妈的病不能再拖了，我们需要尽快决定要不要手术，倩倩还小，我们两个商量下”，林楠眼泪扑簌簌掉下来，说道“爸，没有更好的治疗方法吗？手术风险那么高，我怕妈挺不过去”，父亲长叹了一声，揺揺头说“没有什么好的治疗方法，这几天我已经托人联系了几个国内脑科方面有权威的专家，说法几乎都差不多，手术风险高，但成功的话，可以最大限度延续生命，保守治疗只能延缓生命，而且随着症状越来越明显，你妈要忍受很多痛苦”，林楠哽咽着说“后面都会有什么症状”，父亲低沉的说“失明，偏瘫，神志不清这些都是有可能的”，林楠望着父亲说“爸，我不想让妈冒那么大的风险，她如果瘫了，看不见了，我照顾她，我可以不去工作，不结婚”，父亲安慰似的拍拍林楠的肩，继而又低沉的说“楠楠，不是你想的这样，如果不手术可以延续生命，只是照顾的问题，我也可以照顾你妈妈，我都工作一辈子了，早几年申请退休也无所谓，就算请两个人照顾，我们家也有这个条件，不手术只能暂时延缓，那些症状可能随时要了你妈的命”，林楠眼泪无声的滑落，说道“爸，其实我们只有一条路好走，对不对？”，父亲叹息着，点了点头，隔了一会儿又说“我托关系可以请到权威的专家给你妈做手术，相信你妈可以挺过这一关”。

当林楠和父亲回到病房的时候，母亲已经醒过来，她看着父亲和林楠，露出一丝浅笑，努力睁大着眼睛，微弱的说道“倩倩，汪兴兴”，母亲每次醒来，都会把家里每个人叫上一遍，林楠父亲上前攥住她的手，轻声说“你睡着了，他们两个刚走，等会就来了”，林楠母亲说“哦，我怎么总是睡不醒，我真怕一觉就醒不了了”，林楠背过脸去，说了句“我出去一下”，便快速走出了病房，父亲帮林楠母亲向后理了下挡住脸颊的头发，又攥住她的手说“别瞎想，不会有事的，我问过医生了，过两天我们就做手术，手术以后就会一天天好起来”，林楠母亲望着父亲，她眼里闪烁着泪光，用微弱的声音一字一顿的说道“如果我哪天睡着就走了，拜托你照顾好两个女儿，要规劝她们，不要发脾气，你也要过好自己的生活”，林楠父亲眼泪涌出来，他努力克制着，不让眼泪滑落，攥紧林楠母亲的手说“说了，不会有事的，怎么又说这种话，我什么都不会，一辈子都是你照顾我，答应我，不要离开我，让我以后好好照顾你，我们还有很多美好的日子要过”，说着，又贴近母亲的脸说“答应我，再为我坚强一次”，母亲微笑着点了点头，眼泪从脸颊滑落，父亲用手为她轻轻拭去。

隔天，林楠陪父亲去在母亲的手术同意单上签了字，虽然做这个决定无比艰难，但又别无选择，这一刻，他们都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母亲能够挺过这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