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生老病死(1/1)
妧妧正尴尬的不知所措,台阶上州牧的声音传来:“这位姑娘,与我家准姑爷是什么关系啊?”
“我……”
“喂,谁是你家准姑爷?我都说了很多遍了,我不是故意去爬那台子的,我更不想娶你家姑娘。”照麟只觉得头都要炸了,他不过是听君华说达官贵人会给兰夜逗巧设置些好彩头才去登那什么高台的,哪知道这好彩头竟然是州牧女儿,自他从那上面下来就被带来了这里,众目睽睽之下,他既不能跟凡人动手,又不能飞身而去,说还说不清。
郑州牧又问道:“你们从哪里来?家住在哪儿?”
照麟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总不能告诉这群凡人自己是魔族太子吧。
姜水见他回头求救地看着自己,而妧妧一动不动瞪着他,似是要把照麟看出个窟窿,姜水上前道:“我们是济州人氏,来雍州游玩的,他是我哥哥。”
郑州牧若有所思道:“济州,离这里可不远啊。”
郑州牧捋着自己花白的胡须,端详着眼前的黑衣男子,如此身手不凡,招他做了女婿,就算自己百年身后无人,也不怕没人照顾自己女儿,打定主意不肯放手:“本州既然当着全城百姓的面放出话去,岂有收回的道理?况且我女儿如花似玉,本州百年以后财产都是她一个人的,如此有样貌又富有财富,配什么人都是他的福气,你这少年百般推辞,莫不是已经有了婚配?”
照麟无奈道:“我怎么就跟你说不明白呢?我跟你女儿素不相识,你为什么非得要把她嫁给我?你管我有没有婚配干嘛?”
姜水无语扶额,说一句自己有婚配了这事不就了了:“没错,州牧大人,额,我哥哥已经有婚配了,就是她。”
姜水伸出手指向妧妧:“她,她就是我嫂嫂!”
妧妧看向姜水,又看了看照麟,撇了撇嘴没说话,虽然她现在根本就懒得理照麟,不过因为这事让他稀里糊涂娶个凡间女子,以后后悔的还是自己。
照麟扭着脖子睁大眼睛看着姜水,小声道:“你在说什么?”
姜水接着面不改色道:“没错,他俩成婚已有两年,我哥哥经常寻花问柳留恋烟花之地,我嫂嫂整日以泪洗面,虽然家丑不可外扬……”
姜水看了一眼快要把眼珠子瞪出来的照麟,还是硬着头皮道:“虽然家丑不可外扬,但我亲眼目睹了嫂嫂的悲剧,绝不愿意再眼睁睁看着一位如花似玉的姑娘跳入火坑,州牧女儿蕙质兰心,又有州牧这样为她细心打算疼爱她的父亲,配我哥哥这样不识礼数朝秦暮楚朝三暮四的男子属实是鲜花插在牛粪上,而且州牧女儿这般样貌这般家世定不用担心寻不到好人家,州牧还是放我哥哥走吧……”
妧妧在一旁听得噗嗤一声,急忙用手捂住嘴巴。
周围人也都纷纷议论起来:“啧啧啧,这样的男子,妹妹都看不过去了,幸亏这门亲事还没成,要不然,委屈州牧女儿了。”
照麟已经认命地低下头,他活了这一千多岁,还从没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围起来评头论足如此丢脸过,而这一切,都是拜姜水所赐,照麟身侧拳头捏紧,回去他一定要报仇。
郑州牧皱起眉头看着照麟,遗憾地开口:“我看这年轻人倒不似姑娘说的那般不靠谱啊。”
郑媛媛上前握住自己父亲的手,道:“父亲,他妹妹都这样说了还能有假?你就忍心亲手把女儿往火坑里送吗?”
郑州牧不甘心地叹了口气:“既然如此,唉,罢了罢了,众位都散了吧。”
人群渐渐伴着“知人知面不知心”的声音散去,照麟每听见一句都要瞪姜水一眼。
不多时,畅春阁前只剩下几人和州牧一行人。
姜水开口道:“多谢州牧成全,我们就先告辞了。”
陈州牧点头,像是要说什么,双手突然握住椅子把手,登时吐出一口鲜血喷出去老远。
州牧女儿慌乱地喊道:“来人,快来人,去请大夫啊。”
姜水被吓了一跳,妧妧急忙走到她身前问道:“没事吧?”
姜水愣愣地指了指吐血的陈州牧,妧妧提起裙子走上台阶,对着抱紧陈州牧的陈媛媛道:“我略通医术。”
陈媛媛慌乱地腾出位置。
妧妧伸手握住陈州牧的右手脉门,担忧地看了陈州牧一眼,气血两亏,他已经没有多少时日了。
妧妧正不知道怎么开口,陈州牧缓缓睁开了眼睛,右手暗暗拍了拍妧妧为她把脉的手,示意她不要说出去。
妧妧点头,她明白陈州牧的苦心,扶蒙将军每次从战场归来受伤或是有个头疼脑热的也总是躲着她,所以她才自学了医术。
郑媛媛担忧地问道:“我父亲他怎么样了?”
妧妧犹豫道:“对不起,我学艺不精,看不出令尊为何吐血。”
郑媛媛失落地上前握住陈州牧的手:“父亲,你感觉怎么样?”
陈州牧努力挤出一个微笑,摸了摸她的头道:“想是最近担忧你的婚事,没有休息好,今日又太过劳累才会如此,女儿不用担心,待会儿李大夫来了给我开点药就好了,为父的毛病啊他最清楚了。”
郑媛媛带着哭腔点头道:“父亲,你可不要有事啊,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姜水看着跪在陈州牧身边的姑娘,突然就想起来了六年前跪在母亲床榻前的君华。
姜水担忧地看向君华,果然见他也在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一幕,眼眸里的悲伤痛苦毫无掩饰。
李大夫拿着药箱姗姗来迟,蹲在陈州牧身边,为他把了脉道:“州牧是太过劳累了,还是要多多休息,我会为州牧修改药方多多调理,小姐不必太过忧心。”
这李大夫应该是早就与陈州牧商量好了说辞,妧妧担忧地看向陈州牧,听见他虚弱道:“今日本打算为女儿择婿,我还在府上准备了宴席,良辰美酒难辜负,不如几位少年去州牧府一坐如何?”
其他人都未答话,也不知道应不应该答应。
妧妧毫不犹豫道:“好。”
几人虽然犹豫倒也没有反对,只有照麟不解,低声道:“你干嘛答应啊?这老头刚还让我娶他女儿啊,小水好不容易劝服他,万一他反悔怎么办?”
妧妧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
一行人跟着陈州牧的人离开了畅春阁。
路上妧妧一直闷不做声,姜水看出她的不对劲,小声问道:“是不是,陈州牧的病有何不妥?”
姜水当然最了解妧妧的本事,就算是疑难杂症,妧妧不知道治愈之法,却不会看不出是什么病症,她方才的表现,只能说陈州牧的病怕是无药可治了。
果然,妧妧点头,失落道:“陈州牧他,最多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姜水叹气道:“生老病死,凡人都逃不过的。”
转念一想,自己身边还有个凡人,姜水的目光投向君华,却见他眉头皱得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