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二人的宁静（1/1）
清晨是一天中最让人心旷神怡的时段，明亮、凉爽，它还是一天的开始。
如今假期，很多孩子都来到这座干净清新的月亮公园，在一天的开始能够看到这些年轻的生命，真的很让人感到愉快。
坐在公园长椅上的白海看着手上的白色手环，又看了一眼身旁的白发女孩，那个小姑娘此时正在一旁和一个小孩子开心地玩在一起。
不知道为什么，他笑了一笑，而且他感觉自己很久没有这样笑了，虽然不是很夸张的笑容，但他从心里感到一股宁静。
那个女孩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但问她的时候居然撒了个小谎说有二十几岁了，这更让白海对这个孩子充满了兴致。
其实白海的年龄也不过是二十一岁，他和女孩站在一起像个温柔的大哥哥。
“既然你挺喜欢这个姑娘，那就让她和你待在一块吧，直到她找到她要找的人为止。”
当白海见到灰界的时候，从他那里得知了这个女孩和他一样在寻找一个重要之人时，他就对这姑娘充满了兴趣，所以他向灰界请求与这个女孩子同行。
“那这张信用卡就交给你了，账号密码和电话号码写在卡的表面上，我会定期往里面汇款的……卡破了就打电话给我，至少要记住电话号码。”
不得不说，灰界给白海的第一感觉就很像父母，只不过他的慈爱只对于超能力者。
而且灰界还送了白海一对白色手环，只要白海和女孩都戴着手环，白海变成“幽灵”时，女孩也会变成“幽灵”。
这是为了保护她。
“姐姐，这朵小花上有一只蜗牛。”
那个正和她玩在一起的孩子突然间蹲了下来。
“蜗牛……很危险吗？”
她也跟着蹲了，长长的白发触及了小草上的水滴。
“不知道，我觉得还是拿开好了。”
小孩边说边压低身子，手伸向蜗牛，完全没注意到身边的白发姐姐悄悄鼓起了腮帮子。
蜗牛注意到了危险，但是它太慢了，一下就被抓了起来放到一边的草上，于是它决定换一顿早餐。
“太好了姐姐，我救了那朵花。”
小孩高兴地抬起头看向姐姐。
“呜哇！”
表情夸张的白发女孩突然张口，向小孩叫了一声，吓了他一跳。
“啊啊啊！”
小男孩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哈哈哈！”
她得意地笑了起来，把小孩扶了起来。
“姐姐，你太过分了！”
小孩哭着跑回去找他的妈妈去了。
“对不起嘛，毕竟这真的很好玩。”
她忍不住歪头吐了一下舌头，随后又感叹道：
“以前就很羡慕两脚兽会吐舌头，现在感觉果然很好玩。”
“呜哇！”
“啊啊啊！”
突如其来的叫声吓得她直接从地上蹦了起来，当看到身后的白海后羞恼地扭过头去。
“白雅，我只是想试一下，结果发现这真的很好玩——嘻嘻……”
白海用手掩着嘴巴，却忍不住笑声，听到笑声的女孩更是咬牙切齿。
“白雅”是白海当着灰界的面取的名字，因为当时他要叫女孩离开的时候，叫不出来这姑娘的名字。
“我有名字的，只不过现在不想用这个名字而已。”
女孩考虑的样子很有意思，喜欢用两条纤长白净的手臂随意地拍拍身体两侧。
“为什么？”
对于白海的疑问，女孩很快就做出了回答。
“海水结成冰以后就不叫冰了，那水里的鱼上了岸也就不叫鱼了。”
“你也不是鱼啊……”
白海不知道为什么当时灰界会突然用一种很无奈的语气来吐槽。
“那你想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你能给我取一个名字吗？”
她满脸期待的样子让白海决定一定要取一个好名字，于是想出了一个很简单的名字：
“白雅怎么样，你和我最好的朋友看起来一样白皙纯净，我把她的名字改一下给你好了。”
