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信息量有点儿大（1/1）

郑晓波听到毕锦的话，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可是脸上不能带出来，还是三分关切、三分爱怜、三分柔情外带一分的色眯眯。这是男人对女人最深情的眼神，也是最让女人受不了的眼神。有人可能会问，这里面怎么还得有这一分色眯眯呢？其实，这十分的深情里，值钱就值钱在这一分的色眯眯上了，男人看女人，不色是不现实的，但是不能多也不能少，多了就是臭流氓，可要是没有，那就不是情侣了，所以必须得有这一分，隐藏于情感之中的这么一丁点儿色欲，让女人既能感觉到男人的爱，又能对自己的魅力有自信。只不过， 这一分的色，劲儿实在是太难拿，不是情场老手还真调不准这个劲头子！

郑晓波显然是此道高手，刚用了三分劲儿，毕锦就沦陷了，看着郑晓波对她关切深情的眼神，毕锦简直如坠云端。郑晓波也适时地轻轻握住了毕锦的手，另一只手伸向毕锦身后，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以示安慰：“媳妇，要不你跟我念叨念叨吧！烦心事儿憋在心里可不行，倾诉一下，心里也好受一点，我也能帮你出出主意。”

“老公，其实也没啥，只是单位的烂事儿太多！我寻思咱俩刚在一起，就别聊不开心的事儿了，可是我要是不调整好心情，好像咱俩也高兴不起来，那我就跟你说说吧……”

毕锦开始滔滔不绝，这一说就是近一个小时，郑晓波一边认真倾听，一边还要安慰毕锦的情绪，最重要的是，他要将里面有用的信息筛选出来，向组织汇报。一开始，毕锦说的到还没什么含金量，无非就是老板压榨员工，钱少活多加班累等等，可越往后说越爆炸，简直雷得郑晓波脑瓜子嗡嗡的，暗自庆幸，今天自己算是立了大功了！

絮絮叨叨的一顿饭，前后足有一个多小时，三人终于结束了午餐时光，回到单位。郑晓波一路安慰毕锦，总算让毕锦有了笑模样儿，又许诺晚上和她一起下班，这才打发了毕锦。

摆平这一切后，郑晓波马不停蹄地赶赴宫宇等人聚餐的饭店，一进屋，众人都在等他，包括负责收集信息的杨云钊和刘梦迪，同时，他也看到同组的吴雨晨也默默地坐在众人之中，只不过眼眶发红，目光看向别处。郑晓波急于把所掌握的信息汇报给大家，因此对吴雨晨的神情并没有过多关注，而是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急忙对大家说：“各位，我有重要的情况要向大家汇报。”

宫宇对他一笑：“刚才那顿饭是不是都没怎么吃啊？我们特意给你留了一些，又给你添了两个新菜，你先吃点饭，慢慢说就行。”

郑晓波一摆手：“等不了了，我看大钊和梦迪都回来了，说明信息收集也差不多了，大家伙儿就等我的信儿，我还哪儿有心情吃饭。”

话虽如此，但郑晓波确实是饿了，刚才跟毕锦二人的那顿饭，也确实没怎么吃，因此如今看着桌上的饭菜，说不馋那都是假的，因此，趁着空档，郑晓波还是狼吞虎咽的吃了几块儿锅包肉，这才进入正题：“我按照宇哥的指示，在雨辰的配合下，接近了毕锦和张小凤，就是那两个前台，现在我跟毕锦是男女朋友关系，这些情况，我估计雨辰都跟大伙儿汇报了吧？”

大家闻听此言，都点了点头，但神色中都带有几分惋惜，不知是心疼憔悴的吴雨晨，还是感慨郑晓波为了组织的利益，牺牲了色相。

“毕锦现在对我很信任，中午吃饭的时候，在我的引导下，她跟我说了很多关于天龙的事儿，其中很多很多信息，都非常重要。我总结了一下，大约有五条。这第一条，说的是龙哥的出身问题。龙哥是农民出身，家庭贫困，身份低微，虽然后来进城上了大学，但还是难以掩盖一身的农村习气，大学期间认识了他后来的妻子，成了名副其实的凤凰男。据说他妻子家境不错，为了跟他在一起，跟家里还闹得挺犟，最后以死相逼，跟龙哥裸婚。二人结婚后，白手起家，有了现在的家业，但乍富之后，吃喝穿戴全都尽显土豪习气，品味格调不高。最重要的是，夫妻关系极度不合，据说是和二人结婚多年但却没有孩子有关。也正因为如此，龙哥的私生活也非常不检点，经常闹得单位鸡飞狗跳。”

