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1/1)
听府里其他人说,以前姚氏可没少干这种事。
每次小姐从侯府那边得了什么好东西,姚氏母女都会用尽各种方法,将东西抢走。
这次也难保发生同样的事。
沈馥锦淡淡道,“她们最近吃了许多闷亏,如今才不敢出来惹事。”
她把玩着手中的团扇,扇面用苏绣的技法绣了一只白色的猫,极为传神。
“你回去吧,好好看着姚氏房中的动静。”她扫了一眼一旁的婢女,“若没有什么可疑之事,尽量不要来我的院子,免得被人看到。”
婢女刚出门,柳姨娘便来了。
沈馥锦命人沏了一壶菊花茶,又摒退了众人,只留下雪青和竹青两人。
“姚氏一直在外面放印子钱,半年前还弄出了两条人命,花了好些钱才平了事。”
柳姨娘从袖子里拿出两张纸,递给沈馥锦,“半月前,姚氏的印子钱又逼死了人,现在还没聊哩干净,这是那户人家的供词。”
大晟朝便是因各地乡绅欺压百姓,以各种放贷手段兼并土地,致使民间接二连三发生暴乱,最后亡了国。
故此,本朝严禁官宦人家私放印子钱,往日大家族都是暗地交易,尽量不闹出人命,如今姚氏既闹出了人命就是天大的把柄,告到大理寺保不齐要丢了性命。
柳姨娘记恨着姚氏母女对沈书瑾做的事,此刻恨不得姚氏赶紧送命了去。
她眼神殷切,“大小姐,人证物证都在,便是到了大理寺,姚氏也脱不了关系。”
沈馥锦却并没有如她这般,看完供词后,淡淡的看着她,“告到大理寺,然后呢?”
柳姨娘想当然道,“自然是打板子流放,最好让她死了才好。”
沈馥锦将供词推到她面前,沉声道,“姚氏如今是正经的丞相夫人,此时若闹上公堂,你以为丞相府能撇的了关系?”
“保不准父亲的政敌会趁机弹劾,说父亲治家不严,甚至伙同姚氏无视公法,私放印子钱。”
“到时候,所有人都要被牵连。”
这一点柳姨娘到是没想到,她眉头紧促,不甘心道,“那怎么办?抓到姚氏的错处,难不成任凭她耀武扬威吗?”
她可忍不了!
沈馥锦微微一笑,“既抓到了错处,岂有放过的道理?”
柳姨娘有些搞不明白,“既不报官,又能如何?”
沈馥锦将供词折好,还给柳姨娘,沉声道,“父亲一向注重官声,姨娘将这件事告知父亲,再说几句话,姚氏定会丢了管家之权。”
“祖母不在,外人都道我是个草包,到时候管家之权还不到姨娘手中?”
此话一出,柳姨娘顿时面露喜色,“还是大小姐聪明,姚氏最在乎管家之权,这比要了她的命还要令她痛苦。”
见她明白,沈馥锦又道,“姚氏掌家多年,错事不止一件,有了管家之权,调查事情也方便些,只有找出一项大罪,才能让父亲舍弃了她。”
说这话的时候,她虽是笑着,但眼中一片冷意。
柳姨娘听着,越发心惊,暗道日后万不可开罪沈馥锦,当年的事定不能和她扯上关系。
“大小姐说的对。”
沈馥锦又令雪青拿出一封信,递给柳姨娘。
她嘴角带笑,“我已命人将书瑾安排了住所,这是她给姨娘写的信。”
一听是女儿来的信,柳姨娘便迫不及待的打开。
望着纸上熟悉的字,她顿时红了眼,看完信,手帕也湿了大半。
柳姨娘小心翼翼的将信放回信封,然后收起来。
她起身跪在地上,哽咽道,“大小姐的恩德无以为报,此后必当听小姐调遣。”
沈馥锦并不是心善之人,出手帮助沈书瑾,是因为柳氏母女有利用之处。
如今帮沈书瑾给柳姨娘传信,一方面表示沈书瑾平安无事,让柳姨娘放心,另一方面是警告柳姨娘,若想让沈书瑾活命,必须要乖乖听话。
“起来吧。”沈书瑾神情漠然,并未将柳姨娘的誓言当真,“除掉姚氏和她的孩子,你和你的孩子定会荣华富贵一生。”
……
……
柳姨娘从沈馥锦那边离开后,为避免夜长梦多,当晚就装病将沈江眠引到院子里。
沈江眠虽然痛恨沈书瑾与人苟且的丑事,但柳氏是他放在心上十几年的人儿,况且沈书瑾如今在寺庙为国祈福,在不知情的人眼里看来,这是忠君爱国的行为,宫里也就没理会他治家不严之事。
因此,一听柳氏病了,赶紧来寻柳氏,
到了屋内,见柳氏娇弱的躺在床上,面色苍白,整个人看着虚弱极了。
这可把沈江眠心疼坏了,他立马上前,握住柳氏的手。
柳氏装做刚醒,睁开了眼睛,见到来人,顿时眼泪直流。
“相爷安好。”她欲起身行礼,强打着身体坐起身。
沈江眠心疼的将人搂入怀中,责备道“几日不见,你怎的将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柳氏小鸟依人的靠在他的胸膛,哽咽道,“瑾儿不争气,给丞相府抹黑,妾身便用血抄经,向列祖列宗请罪。”
她给一旁的婢女流云使了眼色,流云便将一张张用血写成的金刚经拿过来。
她跪在地上,抽泣道,“相爷,您劝劝姨娘吧,姨娘因生三少爷时难产,自此落下病根,每逢换季就易感风寒,若再自毁身体,只怕不能熬过这个秋天。”
沈江眠听着流云的哭诉,心像刀绞一般疼,他深情的望着眼前知书达理的女人,“柔儿,瑾儿的事与你无关,况且她现在已在外出家,承担了代价,你何必如此。”
柳氏摇了摇头,“相爷恩德,妾和瑾儿在府里衣食无忧,如今瑾儿犯错,身为娘亲,自要规诫自身。”
她继续道,“妾不可入祠堂,这些经书劳烦相爷烧给列祖列宗。”
见她如此温柔识礼,沈江眠心中更加心疼眼前这个一心为沈家着想的女子。
他动容道,“放心,我日后定会好好对你和墩儿。”
见气氛酝酿到位,柳氏从沈江眠怀里抽身,一脸为难,“相爷,有一件事,妾身不知该不该说。”
沈江眠疑惑道,“你我乃是世间最亲密之人,有何不敢说的事?”
柳氏咬紧下唇,“那相爷先保证,不要生气,也要原谅夫人。”
听到事情与姚氏有关,沈江眠心中顿时泛起了嘀咕,“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