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离家出走（1/1）

秦芷摇摇头，“不了，我就在学校。现在电话打不通，我怕万一有家里人来学校找我。”其实，秦芷并不确定是否会有“家里人”担心她，但她肯定黎信舟是唯一来学校找她的人。

“那你自己注意安全。一定要待在空旷的地方。通讯恢复正常后，记得给我报平安。”说完，黎信舟就离开了。

地震后第三天，通讯终于恢复正常了。学生们赶紧给家中报了平安。交通恢复正常后，学生们陆续离开学校，提前放暑假。因为地震，这个暑假破天荒地长达3个半月。

秦芷没有回家，而是去到远离地震的武威，准备打个暑假工。

秦芷到达武威的第一个星期，就在一家中介机构找了份房产经纪的工作。这个工作底薪很低，提成很高，卖出一套房就有至少2000块提成。秦芷给自己定了个高目标：3个月卖出3套房。每天上午，秦芷要打200个陌拜电话，下午帮同事带客户去看房，晚上要去购物中心或小区发传单。秦芷初到武威，对武威房产市场不了解，手里也没有客户积累，因此需要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为了上下班方便，秦芷在中介公司旁边租了个小单间。

7月的武威，人每天热得就像蒸桑拿。坐在房间一动不动，都会汗如雨下。夜里11点，秦芷穿着吊带裙，坐在出租屋的小床上，全神贯注地熟记武威楼市资料。

电话响第5遍时，秦芷用余光瞅了一眼，发现是黎信舟，于是接通。“嘿，少爷，大半夜的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呢？是地球要毁灭了吗？”

电话那端，静默了3秒，“突然发现，你的声音很温柔。”

秦芷不确定电话对面的是黎信舟，于是挂断了电话。重新拨过去：“黎信舟，你被盗号了……”

话音被电话那端打断，“是我，黎信舟。我说，突然发现你的声音，在深夜听，很温馨。”电话那头的黎信舟，再次沉默不说话，隔了几秒钟后，说：“你在哪里？“

秦芷没注意到黎信舟的情绪异常，双眼盯着电脑里的楼市资料，随口答道：“武威啊，我在这里找了个实习工作呀。”

黎信舟：“你能收留我吗？”

秦芷立刻回神，然后满脸疑惑，“啥？收留？什么意思？你这么快就无家可归了？”

黎信舟沉静地说：“不要问我原因，给我你的地址。”

黎信舟这通电话，把秦芷整懵了。啥意思呢？难不成少爷要离家出走？

秦芷犹豫了一下，说：“我这里环境不太好呀，而且只是一个单间。你来的话，可能不太方便。”

黎信舟没有理会秦芷的犹豫，“没事儿，把你的地板给我就行了，我打地铺。”

秦芷想拒绝，于是委婉地说：“你让我想想吧。”

黎信舟捕捉到了秦芷的话外音，“好，那你想想，明早回复我。”黎信舟挂断了电话。

秦芷不知道黎信舟发生了什么，但从他低沉的声音中感知到，应该是发生了严重的事。但什么事情严重到要通过离家出走来解决？既然他不让问，她便不问。这一夜，她失眠了。思考再三后，秦芷把地址发给了黎信舟。

没想到的是，当天晚上下班时，黎信舟就已经拖着行李箱，坐在秦芷家门口了，身上带着落寞，像一只可怜的小刺猬。

秦芷看着黎信舟的身影，想到了那年福临客运站的自己。

秦芷调整情绪，咧嘴一笑，伸开双臂，准备给黎信舟一个拥抱，“欢迎莅临我的临时小家。”

黎信舟没有回应这个拥抱。提着行李箱，走进屋内。他打量了一下秦芷的房间，然后很自觉地在秦芷的床边，打起了地铺。晚上，秦芷躺在床上，床下睡着黎信舟。秦芷在床上翻来覆去了2个小时，怎么也睡不着。秦芷忍不住说：“黎信舟，你睡了吗？我仔细想了想，我一个女生，你一个男生，睡在一个屋子，不太合适。我明天带你去酒店吧。”

