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事发突然（1/1）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什锦看丘神纪今天的状态明显有很大的波动，她便不开玩笑，清了一下嗓子回答：“大街上到处都是关于李大人的丧事，我过来看看。”

丘神纪听了，并没有改变他现在的神情。什锦已经习惯了他这样的忽冷忽热的阴阳怪气性格，又敷衍的加上一句：“丘将军，没什么事，我得先回去了，我们有空再会。”

她前脚刚走一步，丘神纪在后面回应了一句话：“这阵子我忙，等我有空你再来找我，好吗？”

“好。”什锦这回答说的很利索，还特地清了清嗓子。她似乎有些高兴，但她不知道，两人下一次见面，已经是快阴阳两隔的程度了。

什锦在道观坐上了约莫一个星期，对于外面的事情她是充耳不闻。只是偶尔师青玄会过来跟她吹吹闲天。直到这天早上，师青玄急急忙忙跑到道观来，看他累得满头大汗的样子，什锦明确感觉是出了什么事。

她跑到师青玄面前扶住他，问：“青玄哥，你这是怎么了？”

“皇上……皇上要杀丘神纪！”他还来不及换气，便脱口而出。

“你说什么？”什锦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次确认。

“现在皇城上下到处都在说，丘神纪和琅琊王想要联手造反，他明天就要在皇城门口被砍头了！还有那个李饼，他压根就没死，他是假死然后去博州收集证据了！花神大人，我是记得，你和他认识吧？他今天晚上还要在大理寺的监狱关上一个晚上，这是我目前知道的所有信息。你就好好……”

师青玄还没说完话，什锦就黑着脸，示意让他住口。她自己则急急忙忙跑出了，李饼没死她是心知肚明的，可是他为什么要去找丘神纪的麻烦？

现在已经快到休市时间了，什锦化了一脸男相，冲到大理寺去。那官员一看她就没给个好脸色：“去去去！今天不报案了，明天再来。”

“带我去你们大理寺的监狱。”

那官员听这道士说的话，以为搁那开玩笑。

“你这个臭道士，咱们监狱现在关着一个重量级的犯人，是你说去就去的？快走快走！”

什锦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见谈话失败，她取出巫峡来，那官员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敲晕倒在地上。大理寺里面的人自然也是注意到了这点，有的人甚至抱着卷轴都洒了一地。伴随竹简交杂的响亮声，从来没见过什锦这样的表情——她现在的样子，把整个大理寺掀翻都不是没可能。也是感受到她气势的可怕，里面有的人都躲了起来。向大理寺四周望去，她看见了上次那个豆豆眼的黑青年，那青年抱着书简傻呆呆地看着面前的道士。沉默了半天，青年突然想起来这是上次帮他的少年，他缓缓走到什锦面前，一半是高兴和感激，一半则是恐惧和害怕。

“这位哥嘞，俺感谢你上次帮俺的事情。不过这次，你要去监狱里救那个人可不行。”

“我没说要去救他。”什锦冷冷地望了他一眼。“你们少卿大人在哪？”

“猫爷？哎呀！他也在那个监狱里待着嘞，他和那个将军还是老相识恁。”

“你放心，我不会伤害这里任何人。”什锦目光稍微柔和了一点，“带我去那个监狱，我要找少卿大人。”

“中！”那青年很纯真地相信了她。什锦也不是真的要去救丘神纪，毕竟死罪之人，她不好插手这件事。

监狱设在了地下室，里面的环境阴暗潮湿，周围的牢笼都没有犯人，一直到最后的尽头，才有了烛光闪烁。

李饼的确没有死，他守在那最后一个监狱门口。什锦还是讲究些礼仪，做了个拱手礼后便直奔话题：

“少卿大人，请允许鄙人再见丘将军一面，和他说个话。”

李饼自然有些震惊，这个道士居然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监狱。甚至还敢与他这个少卿大人说话，就不怕把他也给抓了吗？李饼的神情也有些难过，虽然是个猫的样儿，肉眼可见的胡须下垂邋遢至极，没有一点大官的风范。

“他已经不是丘将军了。”李饼回答了一句，可见眼神中已经黯淡无光。

“去和他最后道个别吧。”少卿让开了自己的身躯，他后面的，是一个满头白发，穿着破烂囚服的犯人。那犯人不敢抬头，他的双手还被树枝一样粗的铁链拷住。

丘神纪怎么变成这样了？她回想起这个男人几天前还意气风发的样子，堕落成如今这般，是什么样的人才会这样心狠残酷。

“这是谁干的？”

“推事院，来俊臣。”

什锦走到丘神纪面前，被痛苦折磨到一夜白头，居然不是假的。他身上的穿的囚犯服，本该是纯白的，可现在看来满是血迹和衣衫褴褛。什锦换回了女相，她颤抖的说了一句：

“是我。”

“我知道，道长。”丘神纪的声音变得嘶哑，甚至可以说像有人拔了他的舌头又浇上了辣椒油。“原来…那个少年…真的是你，我一直…没有猜错。”说到这里，丘神纪又勉强的笑了笑。

什锦只能看见他的嘴，五官全被头发所盖住。但此时什锦的眼睛却瞪得比核桃还大。“你的牙怎么没了？”

她细细的捧起丘神纪的手来，原本宽大而纤长的手如今却成了木柴般触感。两只手的指甲都被拔光，还有些地方的皮被撕了。再细看过去，丘神纪的膝盖骨也被拔了。

她眼眶微红，眼里的泪反射着破碎的光，抿了抿唇，艰难地说道：

“不是人啊……”

她想要伸手去看看丘神纪的脸，丘神纪却抗拒的向后退去。

“别碰，脏。”他说话的声音已经是有气无力。什锦也没再继续，她缓缓闭上眼，眼眸却止不住的颤抖着。

“外面的人都说你要和琅琊王造反，所以皇上要把你处死，是这样的吗？”

“丘某…从来都没有……想过……要造反。”

“我知道，你怎么可能会……”她顿了顿，将要说出口的话，变得分外艰难，苦涩在口腔中蔓延。

“道长，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丘神纪忽然向她提出了这个要求。

“什么要求？你说我都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