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松赞干布的见闻（1/1）

“那事不宜迟，今日便开始吧。”

李宽见时间还早，那日在宜春院碰见刺客，差点就凉了，王老管家也不可能随时随地都在自己身边，例如以后有机会和槐香单独在一起，晚上干点不可描述的事情，总不能让王老一直守着……实在是丢人，自己得有点防身的武艺才行。

况且近水楼台先得月，王老管家是现成的高手，也不另去找人。

“好，等老奴拿个锻炼器具。”王老管家从他房间里搬出一个挺沉的大铜盆，指了指铜盆里的东西，手掌化为掌刀，猛然插入两下，对李宽拱了拱手说道：“有的人练兵刃，有的人练拳脚，但是老奴都和他们不同，我的师傅以前告诉我，其实没有兵刃，就是最好的兵刃。只要把身体练的足够强硬，速度足够快，比任何需要携带的刀枪剑戟都强，就从这初步开始吧。”

李宽站起来，看了一眼，里面满满的都是铁砂！

那铁砂有普通石子大小，而且不知道用了多久，黑油发亮，似乎都包浆了。

就连那厚实的铜盆也是一样看起来历史悠长，周围一圈和下方底部，铜底子都被铁砂磨的削下去几寸。

李宽学着王老管家蹲着马步低喝一声，猛然把手掌指尖插入铁砂，试了试，疼的厉害，心说果然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怪不得从来不见王老使用过兵刃，都是以手指为兵器。

这样几十年如一日的苦功，不是所有人都能坚持下来的。

“多久时间能够小成呢？”李宽好奇道。

王老在旁边兴致勃勃的指导道：“小王爷，这是第一步，先练手指硬度。等一年后你能适应了，再换相对来说更细的铁砂，再练三年。同时我还会教您身法和步法。然后再换最细的铁砂锻指，三年之后可以有我一半功力，至于小成，不过十年的时间就可以了。”

“……”李宽无语了一阵，看了看铁砂，又扬头看了看天空：“王老，还有没有简单一点的？”

王老见李宽不想练这种，多少有点失望，但细细一想，确实自家小王爷也不适合练他这种指劲。

一个是时间太长方法太笨，二来这只是杀人术，而不是万人敌。

他细细一思索，挑起家中一把没开刃的铁剑，微微挥动了一下，是剑术吗？似乎是这还是头一次见老王用武器。

“这剑招，和那种公子哥耍花枪的剑招不一样。以往军阵上用的，经过很长时间的改善和打磨，总共只有十三招，在战场上很有效，也是最简单也是最直接的杀敌术，是很多将军用生命或者鲜血换来的。非军方高层和去外国潜伏的碟子，不会传授。”王老管家向李宽行了一个叉手礼：“小王爷瞧好了。”

见王老管家如此郑重，李宽也端正起来，恭敬的站在一边观摩。

王老管家为了让李宽看清楚，能记住些，头一遍故意放缓了动作速度。

李宽聪慧，一边看，一边手脚笨拙的跟着学，果然和王老说的一样，简单直接，但是那出剑，挥动的角度都非常刁钻诡异，会以人常规思路逆向而行的方式出剑，也是决绝的杀人术。

李宽今天就跟着王老管家学习第一、二式，就是不断的对着木人桩挥剑，不断的重复，一直练到双手发酸也没停止，王老管家捋着胡须，心说没想到小王爷的心性如此坚定，可惜了他那指劲，小王爷些许看不上……

等到晌午吃饭，李宽才停了下来，简单沐浴收拾之后，用过午餐，正准备补个觉，谁知道在前院接待的婢女就来求见：“小王爷，有客人来拜访，说是从吐蕃来的使臣之一。说他要离开了，务必要见你一面。”

吐蕃使臣，是之前在万民宴上见过的那个吐蕃大相，尚囊？

他来干什么？

按照鸿胪寺的规定，唐朝是很欢迎外国人来的，也形成了万朝来贺的空前景象，但是为了防止通敌，禁止国内大臣除公务之外和使臣接触，唐朝官员也不会主动宴请他们，而外国使臣为了产生不必要的麻烦，平日没有公务，就在驿馆待着，双方都是为了避嫌。

