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突发情况（1/1）
寒露从付云生手上接过喝醉的顾空庭，很奇怪，顾空庭喝醉了不闹，他只是安安静静的呆在沙发上，寒露理他，他就咧开嘴冲她笑，寒露不理他，他就自己乖乖的躺在沙发上，数星星。
宋惊蛰今晚回来，付云生马不停蹄的陪她去了，屋子里就剩他们两个人。
“寒露。”顾空庭坐起来，眼底盛着一片水雾。
“我在。”
“寒露。”
“我在。”
“寒露。”
“顾空庭。”寒露无奈的叫他的名字。
顾空庭不说话了，他伸手去摸口袋里的烟，寒露在一边看着，将手里新泡的蜂蜜水，向前拥了拥。
顾空庭放下还没点燃的烟，乖巧的去喝蜂蜜水。
寒露觉得有些好笑，想给他录个视频，手机刚举起来，顾空庭就过来抢，两个人你追我赶，在客厅里转起圈，眼见追不到寒露，顾空庭停下脚步，“哼”的坐在地上，寒露真的被可爱到了，她拿着手机靠近他，用哄孩子的语气，小声问他“:怎么啦？”
顾空庭趁机抓住寒露的袖子，把寒露带进怀里“:抓到了。”
“你骗我，顾空庭。”
“对啊。”顾空庭捋顺她额头上的发丝，将她搂在怀里，顾空庭喜欢抱着寒露，哪怕两个人什么都不说，只是安静的抱着，就能给他莫大的勇气，来自寒露的勇气。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被宋惊蛰拉着站在舞台中央，舞台的光打下来，你看起来害羞腼腆，却没有一丝怯场，那时候我想，你是个很有趣的人，后来你坐在我身边，连抬头看我也不敢，我又觉得好笑，怎么会有这么矛盾的人，可当我低下头看见你的眼睛，那是一双如同阳光般流光溢彩的眼睛，于是深陷在那双眼睛里，无可自拔。”顾空庭顿了顿，接着说“:因为家庭的缘故，我一直渴望爱，又鄙夷爱，我希望爱神能偏向我，又害怕世界上没有爱神，可当我看见你，爱神好像真的显灵， 他垂怜我，赐下与你的相遇，可当你受伤，我几乎是要吓死了，我抱着你的身体，上面全是模糊的血迹和伤痕。”他扒拉着寒露手上带着的佛珠“:我害怕，很害怕，害怕你就这样出了事，幸好，上天又一次垂怜我。寒露，我们一起，一起平平安安的走到这世界的尽头吧。”
顾空庭将寒露手腕上的珠子靠近他的脸，感受到她手上珠子的转动，他想起他曾向神明许愿，愿被爱着的那个人，一生无病无灾，安然自得。若要以什么去换，他愿意，以自己去换。
“明天，我们一起去你去求珠子的那个寺庙吧。”
“好啊。”顾空庭牵着她的手站起身，外面下了雨，很大，寒露很喜欢雨天，她喜欢雨滴落在窗外时，发出的响声，喜欢雨后清新的空气。顾空庭把窗子给寒露打开一个小缝，为了防止寒露感冒，他又将衣柜里的一件外套，披在寒露身上。
“我爱你。”他小声对寒露说，寒露大概是听见了，他听见她低低的“嗯”了一声。
下一刻，顾空庭觉得怀抱一空，寒露转过身，轻轻吻在他的嘴角，一触既离。
顾空庭单手抱起寒露，将她放在窗台上，满是侵略的气息席卷而来，寒露被吻的喘不上气来，她的手死死的搂住顾空庭的脖子，分别的时候，一双眼睛泛起迷离的水光。
“寒露。”他将她抱下窗台，寒露趴在他的肩上喘气，两只手柔若无骨的搭在他的肩上。
“空庭，我下个周要去西北了。”
“那我有时间去看你，好不好？”
“嗯。”寒露坐在她的床上，有意无意的玩着顾空庭的手指，顾空庭的手修长，清瘦，皮肤细腻。
“明天想吃什么？”顾空庭给寒露盖上被子，寒露摇摇头，她也想不到要吃什么，躺在柔软的床上，舟车劳顿的疲惫涌上心头，没一会儿，寒露就沉沉的睡过去了。
顾空庭拉着她的手，看着她熟睡的脸颊，鬼使神差的，他凑过去亲了一口她的脸，软软的。
“叮铃。”电话铃声响起，顾空庭看了一眼熟睡的寒露，走到外面去接电话。
“喂。”
“喂，顾空庭，你在哪呢？”一接通，付云生焦急的声音就从电话另一头传来。
“家。”
“那你在家等一会儿，我把宋惊蛰送过去，老爷子不行了，付家那些挨千刀的董事。聚在付家为难付鸾呢。”
“要帮忙吗？”
“不用。”付家的情况一向特殊，付云生说不用，顾空庭也没有在问。
付云生的手脚很快，不一会儿，宋惊蛰就被送到顾空庭家里，顾空庭家里宽敞，有很多间客房，他妥善的安置了宋惊蛰，就给付云生打电话。
“怎么样？”
“我还在过去的路上。”付家老宅在郊外，付云生就算开的再快，保底也要半个小时。
“我不和你说了，付家的保姆打电话过来了。”付云生挂断顾空庭的电话，接起老宅保姆的。
“少爷，你还要很久吗？老爷支撑不住了。”
“马上。”付云生一个拐弯，停在付家老宅门口，从外面，付云生都能听到那些董事喋喋不休的吵闹声。
