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外邦来人（1/1）

王冬初也没有想到，自己突发奇想为自家两个小子造名声这事，能引出这么多事。

不过，没有影响到自家，她便不再管这事。

会试结束便是殿试，殿试结束，放榜。

贺韫赫然在列，虽名次靠后了些，好歹是一次就通过了，众人很是为他高兴。

贺韫新科进士，意气风发，贺家的族兄在家中大摆宴客，之后就等着选官。

王阳羡慕，更加高兴：“贺兄准备外放还是留京？”

不同往日的内敛，近日的贺韫，笑容有些热烈，“族兄说，明年万圣节，各地小藩国都会前来贺万岁寿辰，各部门最近都有空缺，他替我寻了个鸿胪寺的录事。”

众人又是一番恭喜，连芝几个更是羡慕，“只希望下一届，我等也能一举高中。”

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

足以想见进士有多么的难考，而贺韫年纪轻轻仅一次就上榜，称为少年天才学子也不是不行。

贺韫拱拱手：“定能如君所愿。”

事后，王冬初问罗立升和王阳，“若是你们高中，你们想留京还是外放。”

不出王冬初所料，二人都选择了外放。

罗立升：“咱们和贺韫等人不同，他们都有在朝为官的族人，往上数多少代都是官家，他们有世家大族的底蕴。

咱们家往上数八代都是种地的，与贺韫等人自然不能比。”

贺韫等人只要一考上，就有家族为他们制定好今后该走的路，以及几代积攒下来的人脉资源。

而他们，什么都没有的门庭，只能靠自己。

而外放为官，比京官要更容易做出功绩，升官也更快些。

二人既定了目标，读书努力自不必说，除此之外， 每一旬学堂的先生都会带着他们出门，说是观察贫苦百姓们如何生活，亦或是出游看风景。

王冬初觉得，沈若楠介绍的这个先生真的太棒了。

不迂腐不古板，不一味的让学生们读书，带他们体验生活的酸甜苦辣，让他们知晓百姓的艰辛。

虽然，作为农家人的王阳和罗立升对于穷苦百姓的生活很熟悉，但是有些事情是两个人没有经历过。

诸如妯娌二人因一个小小的鸡蛋发生打架斗殴要官老爷帮着主持公道之类的，看得诸学子目瞪口呆。

回来了，还问王冬初这种事应该怎么处理。

王阳头疼的挠头：“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这样的小事要怎么处理嘛？”

以前家里虽不富裕，也没有为了一个鸡蛋打得头破血流见官的。

王冬初点了点他，“你们要透过事情看本质，这件事的本质是一个鸡蛋吗？”

只一句话，就让二人茅塞顿开。

罗立升：“这件事究其原因，是那户人家太穷了，家里没有多余的鸡蛋，只能把鸡蛋拿出来给最小的孩子吃。

可是，另外一个孩子也就比那个孩子大上几个月而已，妇人觉得婆母偏心，她不敢说婆母的不是，便只能找妯娌的麻烦。”

王阳接着道：“还有一个问题——教化！”

王冬初满意地点头：“孺子可教也。”

二人在王冬初这里受到了启发，当即就回去挥笔写下一篇策论，第二日拿去与先生掌阅。

先生很是满意地点头抚须。

时至夏日，因着今岁新科而热闹的京城，因着附近番邦国家的到来，更加热闹。

京城大街小巷老人孩童嘴里讨论的都是那从番邦来的人，说他们长得多么多么的高大威猛，带来许许多多没有见过的东西等。

沈若楠带来了最新消息：“我爹说番邦贺寿的国家不只来了各国的王子王爷什么的，还来了许多商人，想要与我大夏国交流一下各国的商品。

圣上也同意了，特意在西市隔壁圈出了一块地作为番邦集市。”

李花惊讶：“当真？”

“不会有假。”沈若楠郑重点头，她爹都说出口了，这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说是下个月的十五号就开市，到时候咱们去那番邦集市逛逛去吧，听说他们带了许多的稀罕物，不只有宝石香料什么的，还有好马，还有一种波斯来的猫，据说那是他们的皇妃们的爱宠。”

