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选择舍念（1/1）
楚思婉直接一指节扣在了庄飞鹤的天灵盖上，他疼得龇牙咧嘴，眼冒金星。
“什么叫浪费，丹药，本姑娘也不是谁给的都吃。”楚思婉傲然看了庄飞鹤一眼，一副吃你药是给你面子的高冷姿态。
庄飞鹤揉着脑袋，眼泪差点流出来。
楚思婉转而又一脸迷茫，倍感意外和不解，自己的体内为什么会有其他的蛇毒。
庄飞鹤推测道：“我猜是白玉城给你下得毒。”
结合他来到羽睦山庄，白玉城多次阻挠他为楚思婉施治，后又离开得那么仓促，他觉得这事十有八九跟白玉城有关。
“我非杀了这畜生不可！”楚思婉怒不可遏道。
庄飞鹤摆着手劝道：“杀他岂不是脏了你的手，多行不义必自毙，总有一天他会为他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白玉城就是一个不入流的小角色，庄飞鹤压根没放在眼里。
楚思婉稍稍平了些怒意，不再去想白玉城，道：“汪，不，庄神医，你怎么想起来要落剑阁里的剑了？”
“这不明摆着嘛，我既然要改头换面，重新做人，就不能总拿毒来防身，正人君子不都是用剑，所以我就想着从何处弄把剑，正好来到羽睦山庄，又救了大小姐你，有这么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不要白不要。”庄飞鹤笑道，说得那是问心无愧。
楚思婉咯咯笑着，心情瞬间好了许多，道：“那明日我带你入落剑阁，你相中哪把剑尽管拿走。”
“那谢了！”庄飞鹤抬手抱拳不客气道。
“落剑阁里不仅有好剑，还有上乘剑谱，你如果愿意，可以拿走一两本。”楚思婉大方道。
“也好，也好！”庄飞鹤应道。
楚思婉如见老朋友似的，身心放松，无所顾忌地坐在庄飞鹤头顶上方，问道：“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报仇！”庄飞鹤直言道。
“怎么，要找七大门派报综魔门被灭之仇？”楚思婉严肃道。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真是太为难了。
在心底，她把汪尘当做一个朋友，但是他要与七大门派为敌的话，那在大义面前，她绝不会手下留情。
“错了，错了，为你报仇，也为我报仇！”庄飞鹤一翻身坐了起来，往楚思婉旁边靠了靠，将自己的肩膀裸露出来，“你看看！”
楚思婉借着月光瞅了一眼，四个蛇牙洞那么触目惊心，让她不禁想到那黑如墨的恐怖小蛇。
“那蛇也攻击了你？”楚思婉惊讶地问道。
“是呀，两条，而且还比你胸前那个咬得深！”庄飞鹤将衣服穿好道。
楚思婉突然脸一红，狠狠地用双手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娇怒道：“你看到了什么？”
庄飞鹤也有所意识，道：“我就是看了看你的伤口，其他的什么都没看见。”
放屁，怎么可能只看到伤口。
楚思婉甚至能想象到自己自己上半身被庄飞鹤看光的样子。
她羞恼着，无地自容。
“我保证什么都没看到，那两位过来帮忙的女弟子可以为我做证。”庄飞鹤立马竖起一手，对着月亮，发誓道。
庄飞鹤诚恳的样子，让楚思婉将信将疑。
一个女孩子，这么聪明干什么。庄飞鹤暗想着。
楚思婉面上怒意颇盛，但是心中并无多大波澜，眉间有着一种羞涩笑意，道：“看样子，你是知道这蛇背后的罪魁祸首了？”
“这蛇名为七步跳蛇，每游走七步，便会跃起攻击，不是咱们当地物种，应该是有人从很远的地方把它们带到这里来的，我跟那人打过照面，是个身材魁梧，功法高绝的面罩人。”庄飞鹤道，他认定这就是驯蛇人。
“面罩人？”楚思婉重复道。
“对，脸上扣着一个青铜面罩，看不清真实模样。”
“那这人可不太好找。”楚思婉坦言。
