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冲突（上）（1/1）
本月10号晚上，位置在一间没有电灯的废弃房屋内。
魔怪脸一点都不了解他的这六位搭档，不过毕竟都是面具后的边缘人，其实也只有彼此可以相互取暖。
“你们找到了吗？”
他向面前戴着一张有着哭泣面具的搭档问着，对方看起来十分瘦弱。
“找了很多天了，还是没有找到X。”
当时白猫头鹰脸是告诉了他关于X的这件事，也知道了大海会被如何污染，这是一件残酷的事情，但确实是一个方法。
而白猫头鹰脸让魔怪脸自己决定如何行动。
这是一道危险的行动，要么去选择默认“猎杀者”的决定当做什么都没看见，要么去干扰他们正在进行的活动。
但果然还是想给那些混蛋找麻烦啊。
“真不知道老大是从哪里得知的消息，就连这种被隐藏起来的事情都好像会被他拿铲子一点点挖出来。”
身边的另一个戴着痛苦表情面具的搭档感叹道，听起来是个近三十岁的男人，他的身体才被白猫头鹰脸治疗完不久，所以看起来也算是健康。
他们三个人和另外三个搭档分别带领着许多愿意行动的超能力者去寻找X的线索。
不过不乐意干涉的超能力者更多，毕竟无论世界怎么变，只要还有人类在活动，那么大家依旧只能生活黑暗中，安安静静地继续去做边缘人。
可惜的是，虽然超能力者数量很多，但是能用能力伤人的实在是太少了，就算是这次帮忙找他们只是带了普通的黑色面具。
因此主要进行战斗的人依旧是魔怪脸七人，但是第七人到现在也没到。除了魔怪脸另外的五个人也没见过他，更没有任何交集。
魔怪脸摸着下巴分析着情况：
“饮殷公司既然要把X投入海中，那一定是想伪装成一项事故，然后新闻上就是他们因事故化学泄漏什么的……”
“没错，但这段时间我们已经找了他们很多有关近期海上运输的情报，似乎没有什么有意义的情报。”
哭泣脸也十分头疼，如今已是10号，他们却连东西在哪都找不到。
“他们有自己专门的运输部，也许还有隐藏的运输方式？”
痛苦脸提出了这个可能性，这并不是没可能。
魔怪脸再仔细地思考了一下，提出了一个可能。
“那会不会是地下运输，开始的位置埋在地里，路途的话是经过海面之下，而不是经过海面？”
这样一来就能解释为什么，这段时间在地上毫无收获的原因了，而且这偷偷摸摸的方式也确实很有可能。
“那我想三位可能是想多了，他们的运输路线还是在海上的。”
一个好像喉咙泡肿掉的又粗又油的声音传了过来，这声音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很多在声带这一方面受过伤的人士。
这是一种身体明明相当难受却又对取得胜利无比自信的声音。
魔怪脸三人看过去的时候，看到了矮胖的身体上支撑着一张毁容的脸的怪异人形，唯一分清性别的方式居然是靠声音。
“气质和样子有些不服啊，老兄。”
魔怪脸故意打起交道，想要让身后两人离开，因为他已经感觉到对方是个十分危险的角色。
刚才他的发言就已经说明了他知道X的事件，那么找他们就说明知道了自己三个人是“边缘人”的超能力者。
那么这个时候敢找上三个超能力者对峙，并且知道自己是边缘人需要除掉的只有“猎杀者”的“猎犬”。
“看来你们的搜查有误啊，情报收集得不够仔细，不过饮殷作为一家强大的企业，如果这么多计划被人提前得知，那也是挺离谱的。”
矮胖男人无可奈何地摆了摆手，接着无数根巨大的触手拔地而起冲破了整间屋子，形成一个巨大的密闭的空间将四个人团团围住。
魔怪脸叹了一口气，看来今天晚上必须出点血了。
这里是废弃房屋的区域，不出意料过几天就会被彻底拆迁，但今天晚上已经过了二点，确实没有人再看着这里。