“大波子，我打断你一下啊！我有个问题问问你，让你给我解解惑。就是，龙哥的私生活和家庭情况，跟咱们有关系吗？这怎么算是个重要信息啊？”

说话者是杨云钊，跟郑晓波是同班同学，是一位稳重的青年。与郑晓波的高大威猛不同，杨云钊属于谦谦君子的类型，白净的脸庞，瘦削但挺拔的身材，再配上一副价格不菲的金丝边眼镜，颇有几分书卷之气。他平时跟郑晓波私交甚好，二人平日里就经常在一起，一个思维跳脱，一个成熟稳重，正是一对互补的好基友。

杨云钊说话并不客气，但不是因为不礼貌，实在是因为二人关系太铁，早就习惯了这种直来直去的表达方式。郑晓波对杨云钊一笑：“钊钊，你平时不是挺机灵的嘛，怎么树林子放风筝——绕住了呢？这不是明摆着的嘛，咱们是要跟龙哥斗智斗勇，那怎么跟他斗啊?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啊！咱们得了解他，掌握他的缺点和弱点，关键时刻才能一击致命啊！”

“你说的不错，那从目前的信息里来看，你总结出的他的缺点和弱点是什么呢？”

“文化水平不高、爱显摆、为人粗俗、好色这是他的缺点，弱点嘛，恐怕就是他的那些见不得光的桃色新闻吧？”

杨云钊听罢一笑：“大波子，你没说到点儿上，你说得并不算错，但是如果你只把他看成是一个没文化，爱显摆，粗俗的人，就把他看浅了！如果他真的只是这样的人，那这么大的家业，他是怎么做起来的呢?我想，他必然还是有过人之处，比如，他农村穷小子一个，如何能得到他夫人的芳心，甘愿和他白手起家呢？想必，他必然是一个能吃苦、有志向、肯实干的人吧！另外，女人不仅会用眼睛看，而且也会用耳朵听，估计花言巧语也必然是他擅长的，别看他跟咱们说话，虎逼呵呵的，但你又怎么知道那不是假象呢？”

杨云钊喝了口饮料，继续说道：“至于说他的弱点是外面那些女人，恐怕也不准确。”说着话，杨云钊环视了一下众人：“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注意到一个细节，就是进门处挂着的那个营业执照和税务登记证，那上面可全都是陈燕的名字，想必，此人就是龙哥的媳妇吧？”

郑晓波结果话茬：“没错，毕锦说，龙哥媳妇就叫陈燕。哦，我明白了，他两口子虽然不合，但互相掣肘，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陈燕才是他最大的弱点！”

杨云钊颇有得色地点了点头：“正是如此。”

“钊钊，大波子，你们俩能分析出这么多，真是难得，但是我有个小猜测，也想和大家分享。”众人循声望去，说话者正是孟宪鹏。

“嘿嘿，孟哥，你说。”

“我这也只是一个小猜测，目前还没有证据来支撑，你们说的话，固然都对，但我想，陈燕恐怕只是他的弱点之一，还称不上是他最大的弱点，而我认为，他最大的弱点，应该是他的家庭。”

“那不是一回事儿嘛，陈燕跟他不就是一家的吗？”

“不，我说的家庭，是指他的原生家庭，父母和兄弟姐妹。他是全家的骄傲，自然也是全家的依靠，他事业成功，必然也要拉扯着兄弟姐妹，帮衬着父母。而陈燕爱他，却不一定能接受得了这一大帮的农村亲戚，这恐怕才是他们夫妻不和的根本原因，也是他最大的弱点，”

“哥，你说得有道理，但是你怎么知道的呢？”杨云钊好奇的问。

孟宪鹏微微一笑：“人生经验吧，都是猜测，做不得准。”

宫宇听了半天，觉得三人的分析都非常有见地，拍手赞道：“好 ！各位说得都非常有道理，更重要的是，各位积极讨论的劲头儿特别重要。我们在一起是要抱团儿做点大事儿，因此咱们一定要开诚布公，开会的时候，就是要直抒胸臆，大家全都是对事不对人，即使开会的时候拍桌子，散会以后，我们也还是好兄弟姐妹。”

