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王妃祭天：法力无边8（1/1）
童秋兰变得疯疯癫癫的。
自她那晚亲手焚烧了死胎之后，她将那一捧骨灰，小心翼翼地收进了一只陶罐中。
自那之后，她就一直抱着陶罐，从不离身。
她总是躲在自己的帐篷里，对着陶罐，喃喃自语。
没人听得懂她在说什么。
昆敖对她已经完全没有兴致了。
只有几次，方景濂在路过她的帐篷之际，默默驻足了一会。
他从没进去过。
让大榆部落和西固城几乎十室九空的鼠疫终于过去了。
两者都元气大伤。
鼠疫过后，他们都致力于恢复元气。
大榆部落有孕的女人逐渐多了起来。
他们还囤着之前中蜀国和亲的财物，加之人口骤减之后，压力也小了，他们现在的日子过得还不错。
风平浪静的日子又过去了一年多。
童秋兰也疯了一年多。
原本以为那场鼠疫过后，草原应该暂时不会再遇上什么大灾大难了。
但俗话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草原上已经四个月滴雨未落了。
不下雨，牧草就无法返青；没有牧草，牲畜就没有口粮；没有口粮，它们就会饿死。
这对逐水草而生的大榆部落，不啻于毁灭性的打击。
昆敖已经几天都没合眼了，他急得嘴角都起泡了。
部落里的巫早就开始了祈雨仪式，但无论他怎么祈雨，天上就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现在大榆部落连喝水都成了问题。
昆敖嘴唇干裂，他阴沉沉地盯着巫，问道：“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下雨？”
巫缩在地上，战战兢兢地说不出个准信来！
昆敖焦躁地在王帐中走来走去。
他又看向了方景濂，带着点期冀地问道：“方副相，你可有良策啊？”
方景濂无奈摇头道：“回大王，降雨这种事，只有老天知道！我实在是无能为力！”
昆敖更焦躁了！
这时候，巫畏畏缩缩地开口道：“大王，我这里有个求雨的秘术，就是不知该不该说……”
昆敖拿起案上的酒杯就往地上砸：“有办法你怎么不早说！啊！这几天你是干什么吃的！”
巫吓得嗑了几个头，才哆哆嗦嗦地说道：“大大大……大王，只是这求雨秘术，需要……需要……”
“要什么！说！”
被昆敖这么一喝，巫吓得一股脑全说出来了：“需要……需要用王族祭祀上天……”
昆敖怒道：“什么意思？说清楚！”
巫伏着身子，不敢抬头：“意思就是……为了彰显祈雨的诚意，需要以王族成员，以身火祭……”
昆敖低吼道：“放肆！”
巫急忙恳求道：“大王饶命！我也没办法啊……但凡我还有别的法子，就算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说出这种大逆不道之言啊……”
昆敖咬牙沉默了好一会。
他瞠目瞪着头也不敢抬的巫，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要……要几人？”
巫颤声道：“一人！一人就够了！”
昆敖又不说话了。
用人祭天，这种事，大榆部落不是没做过，但用王族祭天，这还是第一次。
无论选谁，昆敖都有些无法下定决心。
可久久不下雨，目前饿死的只有牲畜；再这么下去，死的就是人了！
他们才在鼠疫中元气大伤，实在是经不起旱灾了！
就在他无比纠结的时候，巫偷眼瞄了他一眼，献了一计：“大……大王是无法定下这人选吗？若……若大王下不了决心，我倒是有一人推荐……”
昆敖用要吃人的目光瞪着他：“谁？”
巫小声道：“童夫人！她是大王的夫人，照理说，她也是王族的人……”
“不可！”
方景濂下意识阻止道。
昆敖差不多已经将童秋兰忘到脑后了。
而且在他心里，他也是从来没有将童秋兰当作王族的一员。
要不是今日巫这么一提，他压根记不起她来。
昆敖眉头松了一点。
但听到方景濂反对，他不悦道：“方副相，你为何反对？这可是于大榆部落有益之事！”
方景濂说出口之后才记起来他不该随意阻拦。
但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他没办法收回来。
看向昆敖怀疑的目光，方景濂沉着道：“回大王，童夫人可是从中蜀国过来和亲的。她代表的是中蜀国。大王要是这么随意将她祭天的话，万一传到中蜀国，引起他们不满，岂不是不合适？”
昆敖露出点不屑的眼神：“呵。中蜀国？不满？手下败将，他们有什么敢不满的！本王还怕他们不成！再说了，只要随便编一个童夫人病逝的借口就好！
生死莫测，谁能不死呢？童夫人身子娇弱，受不了草原的苦，也是没办法的事！”
见他意已决，方景濂还有些不死心：“可是大王，童夫人她已经疯了……”
“疯了正好啊！反正她现在也不能为大榆做出什么贡献，不如就发挥她最后一点价值，用她祭天正好！”
“大王……”
“方副相，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你现在可是我大榆的人！怎么，难道你还对本王的夫人余情未了吗？”
方景濂面色一白，跪了下去：“不敢！”
“不敢最好！哼！童夫人是我王族之人，为了大榆部落，想必，她也是愿意的！来人，宣童夫人！”
“是！”
见到侍卫离去，方景濂垂下眸，心中微痛。
虽说是他当初用计算计了童秋兰，让她前来大榆和亲。
但就算如此，他也希望她能活着，哪怕她现在疯了。
可现在，昆敖的意思，明显就是不让她活了！
方景濂的心里十分不是滋味，但他也深知，他没资格、也没立场阻拦昆敖。
昆敖只沉沉地看着他，散发着无声的威严。
没多久，童秋兰就被侍卫架了过来。
她衣裳有些邋遢，头发也乱了。
进了王帐后，她双眼茫然地看着王帐中人。
她怀中，还紧紧抱着那只装骨灰的陶罐。
见状，昆敖的眼中露出一丝嫌恶：“童夫人，为了大榆部落，本王希望你明日能参加祈雨仪式！”
听到这句话，童秋兰的眼神突然有些清明。
她尖声道：“你是让我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