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再闯万重楼（1/1）

两年两个月又十天，姜水夜闯万重楼早已轻车熟路。

万重楼第九千九百九十八层。

每往上一层，楼内空间就小一些，所以当姜水把第九千九百九十八层翻个差不多时，子时还未到。

月亮高悬在夜空中，照得这层地板都是亮亮的，果然高处望月视野开阔，姜水竟然觉得那月亮触手可摘。

姜水从怀里掏出令牌，朝最后一层飞去。

最高层的空间更小了些，姜水站定，却未见这层有什么书，只在正中央有个架子，上面放着一只红的发黑的檀木匣子，旁边四支权杖一般的东西扣在匣子四周。

姜水好奇心起，直觉那匣子里应该是个了不得的东西。

便快步向前两步走。

霎时间被一束光芒止住，姜水惊觉这最高层竟还有一道这令牌也解不开的禁制。

姜水冷静下来，运功催动法力，试图破解禁制，那禁制受到攻击光芒愈发强烈，姜水不知道，但从万重楼外面却看得清楚，最高层闪闪发光，就像凡间佛塔的舍利。

好在姜水这两年精进不少，许久之后，那禁制的光芒缓缓散去，姜水欣喜，以为成功解开禁制，又上前走了一步，不料触动了脚底的什么东西。

如果刚才禁制的光是明亮，那这东西的光就是刺眼，姜水双手捂住双眼，一点点分开手指地适应眼前的强光，只见那光也在慢慢变弱。

直到所有光芒散去，姜水震惊地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竟然是炙炎穷奇真身的一道分身。

狭小的第九千九百九十九层突然拥挤了起来。

因为是炙炎的真身，姜水并不害怕，还是向前走了一步。

穷奇嘶吼的声音快要把姜水的耳膜震碎，目光凶恶地低头注视着姜水，似是在警告她，再向前一步就吃了她。

姜水直觉，这道穷奇分身并不认得自己，因为炙炎从未对她有过这样的目光，也绝对不会伤害她。

不过宝物近在眼前，姜水怎么肯放弃，壮起胆子往前缓缓挪动一步，穷奇真身直接发怒，举起巨爪朝姜水拍去。

姜水吓呆，千钧一发之际，炙炎赶到，将她护在怀里，又挥手收回那道真身。

转头厉声喝道：“胡闹，这顶楼是你能擅闯的地方吗？”

姜水生气，逃开炙炎的禁锢：“哼，我能来这里不是父君默许的吗？”

炙炎尴尬：“你怎么知道？”

姜水赌气道：“照麟跟我说这令牌有多重要，可号令魔君，又可以在魔界畅通无阻，这么重要的东西父君却不收回，摆明了默许照麟帮我，只是我没想到，我好不容易爬到顶楼了，父君却在这里留下一道分身，这分身居然还要伤我!不是说最疼我吗？你就是这么疼我的？”

炙炎理亏，无奈道：“我是默许照麟帮你，可我以为，以你读书的速度登上顶楼最起码也要三年五载，不是想让你多学习学习，长点知识嘛，谁知道你两年多就上来了，我这真身就忘记收了。”

姜水啧啧摇头：“果然，我不光在别人眼里不学无术，在父君眼里也是个废柴，真是让人寒心。”

炙炎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小水哪里是废柴呢，你两年多就读完两千层，比照麟那小子可强太多了，这万重楼里的书越往上越深奥，照麟那小子读下三千层的书都花了二十多年时间呢，你要是废柴，那照麟更是大废柴。”

姜水不理，伸手捋了捋袖子上前：“我倒要看看，这最高层藏了什么好宝贝!”