“父亲呢？”付云生抓住等候在外的管家的手。
“老爷在床上。”付家有专业的医疗团队，付老爷嫌医院人太多，就一直在付家养病。
“父亲。”刚刚靠近付老爷的房间，就听见从里面传来的争吵声。
“付鸾，你是个女人，女人怎么能掌管公司，女人就应该相夫教子。”
“各位叔伯想钱想疯了？我父亲还没有过世呢，就这么马不停蹄的要分我付家的权。”
付鸾听起来也是气急了，那人还要说什么，付云生推开门“:怎么说，诸位叔伯也是和我父亲一起开创付氏的人。往日里同我父亲亲如兄弟，如今我父亲行将就木，这就迫不及待从哪里找了个冒牌货来分权。”
付云生上前上下打量着那人带来的那个私生子，骨瘦如柴，唯唯诺诺。
“你是我付家的人，我见过你。”
“大哥。”
“你还知道我是你大哥？怎么，爹还没咽气呢，你就忙着帮着外人，分家中的权了，去年你母亲生病，姐从自己的账上拿了多少钱给你，你忘了，果然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付云生揪住那个付家少年的衣领，将他甩到一边。
“云生回来了。”之前说话那人抢先开口，付云生不是好惹的，他不是第一次知道，小时候因为他说付鸾一句不好，付云生掀了桌子，好顿阴阳怪气他，末了，还差点把他家房子点了。
“呦，李叔，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我姐姐是个女子，应该在家相夫教子，这话说得对，这事李叔最懂了，我记得我小时候那会儿，李婶一回家，李叔就凑上去是又拿拖鞋又拿碗的，可贤惠了呢，而且，李叔肚量也大，宰相肚里能撑船，说的就是我李叔，我记得李婶有一个相好的男朋友，李婶一带她的男朋友回家，李叔就又是给他放洗澡水，又是给做饭的，谁能有李叔这肚量。”
“你。”
对于李叔这个人来说，最不愿意诉说的过往就是他没权没势时，给他老婆当牛做马，只为了他老婆手指头缝里流出来的那点油水。
“李成，你那点破事我都知道，你要是在和我姐说这样的话，我就把你的这些事，编成报纸，题目就叫做《投资大佬李成的野鸡奋斗史》，怎么样？喜欢吗？”
“云生，也不用这么说你李叔吧，你李叔就是这么一说。”付云生随着说话声看过去，马上就乐了。
“是吗，刘伯伯，还说呢，你不说话，我都忘了你了，刘伯伯这又是从哪找的继承人，我看看。”付云生笑着拉过刘伯伯身侧少年的手“:多好的一双手。”
“大哥。”
付云生毫不留情的打断他“:滚出去。”
“你，还有你，都给我滚出去。”付云生的脾气一向不好，几个少年都是见识过的，对于付云生说的话，他们不敢置喙，只能默默出去。
“姐。”付云生回头，给了付鸾一个眼神，付鸾心知肚明，她上前拥着最后一个少年走出门。
付云生回过头，饶有兴趣的看着剩下的几个叔伯“:还是叔伯们想的周到，怕一个继承人不听话，还找了四个，你们的胃口也太大，不过叔伯们可要小心，胃口这么大，可别噎住了。”
“付云生，你忤逆不孝。”
“忤逆不孝？刘伯伯说的这是哪里的话，真正忤逆不孝的，不是刘伯伯你吗？我怎么听说，刘伯伯为了能坐上现在的位置，可没少背后给你父亲下药。”
“你。”
“我想你们可能没有听清，我再说一遍，不论我父亲身体如何，是好还是坏，坐在他那把交椅上的，只会是付鸾，也只能是付鸾。如果有人起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我可不介意让你们那些豪门秘辛都出来见见光。”付云生拍着手上的灰尘，说话时不紧不慢的。
“付云生，你够狠。”
“如果你们还要闹什么幺蛾子，我会更狠的。”
几个叔伯摔门出去了，付云生去看躺在床上的付老爷，付老爷已到了弥留之际，他张张嘴，好像要说些什么，付云生凑近去听，就听见付老爷断断续续的说话声“:云生，你和，小鸾，都很棒，我，安心了。”
付云生愣住，小的时候，他时常希望付老爷可以夸赞他，可是付老爷的目光总是在那些私生子身上，后来，他不再需要付老爷的夸赞，他却对自己说“:你很棒，你和阿鸾都很棒。”
“少爷，付老爷去了。”医生上来探探付老爷的鼻息，付云生呆愣着，跪在他的床边“:去叫我姐，去叫我姐。”他喃喃的说着，付鸾推开门，就看见付云生跪在付老爷的身边，浑浑噩噩的落下几滴泪来。
“云生。”
“姐。”付云生的声音带着哭腔“:他说，我们很好。”付云生穷尽前半生，只为了付老爷这一句夸奖，可他没有想到，有一天，他听到了这种夸奖，却是在那个人的弥留之际，一时间，他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云生。”付鸾叫他，付鸾那个小男友也来了，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装，站在门外。