“对，宇哥说得没错，那我接着往下汇报。”郑晓波接道。

“刚才说的是第一条，这第二条，说的是天龙的管理问题。天龙的管理问题，是非常扁平化的，在职人员并不多，虽然也各司其职，但并没有明确的分工，也没有分部门和设置部门领导，一切大小事务，全部由龙哥说的算，而管理财务的，是龙哥的大姐，龙哥的二姐负责采买，听说龙哥的两个哥哥也各管一摊儿，就连天龙的废纸和空饮料瓶都是归龙哥的父亲收拾。所以，由此可见，孟哥的猜测，是八九不离十的，孟哥，佩服。”郑晓波说着话，冲着孟宪鹏一抱拳。

孟宪鹏微微一笑，并不在意，但在他人眼中，却对孟宪鹏又高看一眼。

此时，一直没有说话的王静怡开了口：“如此说来，他们家可真是麻烦了！”

众人纷纷向王静怡看去，刘梦迪眨着大眼睛问道：“姐姐为什么这么说啊？”

“呵呵，说什么扁平化管理，其实就是家族企业小作坊的打法，这样的企业，或许你能赚到钱，但一定没有发展，也就是说，没有晋升空间，在这样的企业做一辈子，也还是个普通员工，看来，我们之前定的方针是对的。”

“对，毕锦也这么说，完全是家族小作坊！另外，他们家为了避税，发工资从来都是发现金，而且发工资时间经常延后，工资计算标准也是稀里糊涂，经常是许诺高额提成，最后却不兑现，特别不诚信。这也是我总结出的第三条。”

“哼，没有诚信，还特么涉嫌偷税漏税，这样的企业，可谓是五毒俱全了！”鍚荼壸冷笑了一声，显然，对于嫉恶如仇的他来说，这样的企业是他最为深恶痛绝的。

“壸哥，这才哪儿到哪儿啊，还有更恶心的呢！”郑晓波接着说道：“据毕锦说，这么大的一个天龙教育，全职员工居然只有四五个人，上课的老师大多数都是外聘的兼职老师，这些兼职老师也是五花八门，毕锦只是说，他们身上的烂事儿更多，只是今天时间有限，没跟我细说。至于主讲老师以外的助教，则完全都是招聘的兼职大学生，工资日结，一天一百，这些大学生完全没有任何公考基础，完全就是诈骗一样。”

“啊？都是没有经验的大学生？我表姐考公的时候，就报的他家，说助教有好几十位，都统一着装，看着可像那么回事儿呢，原来都是骗子啊？他家可真是太恶心了！”

“呵呵，虽然这么做确实很不要脸，但是不得不说，这样做，非常节约成本，一天一百，确实不算低，但总比长期养着几十号人要划算得多！只不过，全都是大学生，比很多考生的年级都小，考生能信服吗？”宫宇沉声说道。

郑晓波笑道：“当然能啊，他们有办法啊！如果说刚才那条算第四条的话，他们的损招儿那就是第五条。他们给这帮大学生改名啊，全用艺名，而且让她们虚报年龄，都说自己是名校的研究生，以此来搪塞考生。”

一直没说话的于得淼，突然一惊一乍地插了一句：“你等会儿！你刚才说，那帮大学生，也都有艺名，是不是？”

“对啊！没错。”

于得淼沉思道：“他们有艺名，咱们也有艺名，这不是巧合吧？咱们是不是也是来当助教的啊？龙哥给我许诺的，可是一个月1500，这特么比一天一百可又便宜一半儿！这逼忽悠着咱们来顶缸，1500块钱，让咱们帮他骗一个月，还得编艺名，造假身份。一个月后，把咱们扫地出门。嘿嘿，他特么倒是打得好算盘啊！”

于得淼的话说完，除了宫宇、王静怡和孟宪鹏表情不变，其他人尽皆变色。尤其是郑晓波和杨云钊，血气方刚，当时就要去找龙哥讲理，连鍚荼壸也有些按捺不住想要去暴打龙哥的冲动。

看着大家表现各异，宫宇抬了抬手：“各位兄弟姐妹，大家稍安勿躁。虽然今天中午信息量有点大，但是也正好我们的猜想吻合，一开始我们就觉得这里面有文章，只是没想到坑还挺深。事已至此，我们索性就陪他玩玩，将计就计，倒看他能玩儿出什么花样儿！”

众人闻听，异口同声：“我们都听你调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