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原来这就是物是人非（1/1）

“思思，等等我，我送你回去。”张伟跟其他几人道别后追上了独自回家的卢思思。

“我自己回去就行。”卢思思语气一贯的平淡，脸上挂着温和的微笑。

张伟跟在她身边傻乎乎的笑着，“咱们离得又不远，顺路的事情。”

卢思思无话可说，任由张伟和自己同行。

她的余光感知到张伟时不时偏头打量的目光，卢思思两只手下意识的局促交握在胸前，脚步也变得有些不自然。

终于，她停了下来，忍不住道：“你能不能不要总盯着我。”

张伟讪讪的笑了，“好，听你的。”便很听话的跟在卢思思侧后方。

灯光打在少女略带忧郁的脸上，让她看上去更加清冷了几分。

尽管卢思思很少回应张伟对她的好，但是张伟仍然喜欢她。

少年的爱意就是这么奇怪而肆意。

车上，叶晨汐忍不住问道：“干妈，你为什么突然就结了婚。”

明明她自己就过的那么好，有钱又自在，结婚就结婚吧，还是这么不和谐的家庭，这不是纯纯给自己添堵吗？

王舒侧头看了一眼叶晨汐正嘟嘴生气的样子，那模样看起来好像在恨铁不成钢，她摇头笑了笑。

“干妈你笑什么啊？”叶晨汐不解。

黄灯闪烁，王舒将车平稳的停在了十字路口中间，“汐汐，结不结婚只是干妈的人生选择罢了，不同的人生有不同的风景。你知道干妈为什么会结婚吗？”

叶晨汐摇摇头，她不理解婚姻，也不理解干妈。

王舒笑了，“结婚或者不结婚我都不会后悔，当你有足够的能力掌控自己的人生之后，就有能力承担后果，倘若啊，倘若我和江临远离婚了，你觉得这场婚姻会造成我什么损失吗？”

叶晨汐想了想，王舒自己事业有成，有经济独立的能力，如果离婚，对她自己的生活其实并没有影响。

王舒看着注视前方，很淡然的说着：“让自己有能力，遇到事情就随遇而安。就像我，遇到你干爸我喜欢就结，我就要此时的快乐就可以了，不喜欢——”

“不喜欢就离，反正照样是富婆。”叶晨汐接过她的话。

她明白王舒的意思了，关键不在于结婚或者单身，而是让自己做一个永远有足够退路的人，就算是走错路，永远有容错率在。

“干妈，我真佩服你。”佩服你的肆意畅快，佩服你做一切选择的勇气，佩服你强大又独立。

王舒嗤笑，“干妈更佩服你。你干爸说江祁谁都招惹不得，唯独你，听说你那天把江祁气得脸都绿了。”王舒竖起大拇指，“够英勇。”

叶晨汐小声嘀咕：“这也算是英勇吗？”

江祁那个臭小子可真是个霸王。

回到家，空荡荡的客厅里，灯还亮着，江祁心里终于泛起暖意。

只有外婆才会这么关心他，温暖他，永远为他留一盏归家的灯。

他轻手轻脚的换好拖鞋往卧室走去。

书桌上摆放的是付文的照片。照片中的女人留着黝黑的长发，披到腰间，穿着一条墨色的中式改良旗袍，双臂竖抱一个四岁的小男孩。

江祁将椅子从桌下拉出来坐下，拿着相册，心里泛起思念的忧伤。

他的妈妈是那么好的人，善良温柔，可是老天为什么如此残忍，要夺走她的性命。他记得，付文一直都很漂亮，她永远那么精心的给江祁做各种各样美味的饭菜，带他去游乐园，公园，有妈妈在，那时候他是多么幸福又满足。

每次放学，他一走出学校，总能看到付文笑眼盈盈的看着他，他一把就扑到付文怀里，笑得咯吱咯吱。

他总会给付文讲在学校发生的各种事情，付文配合的听得非常起劲儿，他就越说越觉得有意思，滔滔不绝个没完。

江祁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抚摸着相框上的人，脸上有一股湿热的暖流滑落。

物是人非，他在此时终于体会到了这四个字的分量有多重。

除了外婆和他，没有人会再记得他的母亲。

他的父亲江临远已经另结新欢，付文对他来说，早就是前尘往事，被忘得干干净净。

这可是他的结发妻子。

江祁将相框抱在怀里，无声的哭泣着，任由泪水浸湿衣服。

他永远都不能原谅江临远，也不可能接受那个女人，还有叶晨汐，他永远厌恶她。

江祁突然想起晚上在包间的事情，他将相册小心放好，然后猛地起身，三五下就把衣服脱下扔到了垃圾桶。

他永远厌恶叶晨汐。

*

这周日叶晨汐原本跟卢思思约好了，让她陪自己去老城区写生，早上卢思思给她发信息说要去店里帮她妈妈忙，叶晨汐只好自己一个人去。

高二学习压力大，她只是偶尔有兴致的时候才想要画画，这还是她这学期第一次来写生。

叶晨汐很喜欢老城区，早上的街道很热闹，各种早点铺子散发出热气腾腾。叶晨汐之前来的时候发现了一家很好吃的早餐店，虽然环境差了点，重在老板自己包的小笼包鲜美多汁，是让人念念不忘的美味。

“小姑娘，你的包子，油条，还有豆浆。”老板娘将东西端到桌上打趣道：“一个人吃得完吗？”

叶晨汐甜甜的笑了笑，“再来一份都能吃完。”

她夹起一个包子，一口直接塞到嘴，一瞬间舌头和味蕾同时绽放美味，嗯，就是这个味道，比她平时吃到的那些成品加热的包子油条好吃太多了。

满足！

老城区的旺中街，有一条超长的楼梯，站在楼梯下面往上看，有种惊心的感觉，楼梯两旁是错落的老式居民楼梯。

就是这里，叶晨汐在不远的一棵大树下盘腿坐了下来，将画板取下，笔在素描纸上发出沙沙声响。

有路过的大爷奶奶会过来看她在做什么，眉眼里露出慈祥的笑容，虽然看不懂，但是看小姑娘在树荫下认真的模样让人十分喜欢。

其实叶晨汐画的并不算多好，可是围在周围的爷爷奶奶一个劲的夸她，把她夸得都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