庄飞鹤摇着指头否定道：“他一直在活动，就很好找，这次攻击羽睦派，他一定就在附近。”
楚思婉警觉地看向四周，一想到那蛇，浑身泛起一阵寒意。
“可他为什么要攻击我们羽睦派？”楚思婉疑惑道。
“他不仅要攻打你们羽睦派，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会依次攻打七大门派。”庄飞鹤分析道。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楚思婉问道。
庄飞鹤沉吟片刻，道：“或许跟一个一百年多年前消失的国家有关，古月国。”
“古月国？”
楚思婉对这个古月国没有任何概念，自然也不知道古月族。
“这个事还得再仔细查一下，我也不是太清楚。”
其实庄飞鹤对古月国和古月族知之甚少，但他肯定那面罩人应该是古月族人。
一手托腮的楚思婉没有再问关于古月国的事，而是扭头看着焕然一新的汪尘，眼神脉脉。
庄飞鹤被楚思婉盯着心中发慌，道：“你不用这么看着我。”
“哎！”楚思婉突然轻叹一声，又作势摇了摇头。
“你这是何意？”庄飞鹤猜不透楚思婉在想什么。
“你有没有想过，你救了我们羽睦派的人，就无法再低调了。”
楚思婉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庄飞鹤当时只想着救楚思婉，却对因此而产生的连锁反应没有一点思想准备。
用不了多久，他庄飞鹤制出应对此次蛇患解毒药的事必会被天下人所知，那时候会有好多人对他的身世充满了兴趣。
庄飞鹤一想到此，居然有了那么一丢丢的悔意。
还是他娘的年轻，做事欠考虑呀。
他突然有了出去避避风头的冲动。
楚思婉当然是担心他，才这么说。
庄飞鹤不想在楚思婉面前表现出一点点的怂，淡然道：“那没办法，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去死吧，你是第一个相信我能变成好人的人，这种信任比天都大！”
楚思婉一阵感动，看不出来这汪尘还如此重情重义。
她一想，又看了看天色，道：“这样，一会儿我们就去落剑阁，你随心挑把剑，再拿几本剑谱，然后速速离开这里，你在这里的时间已经不短了，或许那有关解药的消息已经被各大门派所知了。”
庄飞鹤知道楚思婉这是好意，没有拒绝：“好，我早早离开，也免得给你们添麻烦。”
“你可别误会，我可不是担心你给我们添麻烦。”楚思婉急着解释道，生怕庄飞鹤误会。
庄飞鹤一笑，道：“我明白你的好意。”
楚思婉返回闺房，拿上落剑阁的钥匙和两只蜡烛，带着庄飞鹤来到落剑阁。
落剑阁，是个三层建筑，呈圆形坐落，一层面积最大，却并未摆放任何宝剑，空空荡荡。
楚思婉和庄飞鹤一人举着一个燃着的蜡烛，沿着内楼梯由一层上至二层。
两人刚在落剑阁二层站定，突然听到这里所有的剑一阵轻颤，剑鸣不绝于耳。
庄飞鹤感到腰间霁月也在躁动，一手抚过腰间。
宝剑，是有灵性的。
这里的剑都是绝世珍品，每一把都世间罕见。
宝剑与宝剑，也有惺惺相惜的感觉吧。
“嗯？”楚思婉一声疑，看向庄飞鹤，蹙眉问道：“你身上有宝剑？”
“怎么可能？我要是有的话，还找你们要什么？”庄飞鹤毫不慌张地看着楚思婉的眼睛道，以证明自己说的是实话。
“上次我带着惊鸿来这里，就发生了同样的事。”楚思婉自言自语道。
“这次说不定是它们觉得我将会是个好剑客，恨不得主动投身与我，它们都在向我献殷勤。”庄飞鹤开玩笑道。
楚思婉莞尔一笑，道：“虽多日不见，你这厚颜无耻的德行倒是没怎么变！”
庄飞鹤早就知道，要想活得好，就不能要脸。
“呵呵，你是不是找到了熟悉的感觉。”庄飞鹤没个正形，嘚瑟道。
“好啦，赶紧选吧，这里共有宝剑五十五把，每把剑穗上都挂有一张纸卡，上面写着宝剑的名字。”楚思婉来到二层正中，周围摆着好些桌子，桌子上放着宝剑。
庄飞鹤拿起剑穗，看着剑名。
断影、斩妖、麒麟、无心、紫霄、刺风、秋水、流霞......
