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先生”赐名（1/1）

蜡烛灭了又点，点了又灭，煤炭烧完了，大家把炭火改成了柴火，那棵老秋树也快燃尽了。“先生”的“法咒”念了一遍又一遍，可能是口干了，还和寨子里的人划起了拳。

“来，请”

“请就请”

“酒在杯杯头”

“四只板凳脚”

……

十几个个回合过去了，“先生”输了八九拳，输拳的结果是被罚喝酒，“先生”喝了有一小碗。这时候“先生”就有点迷糊了，兴也随之高了起来，说话的声音也在逐渐变大，拿碗的手也开始抖动。眼看“先生”旁边的人开始劝，还有正事没忙完。“先生”感觉他并没有醉，于是和旁边的人争执起来。争执声越来越大，很快把里屋里的人也吸引过来。刘耕正想出来劝解，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屋传来婴儿哇哇的哭声。

一会儿一个老妇人从里屋出来，拉着刘耕的手，说道：“小耕娃，你太有福了，生了一对双胞胎，都是拿来读书的”。刘耕赶紧跑到堂屋中间的，恭恭敬敬地给牌位上的神仙、祖宗上了三炷香，磕了几个响头，感谢他们的庇佑。

听见里屋传来的婴儿哭声，外面争执的声音戛然而止，见自己的“法阵”起作用了，“先生”的醉意突然消失了。刘耕磕完头以后出来对着“先生”就是一拜，还请“先生”给两个儿子赐名。“先生”顺势拉起刘耕，说道：“这都是神明的功劳，是你的诚意打动了神明”。刘耕起来后，将“先生”扶到堂屋中心的板凳上，然后到处找茶壶，给“先生”奉茶。刘耕恭恭敬敬端上一碗茶后，说道：“既是神明显灵，那就请“先生”给两个孩子取个名字，也方便养活”。先生说道：“你这两个孩子都是贵人呀，贵人要取贵名”说完回头看着神牌下面装玉米的斗，刘耕立刻心领神会，把玉米上的香取了下来，伸手从斗里面拿出一块红布，打开红布，又往里面塞了两块钱，重新把红布裹上，又放回玉米斗里，把斗拿到牌位前，又点燃了三炷香，重新插上。看到此举，“先生”这才满意的想名字。

这个“先生”是泵井寨为数不多识字的人，以前集体劳作的时候，还是小队上的会计。后面分田到户后，不知道在哪儿找了几本经书，搭了一个班子，专门给人家往生超度，做法祈福，寻穴安葬，在当地也算是小有名气，在郎县干这类行当的人们都称他们为“先生”。随着改革开放的开展，读书改变命运的理念也渐入人心，条件好的人家都想找“先生”给孩子取个名字，讨个好名字才好讨个好未来。

“先生”看着刘耕把香重新插回去，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然后招呼他的助手把他的包拿过来，从里面拿出一本书，书的封皮已经泛黄，上面的图案已经变得很模糊了，但是隐约还能看出是个太极，至于书名是啥，已经看不清了，当然也没人去问。“先生”又招呼助手从包里拿出来一个眼镜。

“先生”接过眼镜，戴好后还不忘推了推鼻托，然后小心翼翼的翻来那本书，助手随后示意大家保持安静，并把在屋里追逐打闹的两个小孩赶了出去。先生一边看书，一边掐着手指，嘴里不知道在轻声念叨什么。大概翻了二十多页书，先生用手指了指书上的两个字，随后告诉刘耕，老大的名字就叫做刘谶，老二就叫刘箴。助手这时候拿了两张红纸过来，“先生”在纸上分别写下这两个名字和当天的日期。

刘耕双手接过写好名字的日期的红纸，又叫自家族弟把提前准备好的两只大公鸡抱过来。助手接过公鸡，“先生”抱着玉米斗里，刘耕派遣族弟将他俩送回了家。这时候天已经快亮了，刘耕才发现自己还未见过出生的两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