“进来吧。”付云生抹掉眼泪，站起身，葬礼的事，他们很早之前就商量过了，付云生按部就班的办，有一些悲痛，不过更多的是觉得可笑，他和付鸾这些年，原来能得到的也只不过是他的一句话而已。
他给每个私生子留了信，唯独没有付鸾和付云生的。
付云生坐在灵堂外的长椅上，他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很累，四周寂静，顾空庭带着寒露和宋惊蛰一起来吊唁，宋惊蛰走过人群，坐在付云生身边，看见是她，付云生终于像是察觉到悲痛一样伏在她的肩上哭起来。
宋惊蛰安慰着搂着他肩膀，付鸾被她的小男友搀扶着，从灵堂里走出来，哭红了眼睛。
“顾少。”付鸾开口，说话声干涩。
“付鸾。”顾空庭和付鸾曾是同学，他们在同一家大学，学经济学，付云生也在哪里学习过，那时候，付鸾总是到哪里都捧着书本，付家还有几个私生子也被送进学校，他们没有付鸾勤恳，也没有付云生聪慧，可付老爷每次来，还是欣慰的夸奖那几个私生子，丝毫不理会付鸾和付云生。
“小姐。”管家从外面跑进来，，不知道他同付鸾说了什么，付鸾的眼睛骤然睁大，伸手去拉付云生，管家在付云生耳边也说了同样的话，付云生愣住，但他马上反应过来，打开手机，打开录像，在灵堂外面的休息室，付云生推开里间的门，付家的私生子付清和另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女人身体交错在一起，两个人忘情的感受着彼此身体的美妙，门一打开，人乌泱泱的涌进来，付云生举着手机将两个人的所作所为录下来。
顾空庭捂住寒露的眼睛，寒露疑惑的“嗯？”了一声。
“别看，长针眼。”顾空庭手掌完全覆盖住寒露的眼睛，寒露的睫毛上下眨动，摩擦着顾空庭的手掌，痒痒的。
“把人带出去。”付鸾开口。
两个人这才察觉到不对劲，一抬头，就看见付云生的手机紧紧跟随着两个人。
“啊。”女人先叫出声来。
付清颤抖着手，去拉被子盖住女人的身体。
“把付清拉出来。”付鸾动了怒，旁边有人上来，把付清从被窝里拉出来。
“都散散。”宋惊蛰回身去驱赶人群，付鸾一个响亮的巴掌打在付清脸上“:下作东西，平日里你在外面拈花惹草，带回老宅就算了，这回，父亲的葬礼上，你，你也。”后面的话，付鸾说不出的了。
付云生感受到姐姐的生气，他也站在边上伸出手，狠扇了付清一巴掌。
宋惊蛰走到付清身后，她找了一套衣服给床上的女人。
“谢谢。”床上的女人惊恐的道谢。
“你走吧。”付鸾侧身让出一条道，女人穿上衣服，连连道谢，飞快的跑出去了。
“把衣服穿上，付清，滚回老宅等我。”
“姐，大哥。”
“姐怎么说就怎么办。”付云生回身，看见顾空庭还捂着寒露的眼睛“噗嗤”笑出声。
“你捂着寒露眼睛干什么？这种事，早晚要发生的。”
“滚。”
“好嘞。”付云生耸耸肩牵着宋惊蛰先回灵堂，顾空庭和寒露紧随其后。付鸾的小男友陪着付鸾，走在最后面。
“付清是疯了吧。老爷子也是，要那么多私生子干什么。”付云生抱怨着。
“你回去看着付清，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付云生答应下来，正好他不想在这里看着人来人往的宾客，索性就回家去看着付清。
顾空庭和付云生一起，寒露下午要坐飞机回y市，顾空庭去送她，原本要陪她去寺庙也没去成。
“对不起。”
“没关系啦。”寒露从随身带的包里，取出一张照片，照片里女人穿着白色长裙，男人穿着黑色西装，在海风的吹拂下，两个人的裙摆微动，看向彼此的眼神含情脉脉。
“这是？”
“江清遇上次照了两张照片，这是我们没看到的另一张。”
“好啦，我走啦。”寒露站在登机口，缓慢的挥手，顾空庭看着她登机，最后开车回顾家老宅。
“少爷回来了。”顾家的管家是个笑容和蔼的老爷爷，他在顾家做了很多年，从年轻到年迈。
“嗯，我父亲呢？”
“老爷在楼上等着您。”顾空庭上楼的时候，顾老爷子在书房里看书。
“去付家看过了？”
“嗯。”顾空庭应了一声。
“刚送完女朋友。”
“对。”
“你不奇怪我跟踪你？”顾老爷子戏谑的看着他。
“我知道，你跟踪我，我无话可说，但别扯上我女朋友，她不懂你这些弯弯绕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