宝剑名，或犀利、或诗意。
大多数宝剑配有奢华剑鞘，雕龙画凤、镶金嵌玉。
越是这样，庄飞鹤越是看不上眼，他就喜欢那种看着朴实无华，但是一出招就是杀意四射的剑。
这受他小时候看过的一部电影的影响，哈里森福特的《夺宝奇兵3圣战奇兵》。
最后选圣杯的桥段让他记忆犹新，真正的圣杯，就是那看着毫不起眼一点也不华丽的金属杯子。
庄飞鹤潜意识里，有这么一个判断，越是牛逼的东西，越是低调素雅。
将所有宝剑都一一看过后，庄飞鹤选了一把带有玉质握柄，剑鞘都有些腐烂的剑。
这把剑的名字叫，舍念。
舍念摆放的位置很不起眼，相比于其它的宝剑，它都有些显得寒酸。
如果其他宝剑是高傲的贵妇，那舍念就像是个自卑的婢女。
庄飞鹤抽出剑，剑身在烛火的映照下，寒光四射。
就它了！
“庄飞鹤，你可不要顾及我的心情，而选一把你不喜欢的剑。”楚思婉看着他选的那把不入眼的剑，道。
她想不通，为什么这把剑会被父亲放入落剑阁。
“呵呵，剑到底好不好，能不能发挥它最大的作用，剑本身的质地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使剑的人了。”庄飞鹤收剑入鞘，对这把剑很是满意。
既然庄飞鹤已经选定了这把舍念，楚思婉也不再说什么，指了指三楼，道：“上面存有剑谱，咱们上去看看，你喜欢哪本就拿走。”
庄飞鹤跟着楚思婉上到三层。
三层空间较为狭小，只摆有三张书柜，每个书柜有五格。
书柜一侧贴有标签，分别为谱、墨、史。
谱为剑谱。
相比二层的宝剑，这剑谱就显得不那么珍贵了。
什么轩辕剑法、追魂剑诀、乾坤剑经......
名字起得挺唬人，但都是些常规剑法，一些江湖游侠的标配，庄飞鹤看不入眼。
但不能搏了楚思婉的好意，庄飞鹤就随便拿了两本放在手上，连名字都没看。
庄飞鹤选完剑谱，心想来都来了，就看个够，索性绕过第一个书柜，来到标有墨的书柜，随意翻看了柜中的书，都是些书法帖。
他写字就不好看，如蛇蝇乱爬，对书法更是不感兴趣。
接着他来到了标有史的书柜。
这书柜里的书更是少得可怜，上面落满了灰尘，看来已经有好久没人打理了。
“楚大小姐，这可都是你爹的遗物，你没事就打扫打扫。”庄飞鹤温言道。
楚思婉站在一边，恼道：“用你管！”
庄飞鹤呵呵一笑，翻着上面的书籍。
有鹳州各县的县志，也有羽睦派的大事记。
他草草翻阅，走马观花地一看，里面并没有记载多少新鲜事，更像是流水账。
某某年某某月发生了什么事，记录简单又粗糙，没有一点可读性。
庄飞鹤目光从下向上扫去，在书柜的顶格，孤零零地摞着一本薄薄的书，不仔细看，可能都看不到。
他没有去碰这本书，欲转身离开，也就在这一霎那，他感到手中那把舍念在发出剑鸣。
落剑阁三层门窗紧闭，无风，可这本书却发出哗啦啦的翻页声，铿锵有力，根本不像是纸页能发出来的声音。
感到异样的庄飞鹤又将目光转了过去，那本书已是敞开了几页，有两页纸斜斜地竖了起来，左右摆着，似是召唤，又或是勾引。
他将那本书从书柜上拿了下来，看了一眼恰巧翻到的内容，不由得一惊，手上的蜡烛差点脱手。
楚思婉隔着两排书柜看到烛光摇曳，问道：“庄飞鹤，你怎么了？”
庄飞鹤匆忙将这书塞进怀里，若无其事道：“没什么，地滑没站稳。”
“那你小心点。”
只是片刻，庄飞鹤就回到了楚思婉身边，手中握着两本剑谱。
“选好了？”楚思婉笑问。
“就这个吧，反正比不上羽陌剑法。”庄飞鹤道。
“呵呵，你要是入我羽睦派，就可以修习羽陌剑法了。”
“算了吧，我现在就是个雷，入哪个门派，哪个门派就得倒霉。”庄飞鹤自嘲道。
自己真实的身份，就像是一个随时触碰随时会爆的雷，他可不想连累任何人。
出了落剑阁，楚思婉依依不舍道：“想好要去哪里了吗？”
“先找到面罩人再说，蛇咬之仇必须报。”庄飞鹤道。
“那祝你成功啦，找到他以后，替我多揍他两拳。”楚思婉笑着，笑得很不自然，掩饰不住落寞。
庄飞鹤准备回房收拾一下就离开，可转身没走两步，又返身回来。
楚思婉看庄飞鹤返了回来，眼神中有着欣喜。
“那个，我那三百两黄金，怎么办？”庄飞鹤勾了勾鼻子，不好意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