但是李宽是个闲散王爷，既无官职，也无兵权，所以问题不大。

李宽在丫鬟伺候下，换好了衣服，缓缓来到了前厅，但是却不是那个看起来油滑的吐蕃大相，而是当日和他比试诗的书童。

这书童正是上次对诗输给李宽的松赞干布。自从上次万民宴之后，这段时间，松赞干布心境平和了许多，领略了大唐长安的各色风土人情，大唐的文化和生活都让他觉得很新奇也很满足，他甚至都幻想自己是个唐人之后会怎么样？

但是唯一让松赞干布不甘心的就是和李宽比试输了，而且他昨日在外享用大唐的饭食时候，就听到周边的人说李宽最近作诗《将进酒》并且谱曲的事，大唐的文化之繁茂，一首诗就可以让一个人的名字，一夜之间响彻全城，让他更是心里羡慕神往到半夜都没有睡着。

加之上次对诗输了，他有点不服气的，况且再过几日，吐蕃使团不能逗留过久，就要踏上归途了，他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够和李宽再说说话，想着这能击败他这个未来吐蕃王的楚王李宽，究竟是怎么样一个人呢？他就想再来见见李宽，而且是孤身一人来的，没有经过尚相的同意允许。

李宽见他眼睛里已经没有了之前那么浓烈的敌意，请茶道：“使者所来何意？”

李宽府邸处于长安中心，规模之大不下于颂赞干布这个吐蕃继承人在吐蕃的房子，松赞干布来的时候，正好碰见工棚的妇人们换班用饭，乌泱泱的一大群人，奇怪为什么李宽府中的下人好像精神头特别好，而且女奴非常多。

在吐蕃那边还是比较原始的奴隶制，衡量一个王侯大官家中是否富足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家中女奴数量是否足够。

李宽家里的女奴不但脸上洋溢着笑容，穿戴也都很好，可以见得主人十分富足，她们生活的都很好。

松赞干布甚至看到了她们用的饭食，一共六个菜，有荤有素，甚至还有热汤，仔细一看，菜品精致程度不亚于他昨夜在长安酒楼吃的菜，女奴们可以堂而皇之坐在桌子前有说有笑的吃饭，这在吐蕃是想都不敢想的。

吐蕃为了压榨奴隶的劳动力，通常奴隶主只会给一顿饭食，而且粗糙如同狗饭一样，能生存下来就行。

这就是长安的王和吐蕃的王的差别吗？

所以，松赞干布在李宽面前，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傲慢，而是回了回神拱手说道：“楚王殿下，我之前在万民宴上多有冒犯，使团不日要离开，所以特意来拜访的。”他拍了拍手，外面就抬进来一箱礼物，有吐蕃的毛毯，皮草，稀罕的药材之类的正规物品，也算是一份非常厚重的礼物了。

“没多大事，哈哈，不值得特意来一趟的，这怎么好意思呢……”李宽笑了笑，没想到这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书童居然是为了这样一件小事来的，要不是他提起，他都差点忘了，关键是还带着礼物来，实在是太客气了，连忙让婢女抬下去。

说句切合实际的话，若是没有那天吐蕃尚相选择他，他也没有崭露头脚在众人心中有所改观的机会，只能说是一切好像上天冥冥注定，自有安排。

李宽觉得自己来到了这里，不光在财运上好像有了改观，而且再遇见事情上，都是有惊无险，顺水推舟，也算是如鱼得水了。

“上次没能和您深入交谈，甚是遗憾。”松赞干布正色说道：“今日前来，我是想和楚王爷来一场堂堂正正的对决，让我不带着遗憾离开。”

说完，松赞干布真诚的看向李宽。

李宽感觉到了松赞干布眼中的盛意拳拳，心说这孩子怎么这么执着呢？但是看这架势，还带着礼物，分明是李宽今日若是不答应他，就没办法让他安心的离开。

“怎么个比法呢？”李宽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淡淡的问道。

松赞干布看到李宽答应了，眼神欣喜若狂，他压抑了这么多天，总算有机会，找回他作为吐蕃王子的自信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