“白雅？白雅……好极了，既然你用自己最好朋友的名字给我取名，那我就开心地收下啦！”
她抑制住自己想去用头轻顶白海的本性，灰界曾经告诉她不要和别人有什么肢体接触。
“你就不想问一下我的名字吗，只喜欢自己的名字可是有点自私的。”
白海很高兴她能喜欢“白雅”这个名字，不过就是想逗她。
“啊，那你叫什么呀？”
被正式命名“白雅”的女孩歪着脑袋问他。
“我叫——”
“他叫V，真的，是个很有趣的人。”
“好短的名字，取这个名字的两脚兽肯定偷懒了！”
白海没有思考“两脚兽”的含义，疑惑地看向灰界，不知道为什么他说谎。
——你要明白，现在你可是被A追杀，又激怒了“边缘人”，而且你又不肯让我保护你，或者接受我的要求。
白海没说什么。
总之就是这样了，很难想象他们昨天才刚刚认识，而且经历了一次炸弹危机。
“别生气了，我给你去买点东西好不好？比如昨天给你吃的棉花糖。”
“好呀！我们赶紧走吧——”
白雅连忙回头抓紧白海的手，眼中充满了期待，就好像刚才气愤不已的人不是她。
“好好，我们走吧！”
一男一女踩着轻快的脚步离开了这里。
一男一女踩着平静的脚步来到了这里。
冬遇看着远去的二人，疑惑地问着看起来似乎非常开心的灰界：
“灰界，为什么我们要偷偷摸摸在一旁看着他们呀？”
灰界注视着牵着手行走的一对身影，脸上露出笑容，他向冬遇解释道：
“你看他们两个小家伙，现在多开心，如果我们打扰了他们那就太糟了。”
冬遇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她真没有想过这个V昨天看起来很不爱说话的样子，今天居然能和一个女孩玩得那么开心。
“这真是一个不错的进展。”
灰界感慨道。
“什么进展？”
“没什么哟。”
应该是感觉到灰界在搪塞自己，冬遇有些不满地歪了一下头。
灰界见状，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
“你怎么和那个姑娘一样做这个动作？”
冬遇还是歪着脑袋，俏皮地向灰界吐了一下舌头说道：
“我刚才思考了一下V为什么会喜欢和白雅玩，觉得肯定是那孩子歪头的样子太可爱了，所以就copy了一下，看一下灰界的反应。”
灰界惊讶地摸了摸下巴，他没想到这孩子居然也挺有想法的，当即说道：
“非常有趣的想法，而且意外地有说服力，不过你是从哪里学到copy这个词的，虽然我教了你很多东西，但英语可没教。”
“很多地方都可以学的。”
冬遇非常满意灰界对自己刮目相看，至于“copy”一词是偶然从K那里学过来的，只不过是一个巧合而已。
“那么。”
冬遇正了头，紧紧注视灰界的眼睛叫他无法移开视线，声音温柔且轻轻地问道：
“我可爱吗？”
公园里有小孩的喧闹声，有些大人在孩子们的身边追赶着，已经不如刚才安静了。
但是这两个人所产生的氛围却显得无比宁静，只有冬遇的那一句“我可爱吗”揭示了宁静之下那心脏加速的跳动。
灰界仔细地看着冬遇，女孩没有做出任何一个妩媚的动作，也没有说出情爱的话，但无论怎么看都觉得她好像没长翅膀的天使对着灰界微笑。
“我觉得吧……”
灰界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冬遇的双眼，但他自己的眼中却是一片荒茫的灰色，在他的眼中很多东西都和冬遇所看到的不一样。
“你像冬天里的精灵一样可爱。”
冬遇开心地笑了起来，撒娇似的抱在他的身上。
灰界也无言地微笑着，他伸手去抚摸冬遇的那柔顺的长发。
但他摸了一下就停下了手。
“怎么了，灰界？”
冬遇不解地在灰界怀里问到，她觉得灰界的动作非常奇怪。
有一种说不出的僵硬。
灰界沉默了一下，问了一个问题：
“冬遇，今天很冷吗？”
“不冷呀，这座城市就像灰界说的一样永远都是温暖的。”