所以是个非常适合“猎犬”战斗的地方，不用担心伤到人类被惩罚。
“那么动手吧。”
魔怪脸率先驱动超能力，一直藏袖子里的匕首也化为一道瞬间的流光，像切一块豆腐一样轻而易举地割穿了“猎犬”的喉咙。
血液立刻喷涌而出，像一道刚刚被开启的喷泉一样，带着腥味的血雾弥漫在空气中。
“嗯？居然杀掉了。”
另外两人都十分惊讶，他们没想到这个出场派头十足的家伙居然是个外强中干的家伙，这实在是令他们感到惊讶。
“嗯，可能吧。”
三个人警惕地看向周围，因为虽然发出声音，但是这个家伙并没动嘴巴。
“这可真是好快的速度。”
那个人身下的地面突然破裂并且冒出了触手，那些触手像矛一样刺入了他的身体，紧接着只见那原本就不美观的形体表面掀起丑陋的波浪。
最后他整个人像是橡皮泥一样变形彻底融入了触手之中，然后被触手拖入了地面。
“他的本体是这些触手！”
哭泣脸说完率先冲向触手汇聚而成的“墙面”，狠狠一拳又一拳击打在触手之上。
他的超能力是单纯地强化力量，虽然反噬是每一次进攻都会导致身体损失许多能量，导致越来越削瘦，可这在超能力者中是非常小的反噬了。
随着他的连打，那块墙上的触手也逐渐瘫软，失去了活力。
但是，身后的痛苦脸却摇了摇头说到：
“不行，这没有用，这些触手太强壮了，没法直接打死。”
“而且数量也是个问题。”
魔怪脸尽可能去思考如何破局，他们的超能力在超能力者中并不算出类拔萃，只是单纯地增强身体特质，没有办法和这种杀了许多超能力者的怪物相提并论。
他的速度在这个环境中毫无作用，他就像一只被一群拿着枪的猎人围在其中的猎豹，而且这些人杀死自己还不犯法。
“知道为什么我能找得到你们吗，因为你们这段时间的行动太频繁了。”
对手的话听了也无所谓，毕竟他想杀死自己这三个人并不是一件难事，反而可以说是很简单。
“也许吧，不过想用这一句话来让‘边缘人’减少破坏很难的，而且我们三个很快就要死在你手上了，说了也没用不是吗？”
魔怪脸认为对方这句话是为了达到震慑效果，不然这句话是拿来干什么的。
但对方摇头了：
“我想你想得太多了，我只是想说你们的下场是咎由自取。”
咎由自取？
三人无法理解，这个怪物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同样身为超能力者，我选择了不伤害人类，猎杀超能力者来让自己可以活下去。但你们却选择了伤害人类活下去的方式。”
“呼……你不会认为自己很正义吧？我可不信你没有杀死过没有做过任何坏事的中立超能力者。”
哭泣脸的身体行动开始变得缓慢而吃力，虽然力量强大，但是身体依旧会感到疲惫，而且在消耗自身能量的反噬下，他并不是一个经得起消耗的超能力者。
“不，我并不认为自己是正义的，我的身体被自己伤到这样，全部是因为我自己选择了战斗幸存的活法，这就是我咎由自取——那么，希望你们能和我一样做好觉悟，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平静地接受死亡。”
话一说完，十几只触手猛地从哭泣脸的背后突破地面冲向哭泣脸以蟒蛇缠绕的方式瞬间制服了哭泣脸。
“遭了！”
魔怪脸冲到前面去，用手中的匕首疯狂地割向缠绕着搭档的触手，可是结果却毫无作用。
“赶、赶紧逃走啊……让另一个搭档带你走……”
哭泣脸的身体被缠绕的力量扯得开始变形，就连眼珠都被挤出来了一颗，但即使如此，他依旧不可惜自己的生命。
“我们没有办法全部活着离开。”
这是一个无法更改的结局。
痛苦脸跑向他们，夺走了魔怪脸手上的匕首。
“你在干什么！”