黎信舟翻了一下身，“放心，不会对你做什么。”

秦芷感叹道：“放心不了啊，你一个血气方刚的大男人睡在我旁边，我实在不敢闭眼呀。”

黎信舟立马坐起身来，目光坚定地盯着秦芷，“这世上的女人分两类，一类是可以睡的，一类是不可以睡的。你属于不可以睡的。所以，请把心放进肚子里。我不会对你做什任何越轨的事情。”

秦芷突然很想刨根问底，她裹着被子趴到床边，问道：“我怎么就属于不可以睡的？”

黎信舟很不屑地说：“胸太小。”

秦芷顿时无话可说，然而蒙头大睡。

第二天，秦芷醒来时，黎信舟已经从外面买好早餐回来。秦芷左手一口小笼包，右手一口豆浆地问道：“少爷，你又不缺钱，五星级酒店随便住呀，干嘛要来挤我这个远在异地的小单间的地板呢？”

黎信舟看着秦芷嘴角流出的豆浆，递过来一张纸巾，淡淡地说：“你话多，住你这儿热闹，感觉没那么孤家寡人。”

黎信舟就这样在秦芷的小出租屋里住下了。秦芷说：“少爷，你无聊的话，也去做好暑假工呗。”

黎信舟说：“不无聊，我已经计划好了。”少爷闲来无事，每天在家研究各种美食，苦修厨艺。每天下班回到家，秦芷总能看到一桌丰盛的晚餐。昨天鲍鱼，今天牛排。让这个出租屋蓬荜生辉。

秦芷感叹道：“少爷，真是苦了你，跟我吃了那么久的大排档。”

黎信舟闷闷地说：“不要叫我少爷，我不是。”当秦芷吃完一块牛排后，黎信舟又给秦芷递过来一碗鸡汤。秦芷实在有些喝不下。胃已经塞满了。

黎信舟说：“你每天爬那么多楼，都累瘦了，需要补一补。”这突如其来的温暖，委实让秦芷受宠若惊。

秦芷没想到有生之间还能看到黎信舟做家庭煮夫的一面。秦芷内心明白，黎信舟并不是来给自己当保姆的，他只是在想办法缓解离家出走的烦躁。秦芷说：“你这手艺太好，都把我养叼了。以后再想吃怎么办？”

“那我就给你做呗。”黎信舟又给秦芷舀了一勺鸡汤。

秦芷惋惜到：“唉，你也不可能一辈子给我做呀……”

黎信舟说：“嗯，这个问题，我想想。”

吃过饭，秦芷和黎信舟窝在沙发上看电影《假如爱有回响》，电影的结局有点悲伤，男主不告而别，女主苦等一辈子也没有等回男主。两人沉浸在悲伤的氛围，久久不能自拔。

秦芷想打破这个氛围，于是说：“我给你变个魔术吧。”

黎信舟一脸疑惑，问：“什么魔术？”

“你听我指挥就行。”秦芷抽出一张纸巾，把它叠成一个纸飞机，然后对着纸飞机哈了一口气。“你也哈一口气。”黎信舟哈了一口。

秦芷又对纸飞机连续哈了三口气，“你也哈三口气。”

“哈、哈、哈。”秦芷趁黎信舟哈气的空档，把飞机飞进了黎信舟的嘴里。

黎信舟又气又恼，一把将秦芷摁在沙发上，双手推在秦芷的肩上。“这就是你的破魔术？你不怕把我的喉咙戳破么？”

秦芷转头，趁势在黎信舟的手指上咬了一口，然后笑着说：“放心啦，纸巾那么软，姐姐有分寸的。”

黎信舟触电似地放开了秦芷，不再搭理她。气氛一时有些微妙。

睡觉前，秦芷说：“黎信舟，假如有一天你要离开，一定要告诉我，不要不告而别。”

黎信舟回复：“好。”

半个月后，黎信舟对秦芷说，“明天我就离开了。我准备辍学了。”

秦芷问：“为什么辍学呢？”

黎信舟说：“我不想说。”

第二天早上，黎信舟及他的行李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