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老人城（1/1）

待我走出大门，那个大爷很快就把木门锁上，头也不回地往地宫方向走去，我听到他嘴里嘟囔着：“这姑娘真可怜，长得丑也就算了，脑子还坏了。”

哈，长得丑？

我听错了吧？

虽然我脸上有一道疤痕，但是我白天都化妆遮住了，不知道我这道疤的人，都会觉得我是个美女啊。

难道时间太久，我的底妆掉了？

不管了，先去买点吃的，我一眼就看到大门外的一个复古式的货店。

老板娘是个70岁左右的老人，蹒跚着在搬货物，我上前去帮她一起抬，她抬头看到我，愣了一下：“你？”

我：“大娘，我想买包泡面，你这里有热水吗？”

大娘犹豫了一下，跟我一起把货物搬进店里放好，没有跟我道谢，反而问：“你真要吃我们这里的东西吗？”

我疑惑地问：“怎么了？这里的东西不能吃？过期了？”

大娘啐我一句：“你瞎说什么呢？你吃了就回不去了。”

我皱眉：“回不去什么？哦，对了，你这里是什么寺庙？永州怎么有这么大的地下佛宫？我一次都没听说过。”

那个大娘没接我的话：“我要打烊了，不卖，你走吧。”

“不是吧，大娘，你也不差这几秒钟啊，我马上扫码付款，你给我一碗面就行，算了，不要泡面了，没水也不能泡，我拿这个糕点吧，多少钱，咦，你家二维码在哪里？”

那个大娘恶狠狠地挡住我拿糕点的手：“你走吧，我要关门了。不卖！”

我尴尬地站在原地，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店家，在永州，别说这下午四五点的时间打烊，就算真的关门，人在这里，买了就买了，扫个码就完事，况且我刚才还帮她忙呢。

这大娘真是奇怪。

我饿得不行，只好转身走到路边，看看哪里还能买到吃的。大娘正眼都不瞧我一下，还真的直接把东西往里收，哐啷一声把铁将军锁上，关门谢客。

手机的电量已经苟延残喘，刚才也是着急付款，就怕关机。我得赶紧找到地方歇脚吃东西，给手机充电，这么大的寺庙附近应该有小饭店吧？

想到景区附近的饭店都很黑，心里有点肉疼，“都怪帝擎，工资还没拿到，就要我亏那么多的钱。”我垂头丧气地往前走，拐过一条竹林小道后，发现不远处还真有一条像古镇景区一样的步行街。

我猜测是九嶷山附近的乡村景区，因为我是从九嶷山古宅里钻到这边来的，或许，帝擎的古宅就在这附近。

我要快一点吃完东西就离开，而且，我不能到原来的派出所报案，老杨跟帝擎是一伙的。

走进步行街，游客不多，稀稀两两的，商铺也都开着门。

一个白发老人正在煎油炸糕，他长得很像电视剧里的姜子牙。

我狠狠地吞着口水，实在太香了。

还有一个驼背的老奶奶在卖鱼丸汤，名字叫孟婆汤，味道是鱼汤的鲜味。

她旁边是一个侏儒老人在卖烧饼，一个烧饼加碗汤，又好吃又好喝，想想就完美。

“哎呀！”我正想走过去，一对老人家走过来的时候，撞得我打了个趔趄，老太太生气地说：“你站路中间干嘛，丑八怪。”

我还没说话呢，老头安抚她：“我的小乖乖，别气坏了身体，夫君揉揉。”

说完揉了揉老太太的胳膊，还亲了亲她的额头。

我差点反胃到吐。

这老人真不要脸，算了，跟老人家扯什么呢，别把他们气出心脏病讹我。

我忽然站住脚，不对劲，这里不对劲。

我往前一看，几对老人手牵着手，动作亲昵地在街上晃。

还有一个小老头在地上打滚，朝另外一个老太太哭喊：“娘，我要买冰糖葫芦。”

我转圈看了一遍，没错！这里全是老人！

对了，洞里的那个是老人，七八十岁开店扛货的老太太，也是老人，一个年轻人都没看到，一个孩子都没看到。

我连连后退，这条街竟变得更长了，我回头看去，已经看不到来时的小路，前后都是商业街。

夜色暗涌，行人越来越多，开着门的大饭店，里面高朋满座，人声鼎沸，大家都在吃吃喝喝，划拳拼酒。

他们全是老人。

我见过的老人，大都慈祥和蔼，动作蹒跚，但这里的老人除了面容苍老，其他行为和动作都和我们年轻人一样。

似乎所有的人，都戴了一张老人假面具。

我害怕极了，转身朝来时路闷头往前跑。

这条街，就跟山洞里一样，变得没完没了。

饿，好饿，好累。

我跑不动了，在一条小巷靠着墙，无力地坐下。

“踏踏踏踏”，一阵车轮碾过的声音，我抬头看去，一个老人坐在轮椅上，慌张地钻进我这条小巷，没想到木头轮椅太大，被卡住了。

“大小姐，大小姐——”我听到不远处有人焦急地喊着。

“喂，丑八怪，过来，把我背到那边去。”轮椅上的老人用命令的语气喊我。

我想说叫谁丑八怪呢，但是看她又紧张又可怜，无奈撑着酸痛的腿站起来，走到她面前，下蹲让她骑到我的背上。

还好，这老人常年坐轮椅，身体飘轻。

我没说话，扶着墙想站起来，双腿一软，又瘫在地上，老人摔到地上，我连忙检查她的伤势，很抱歉地说：“对不起，我一天没吃饭，实在没力气。”

她没有骂我，利索地掏出一袋糕点递给我：“这是国主祝福过的东西，吃了你就不会那么丑了。”

我的手因为饥饿一直在发抖，我也不跟她客套，颤巍巍地打开袋子，拿起了饼干，放进嘴里。

那一刻，感觉充实了，我狼吞虎咽地把所有的饼干吃完，抬头看到老太太看着我，我不好意思地说：“能给我一杯水吗？”

老太太犹豫半秒钟，朝后面大喊：“我在这里。”

很快，两个下人模样的人寻声而来，看到老人坐在地上，惊恐万分地跪下：“大小姐恕罪。”

那个老人挥手：“愣着干嘛，扶我起来。”他们连忙扶起老人坐到轮椅上。

我错愕地说：“你，你不是在躲着他们吗？”

轮椅老人一听，哈哈哈大笑：“丑八怪真有意思。我只是玩个游戏，看看他们需要多少时间，才能追上我这个半残之人。走吧，丑八怪，跟我回家。”

我：“我为什么跟你回家？”

她：“你不想喝水？”

为了喝到水，只好跟着她们一起走，走到巷子外面，有一辆豪华的马车在等着。

我恍恍惚惚地跟着坐上马车，马车把我们带到一栋尖塔高耸的哥特式建筑前。

我：“这是教堂？”

轮椅老人笑笑没有说话，直到我跟着他们坐着马车驶入那个，被五颜六色的幻彩玻璃围绕的空间，仆人们站成两列，迎接轮椅老人回来，我才知道，这是她家。

我们穿过像教堂一般的前殿，走过一个大型拱门，又经过几千平的大花园，终于来到一栋奶白奶白的建筑前。

“我真的只是想讨一口水喝。”我口干舌燥地说。

老太太坐在轮椅上，她挥挥手，仆人端来一个雕刻精致的水壶，里面是浓郁的花茶，仆人给我倒了一杯。

“这？原来你一直带着水啊，那为啥把我带你家来？”

“觉得你有意思，想留你下来，陪我。你喝不喝？”老太太挑眉。

我：“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