李花：“那得多贵哟。”

王冬初点头，“是很贵。”

王冬初对这些猫啊马的不感兴趣，对宝石什么的有些兴趣但是不多，她对这些没有研究，没有钱买的过那些贵夫人。

更何况，能流入市场上面的，肯定是最好都先被挑选走了，剩下的大概就是中下品。

即便如此，王冬初对这‘外国集市’还是很感兴趣的。

诚如王冬初所想，流于集市上的宝石香料等东西都不是最上品，各色宝石小了些，成色也不是特别好。

王冬初捡着最好的挑选了几个，价格还不便宜。

李花买着心疼，不买又想念，最后忍痛买了一红一蓝宝石，准备给自己和儿媳妇一人做一个戒指。

番邦集市卖的的物种十分丰富，都是大夏没有的东西，除了香料宝石死物，活物还有马、牛、羊、宠物猫啊、猴子什么的，最绝的是，还有卖人的。

王冬初：“......”

沈若楠：“听说这些姑娘都是西域国那边的奴隶。”

李花好奇地看着她们：“她们的眼窝好深，眼珠子的颜色也好奇怪，头发怎么像羊毛一样卷啊？”

卖西域姑娘的摊子前，驻足了许许多多的人，应该算是整个集市摊子中顾客最多。

但是，并没有人出手买人。

一个个睁着好奇的大眼睛，对着那些姑娘们指指点点。

摊贩主人操着一口不太流利的大夏语介绍那些姑娘。

什么这些姑娘跳舞好、唱歌好、长得好......

有那富商，当即就买了一个漂亮姑娘走。

李花看着大腹便便的富商，再看看那长得娇媚的番邦姑娘叹了声可惜。

沈若楠也觉得可惜，“那么好看的姑娘呢。”

三人感慨了一番，继续在集市上逛，然后让王冬初发现了许多新鲜的种子。

沈若楠看着两眼泛光的王冬初苦笑道：“婶子，您真是钟爱种田啊。”

王冬初笑：“我们农民人家，不热爱种地，会被老天爷惩罚的。”

瞧瞧啊，这些都是些什么种子啊？

花生啊，西瓜啊，还有葡萄种子。

王冬初统统买下，“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啊，该买买，有钱赚。”

李花和沈若楠都不带犹豫的，和王冬初横扫种子摊位，将种子全部买入手。

然后，王冬初又返回了卖西域姑娘的摊位，和那摊主艰难地沟通了一番，挑了三个西域姑娘买回家了。

李花：“你买这些姑娘做什么？”

王冬初指了指身后小厮手里的种子道：“让她们种啊。”

她问过了，这几个姑娘都是会种葡萄的，她买了那么多葡萄种子呢，让她们来种再合适不过。

唯一有一点不好的地方，就是几个人现在语言不通。

沈若楠摸着下巴：“我现在再去买人还来得及不？”

王冬初：“那你估计得好好寻摸。”

李花表示：“她们说话我都听不懂，我不买，回头你让人来教我一下这种子怎么种？”

王冬初爽快应下，“明年开春了，你们让人来我家学，现在我先教几个人说咱们大夏话。”

从此，王冬初过上了语言老师的日子，不止将自己折磨的要死要活，把三个西域姑娘也折磨的要死要活。

王阳：“小姑啊，何苦来哉。”

王冬初斜眼：“你不懂，她们可是我的宝。”

这三个宝不止会种葡萄，还会酿酒啊啊啊啊——

赚翻了有木有。

经过长达两个季度的高强度培训，三个宝终于会了一点点简单的大夏话，不得不说，能被选来大夏的奴隶们，语言天赋还是不错的。

虽然有时候说话拗口了点，颠三倒四了点，交流不成问题。

王冬初总算歇了口气，不然她怕自家耐心用尽，将人转手卖了。

到了冬日，京城越发热闹了，而京城的治安也愈发严谨了，大街小巷哪哪都是军队里的人，巡逻的人从早到晚就没有停过。

外头虽热闹，但是天气冷，王冬初索性待在家里猫冬，教三个宝做针线。

西域也有针线活儿，但是和大夏的略有不同。

有一个宝还会纺布，让王冬初给她找来一架纺布机，还有许多线，纺出来的布充满西域风采，眼色和图案都非常的丰富。

对于王冬初这种喜素服的人来说，有点太过艳丽了，倒是李花喜欢，王冬初大手笔的送了她好几匹，另往王阳岳家送了几匹给李夫人，没成想她也挺喜欢的。

王冬初琢磨着，将纺出来的布卖到布店去，没成想还卖了个好价。

罗立升：“......我娘确实买到宝了。”