——永远都很温暖吗？
这是灰界说的话，但这种话只有他可以决定谁能够听到。
冬遇突然感到一种强烈的不安，好像一只看不见的手正在穿进她的身体慢慢地靠近心脏。
她想说些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口。
“你很冷吗？”
灰界皱着眉头，他感觉得到冬遇在发抖，伸手抚摸女孩却无法感知到体温。
但这不是女孩的问题。
“我不冷。”
冬遇没有再拥抱下去，她松开手离开了灰界的怀抱，因为她不想让他担心。
“那就是很害怕嘛。”
灰界向前一步，把冬遇抱回怀里，他还能感觉得到自己触摸的是什么。
相拥了一会儿，灰界直到冬遇不再发抖才放开了手。
“……”
冬遇沉默着，她和灰界住在一起已经过了几个月，如今她也隐隐约约感到了灰界的很多秘密。
“别害怕了，跟我来。”
灰界牵起冬遇的手，把她拉到刚刚白海和白雅的位置。
“蹲下。”
冬遇没有疑惑，没有犹豫，她只是静静地听着灰界的话然后做好。
“你能帮我找一下草丛里的蜗牛吗？”
灰界问她。
蜗牛很小，需要仔细分辨颜色才能找得出来，他认为冬遇应该很快就能找到。
“嗯。”
她轻轻地扒着草丛，仔细地看着草丛里面的情况。
“其实，我知道一直以来冬遇心里有很多疑惑，我也知道你向我隐瞒了‘黎明’的事情，你心里是一团乱麻……”
灰界一边捡着地上断落的植物叶，一边说着：
“我知道你的事情，你是一个很出色的孩子；至于我的事情，其实很多人都知道J和K，还有昨天你帮助的那位超能力者他们都知道，但是知道了只会徒增烦恼……”
“冬遇知道的。”，冬遇低着头扒着草，在灰界看不见的脸上挂着忧郁的表情，“我知道问了会不开心，然后灰界也会不开心……”
“每一个知道的人都很惊讶，就算戴着面具我也能感受到他们的情感，你们和我之间有着惊人的联系，这联系让我无法放弃任何一位超能力者。”
“但是每一个超能力者都有可能成为很大的麻烦，你只想着接触他们的痛苦，但这一切都是有代价的，对吗？”
灰界深吸一口气，这口气很冷，但他和正常的生物有些不同，不会发抖，如果发抖只是为了暂时忘记自己的事情。
“我找到蜗牛了！”
冬遇掂起蜗牛，向灰界说道。
“非常好。”
灰界掂过蜗牛，轻轻放在已经摆在土壤上的植物叶堆。
“灰界是担心它吃还有根的草吗？”
“是啊，我偶尔也会关注超能力者之外的生命，不止是人。”
灰界看看花朵，看看草丛，又看了看蜗牛，语气平静地问冬遇：
“有人为了花把蜗牛放在草上，有人也会为草做考虑，你觉得我们该担心什么，是花，是草，还是蜗牛？”
“是全部。”
冬遇不知道他在暗指什么，但还是拿出了自己的回答。
“对。”
灰界拍拍手起身，冬遇跟着一起站了起来。
“很快就会有人会为了花去伤害草，有人会为了草去伤害一些其他的东西，而我们是为了全部。”
“灰界，我可以知道吗，这对你好吗？”
冬遇犹豫地发出了声音。
“可以，要做好这件事情需要的是我们，我知道你很想帮我。”
——所以你也一起来吧。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灰界开心地笑了笑，因为他看到了冬遇脸上的笑容，他觉得她的笑容可以让自己暂时像她的“同类”。
“好了，我们要去买菜了，别忘了是你自己说想给巧做菜的。”
“别担心，她现在还在睡觉，为了弥补她昨天什么都没吃到，我们要买很多菜，没有那么快回去的。”
虽然说昨天巧受了伤，但在白海和白雅的保护下并没有死亡，只要没有死亡就能完好无损地救回来。
——就算死了也救得回来。
“只是她从爆炸以后就一直睡着，想必很快就能忘记超能力者的事情了。”
冬遇抱着和往常一样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