魔怪脸愤怒地质问着痛苦脸，难不成不救哭泣脸了吗？
“我在救你。”
痛苦脸轻松地说出这句话，接着屏住一口气，用匕首狠狠将自己腿上的肉割下。
“你在干什么？快住手！”
魔怪脸想要从痛苦脸手里夺回匕首让他停止自残的行为，但没等他踏出第一步，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生生扯住。
这股力量并不是来自触手，而是来自哭泣脸，他居然放弃了抵抗触手，从触手中伸手抓住了自己的搭档。
“我只是在救你的命。”
痛苦脸重复着这句话，又不断地割着身上的血肉，最后把他们全部丢向触手之壁。
“嘶——”
强大的触手碰触到那些血肉时，好像一遇到了火焰的雪花那样惊人地溶解掉了。
“助手啊！”
魔怪脸拼命叫着自己的朋友，他知道他的超能力是什么了。
不过是身体血肉的腐蚀性罢了。
这些触手在具备强大力量的同时，还拥有超模的再生能力，但是粘在触手伤口的血肉腐蚀性让它引以为傲的再生能力接近作废。
“跑吧，搭档……”
哭泣脸松开了手，他的另一只手臂已经被生生地扯断，而且因为另外一颗眼珠在他的眼眶里被生生挤爆了，他甚至无法看清搭档的样子。
魔怪脸想去叫他，却沉默了。
因为此刻他已经停止了呼吸。
“快走啊！”
倒在地上的痛苦脸大叫着让魔怪脸快跑，他可不想让自己的牺牲白费。
有的时候，很多原本没有交集的人站在一起，但并不能说明他们不会关心彼此，只有在巨大的灾难下，才能显示出他们的温柔。
这种人当然很少，但是魔怪脸遇到了，还不止一个。
“……”
魔怪脸逃走了，他甚至无法回头看向自己已经倒在血泊中的搭档。
痛苦脸看向魔怪脸逃走的身影，身体轻轻起伏着，不知道面具之下是怎样的一副表情。
“你们真的非常厉害啊。”
α1敬佩着二人的举动，在他看来能做出这种事的人可以说和天空中的星星一样求之不得。
“呵呵……彼此彼此……”
痛苦脸说完这句话，就死去了，但他相当满意，他见过许多“边缘人”的死亡毫无意义，甚至还是孩子的时候都有可能被毫无征兆地除掉，到自己的运气不错。
死得很有意义。
α1恢复成人形，他看着地上两具逐渐冰凉的尸体，思考了一下，用触手为他们盖上了一层被子。
他其实一开始就能轻松杀死这三个超能力者，但是他并不了解所谓的“边缘人”，所以抱着旁观者的心态默默地看着一切发生。
“感觉意外地了不起，比绝大多数超能力者了不起多了。”
这是他对“边缘人”的评价。
魔怪脸拼命地奔跑着，他已经没有了反噬，但却依然会因为超能力者的事情而面临生死危机。
“这次也、这次也是……”
他终于在缘海边停了下来，悲痛的声音中已经带上了哭腔。
他在十二岁的时候就加入了“边缘人”，经历了很多战斗，进行过很多危险的计划。
渐渐的，他习惯了爆炸，习惯了听别人的尖叫，习惯了沾着鲜血的肢体打在自己的身上，可还有一件事永远都习惯不了。
那就是看着自己的搭档死在自己的面前。
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准确的说他们甚至还很幸运，在死局之下能把自己救出，这是很了不起的。
“为什么依旧只有我自己活下来了，为什么只救了我，明明我是最没用的一个！”
先前的感觉是如此的糟糕，被困在触手之笼中无力挣扎，有人选择了反击，有人救了自己，自己只能选择逃走。
“你可不是最没用的那个，正是因为你的速度，他们才会拼了命的给你创造机会。”
魔怪脸缓缓转头看向背后不知何时出现的白海，然后目光凝聚在白海扛着的两个麻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