书房里，王冬初正听着管家来报：“夫人，陇州府来了信，您要的地买好了，都是上好的沙瓤土，一共五十亩，宅子也买好了，是一间三进的宅子。”

陇州府辖下的甘平县，那个地方穷，房屋田地都便宜，他就做主让买了一座大宅子。

王冬初点了点头，“过完年后，就让娜吉三个去陇州府，两亩地种葡萄，两亩地种寒瓜，剩下的地也别荒废了，种些合适的粮食。”

管家有些踌躇：“老夫人，她们能行吗？”

王冬初：“那东西就是从她们西域来的，她们比咱们知道该如何种。”

王冬初对她们还是很放心的，这几个月里除了教他们语言识字外，还与她们讨论了一下葡萄和寒瓜应该怎么种，出乎她的意料，几个小姑娘对于种植葡萄当真是有些本事的，寒瓜差一点，不过这点王冬初给她们补上了。

王冬初：“找靠谱的人看着她们别让人跑了就成，其余的别太过管束，另外，她们的语言也学的差不多了，基本的交流没有问题，你找个婆子教教她们咱们府里的规矩。”

管家应下，总算放下心来。

这几个月老夫人对她们太好了，瞧着不像买来的下人，看着更像家中的小姐们呢，现在老夫人总算是想要教导他们了。

管家想，一定会教得她们忠心耿耿的。

新年刚过，管家就找人将娜吉三个送往陇州，京城这边，过年的热度还没降下，就要迎来皇帝的寿辰。

将过年前新换上的红绸大红灯笼换下，重新挂上了簇新的挽花绸子灯笼等物，街道每日都打扫得干干净净，一片落叶都不见有。

不时有周边的小国仪仗队，提醒大夏国的人民，又有国家来给陛下贺寿了。

王冬初坐在茶楼上看着底下如长龙般的仪仗队，万邦来朝四字闪现，只觉与有荣焉。

沈若楠哼了声：“后日就是陛下的万寿节了，南越国离得最近，却今日才到，哼......”

李花：“我听成刚说，南越国时常犯我边境，如今他们来，会不会有不轨之心？”

“不轨之心肯定是有的，”沈若楠端起桌上温度刚刚好的茶啜了一口，“如今，我大夏的军队也不是吃素的，否则，婶子你以为他们为什么前来贺寿？”

还不是因为年前那场仗被打败了，赔了一座城池，如今，大夏的军队，还抵在前线不退呢。

王冬初：“我大夏儿郎真是好样的。”

沈若楠：“说来也是婶子你那水稻种的好，还有几个能增产的法子也不错，我大夏粮食足，才能养出精锐强大的军队，不然以南越国那疯狗样，难啃。”

“作为我大夏子民，自当为国出使一份小力，”王冬初笑笑：“先有国后有家，只有国家强大安定，百姓们才能安居乐业。”

“好！”

三人诧异地循声望去，王冬初微微眯眼而后瞪大，好家伙，那一身华服的老头儿，不就是当初在仙人山下摆摊卖盆栽的老头儿么。

沈若楠忙忙起身往那里去，离老者两步距离行一礼，“这当头，您老怎么屈尊来这小茶楼？”

不去皇宫陪着见那些各位来的使臣，您老怎么坐在一个小茶楼喝茶了？？

小茶楼是真的小，因为大茶楼都被提前预定出去了，她们根本订不到位置。

三人也不是多爱茶，就是想找个地方瞧热闹。

刘越笑着抚着胡须，没有回答沈若楠的话，而是看向王冬初：“这位夫人，好久不见啊。”

王冬初和李花也上前行礼，“确实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