炙炎赶忙上前拦住：“诶，这可不是你能看的东西。”

姜水不解：“为什么？这里面到底是什么啊？”

炙炎慌忙扯道：“是魔界至关重要的东西，关系到魔界的安危，不可轻易移动，否则就是我魔界的灭顶之灾啊，父君身系魔界安危，要不然也不会在这设这么多禁制不是？”

姜水将信将疑：“没骗我？”

炙炎哄道：“我怎么会骗你呢？这样，你不是在为那个凡人寻找修仙之法吗？父君知道。”

姜水惊喜道：“真的？快告诉我是什么办法？”

炙炎拉扯道：“你得先答应父君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不许动这关系到魔界安危的宝贝!”

姜水朗声应道：“好。”反正魔界的安危有炙炎跟照麟顶着。

“快说快说。”

炙炎双手交叉放在身前，正经道：“人间有一传说，河津一名龙门，禹凿山开门，阔一里馀，黄河自中流下，而岸不通车马。每逢春之际，有黄鲤鱼逆流而上，得过者便化为龙，这就是鲤鱼跃龙门的故事。”

姜水一愣：“这故事怎么这么熟悉？”

炙炎见怪不怪：“嗯，这书万重楼有。”

姜水突然想起第一次夜探万重楼，照麟让她钻进去的那本红皮书，努力回想道：“辛什么记？”

炙炎点头：“《辛氏三秦记》。”

姜水如同被点了穴道定在原地，苦涩道：“原来我苦苦寻找了两年的书，居然就是我在万重楼拿起的第一本书，啊啊啊。”

姜水欲哭无泪：“都怪照麟，他说下三千层没有我用得到的，啊啊啊，父君你知道我这两年过得有多惨吗？我每天卯时睡觉，申时起床，日夜颠倒，还要担心哪天被人告发我让你为难，啊啊啊，我这两年每天都有黑眼圈。”

炙炎连忙安慰：“我知道我知道，所以我才时不时找你陪我下棋，让你放松放松嘛。”

闻言姜水嚎得更大声了：“啊啊啊，你每次一找我，我就更不敢睡觉了。”

炙炎扶额：“为父的错，为父的错，不过照麟也没说错，那本书你确实用不到，那本是个凡人写的书，多是记载了一些人间地志，还有那个凡人见过或者听过的一些灵怪之事，于凡人修仙并无益处。”

姜水止住哀嚎：“那你提这个干嘛？”

炙炎道：“人间传说，三分真七分假，多是杜撰，就如同这鲤鱼跃龙门就能化身为龙就是假的，龙乃上古神兽，与那鲤鱼本就是两种生物，上古龙族繁盛之时，那鲤鱼还未存于世间。”

“所谓鲤越龙门，不过是那凡人途经河津，见江中有鱼儿逆流而上，而那江河上游有蛟出没，肉眼凡胎，不辨龙蛟，所以才会有这误会。”

“不过这传说倒与人族修炼有那么些相似，鲤越龙门化龙，人越神门，去浊存清，洗经易髓，便可炼化清气，而这清气是神仙修炼的关键。”

姜水听到关窍，连忙问道：“什么是神门，神门在哪啊？”

炙炎摇头：“可惜，为父也不知道，神门之所以叫神门，是因为那是通往神界的大门，上古神族绝迹之后，神门也在世间消失，不知去向了。”

姜水如同一盆凉水从头浇到底，悲苦着脸：“合着忙活两年多，啥也没找到。”

炙炎摸着她的头顶安慰道：“什么话，我儿八百多个日夜，潜心读书，这不是增长了知识见闻吗？走吧走吧，回去睡觉，再纵你在这顶楼狼嚎，一会儿巡逻的将士发现，真的举报你，我是罚你还是不罚？”

姜水无所谓道：“嘁，反正父君跟我一样都违反规矩了，罚我就是罚你。”

炙炎认栽：“啊行行行，快走吧快走吧。”

姜水又一次狐疑：“这檀木匣子里确实是关乎魔界安危的东西？”

“确实，确实。”

说罢，炙炎揽着姜水离开了万重楼，不忘挥手恢复禁制，又留下一道穷奇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