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老杨的电话（1/1）
帝擎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背过身去，往草棚走去。
我来不及诧异，艰难地抬头，草地上涌出许多人，他们都像我一样，跪趴在地上，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帝擎扬手撒下一朵黑色的荷花，这荷花花瓣飞落下来，所有的人都在哄抢花瓣，抢到的人，贪婪地吞咽着花瓣。
“帝擎———”我绝望地大喊。
再次睁开眼，我发现我还是躺在帝擎卧室的白床上，帝擎拨开灰色的纱帘，走过来。
我冷汗淋漓地看着他，分不清刚才是梦还是现在是梦，但是悲愤绝望的情愫，充溢着我的心。
我委屈地责问：“你为什么不救我？”
帝擎波澜不惊的神情，隐去一丝不易察觉的涟漪，他靠近我，把温热的掌心，贴在我的额头上。
屋子里很暗淡，让这温软无限地扩大，我把全身的支力都放在帝擎的掌心中，在这种如梦如幻的环境下，仿佛看见树梢的枝头上，一轮小小的月亮升起，天差不多全黑了。
帝擎：“你不是她，对吗?”
“谁？我不是谁？”未等帝擎回答，我再次陷入沉睡。
天亮了。
昨晚什么时候睡着的，我完全记不起来。
我在一片白色中醒来，是那张白床，温暖又柔软，我深陷在软乎乎的棉被中。
夏天的早上，这个房间竟然透着一丝阴冷，像是空调开到了20℃一样，冷冽冽的。
我昨天竟然没有吃午饭和晚饭，更没有洗漱就睡着了，而且也没问自己该睡哪里，直接睡了帝擎的床。
我悄咪咪地起床整理，不知道帝擎会不会炒我鱿鱼。等我叠好被子，转身就看到黑床上躺着一个男人。
透过黑灰色的纱帘，我看到那个男人没有戴面具，难道是帝擎？此时山风很柔和，纱帘缓缓地晃动，像在给这个男人轻轻地扇风，朦朦胧胧中，我看到一张绝美的脸庞。
那是怎样倾国倾城的一张脸啊，尽管眼睛紧闭着，但是眉毛浓密，长长的睫毛在山风轻抚下，温温润润地轻颤着，高挺的鼻子，性感绝美的唇形，棱角分明的脸庞，透出与生俱来的贵气和俊美。
我像魔怔了一样，朝他走过去，他忽然翻了个身，背朝我。
我惊醒过来，连忙跑下楼，一通狂跑，直接来到小智面前。
小智转身向我：“元晓，你心率120次，全身血管收缩，血压升高，你现在处于精神紧张焦虑状态。”
我点点头，才发现自己全身湿透。
我缓了一口气：“小智，我想洗个澡，昨晚没洗。”
小智：“淋浴房在三楼，里面浴缸淋浴都有，还有桑拿间。如果只是冲凉，冲凉房每层楼的洗手间都有，只有简陋的冲洗。”
我狂点头：“够了够了。”
温热的水滋润着全身每寸肌肤，我回想自己两次对帝擎意乱情迷的失控，感觉这不对劲，当时的意乱情迷，根本不受我自己控制，难道帝擎自带迷魂术？
到底是他的问题，还是我自己有问题？
随着头顶芬香的洗发水流下，沐浴露也在温水的洗涤下一点点流失，伴随着水声，外面雨点的声音逐渐消失，我终于放松了下来，情绪也平和了。最近是不是太累了，才会这样臆想自己的老板？
我又放大水量，用冷水冲洗自己，冰冷的水裹着我，这一刻，我卸下疲惫，卸下枷锁，我就是我啊，我是一个具有光溜溜肉体的人类，我就算臆想自己的老板，不也是正常的吗，只是，算命的说我不能动情，我在这里却一再而三地对帝擎动情。
洗完澡出来，我找到手机，屏幕上显示，昨晚老杨打了5个电话给我。
我回电话给他。
老杨：“小元，你没事吧，昨晚老帝有没有做什么？”
我：“没有啊，我太累就自己睡着了，还没正式工作，就是跟人工智能交接了一下。”
老杨：“你不接电话，给我担心死了。”
我翻了个白眼：“你担心也没见你过来看看。”
老杨：“嘿，这孩子，不是你非要留下来的吗？况且那么远，我过去也没啥用，小智把监控给我发过来，说你自己跑人家老帝床上睡去了。”
我：“你意思是我想对他图谋不轨？”
老杨：“我倒没这个想法，就怕你年纪小，被他那张脸骗了，还好，老帝的性格我还是比较懂的。”
我：“杨伯伯，你没什么事，我就下去继续交接工作了。”
老杨：“有事啊，正事。在我走后，老帝有没有给你那个猫眼事件的真相？”
我：“没有哦。我也没问。”
老杨：“小元啊，你要找机会问问，早点回来。我回来后，小林跟我说，他们两个亲眼看到监控里，有人给钟锦开门，他们也检查了门和房间，没有发现异常，当时你可一直在警察的身边。”
我：“对啊，我忘了这茬事了。”
老杨：“可惜老帝不肯说，你可别为了挣钱，忘了正事。”
我：“那我找机会问问帝教授，他现在是我老板，应该会说吧？”
老杨：“这可不是我要你去问的哈，你自己想到的，对吧？在老帝那里，没有什么交情可说，所以我问不一定回答我，他这个人就这个样子，你看他昨天回答我了吗？你问问，说不准他就回答了。”
我：“杨伯伯，感情你在等着我主动领活儿呢？”
老杨：“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我：“你见过小能吗？”
老杨：“什么小能？”
我：“就是帝擎这里，放在三楼的机器人小能。”
老杨：“三楼？没有啊，我没上去过。”
我：“噢，那没事了。”
挂了老杨的电话，我疑惑地又走回三楼，帝擎还没起来。
转身就跟小能撞了个正着。
她冷漠地看着我：“不要亵渎他，你这个替代品。”
我：“我，我没有。”
“重活多少世，你也不过是个替代品，既然你都下定了决心遗忘 ，为何还要来到他的身边。”
我：“你说什么啊？”
“啊——”小能突然尖叫一声，朝楼梯滚下去。
我下意识去拽她，但是在拽住她的一瞬间，她掐了我一下，我吃痛缩回了手，眼睁睁看着她朝着楼梯滚了几滚，头部重重地磕在楼梯角，鼻子嘴巴，额头都流血了。
我正要下去查看，一道身影从我身边擦身而过，先我一步下去抱起小能，是帝擎。
“她只是个机器人，你还要跟她较劲吗？她为了赎罪，自愿放弃肉身，跟着来找你，你就不能原谅我们吗？”我第一次看到帝擎的脸上有了表情。
我：“我？我啥也没做啊。她怎样了？”
帝擎没好气地说：“她虽然是机器人，没有痛觉神经，但是她的皮相材料很难寻找到合适的，也不能治愈，你下次不要再对她动手了。所有的事都是我的错，你不要把气撒到她身上。”
我：“帝教授，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帝擎苦笑：“我明白你的意思。但她真的是无辜的。”
他把昏迷的小能抱了起来，经过我的时候，停顿了一步，又抬脚往他的黑床走去，轻轻地把小能放到黑床上：“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你下去吧。”
“哦。”我乖乖地往下走，回头看去，只见帝擎满脸歉意地坐在床沿，看着小能。
他们好像夫妻。
“奇奇怪怪的。”我嘟囔着走下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