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第二世 冷宫（1/1）

身体一阵冷一阵热，耳边还有人低语，寇絮朦胧的思绪被困在混沌中。

不知过了多久，寇絮努力睁开眼，看到的就是破败的房梁，想要开口说话，发现喉咙嘶哑，发不出声。

“姑娘醒了，您已经睡了整整一月。”

寇絮不认识照顾自己的宫女，她身上的服饰也不是自己所熟悉的。缓慢转头，看着外面已经素白的院落，即使小院裹上白雪也难掩它的陈旧。

“这是，哪？”声音粗粒嘶哑，与寇絮我见犹怜的脸极为不搭，寇絮说完这句话喉咙就极为不舒服，一直在咳嗽。

碧溪怕寇絮将伤口崩开，上前给她顺气，递上一杯温水润喉。手轻拍寇絮的后背，温声解释。

“这里是冷宫，至于是谁救了姑娘，奴婢也不好透露，该让您知道的时候，他自然会出现。”

急促的咳嗽声消下去，寇絮点点头回应宫女的回话，神色不明地看着窗外，破旧殿内烧的是金贵银丝炭，身下垫的锦被也不是她寻常人可以得到的。

南慕容打入京都，直捣皇宫，能在宫中弄到这些想必身份不低。寇絮低眉自嘲，身份高不高她又能怎么样，只能攀附而活罢了，可怜自己自此之后都不敢再寻死。

寇絮一直被养在冷宫，只知那名宫女唤碧溪，其余一概不知，每日除了一日三餐就是喝药，嘴巴都快苦死了。

望着庭院死寂裹白的树枝，脑海中会划过太子被人带走时的眼神，错愕和挣扎。

他当真以为自己会逃吗？可是自己又能逃去何处，无依无靠的孤女，徒有一身容貌，如何在乱世中存活，即便逃出去，也不过是重回低贱之处，亦或是沦为权势之人的玩物。

眼睫上附着的温热霎时冰凉，一阵冷风在室内旋转，化为冰晶。

《哀怨曲》断断续续从手下弹出，只不过与往昔不同，不再有懵懂少女对爱情的向往，唯有一片黯淡的灰暗。

站在墙外的南慕容听着风雪中的《哀怨曲》，一时无话。

身后的侍随也不敢打扰，只是撑着伞低头听候今上的吩咐。

“主子。”碧溪关上院门，跪在一片雪白松软中行礼。

“起罢。最近如何？”南慕容从琴音中回味过来，垂眸过后继续望向院中的枯木。

“姑娘没有多问，也没有想要出门的想法，只是会看着院中的枯木抚琴，情到浓时会黯然落泪。”碧溪说到最后一句时有些许停顿。

她被派到冷宫伺候这位时就已经知道，院里这位是前太子的宠妾，曾经是名动一时的乐楼魁首，只是没想到冷清的主子也会对她侧目。

自己中意的女子为别的男子神伤，身为男子都会有些不快，所以碧溪在回话时犹豫过后还是决定如实回答。

“进去通报一下吧。”也不知是心底的好胜心作祟还是因为琴音的催动，南慕容本不打算进去打扰的心思动摇。

“是。”碧溪率先打开院门将南慕容迎进冷宫。

坐在窗边小榻上的寇絮，面色平静地看着走进冷宫的南慕容，眼神有一瞬的迷茫过后变得清明，本以为是为了不被人发现所以将她藏在冷宫。

没想到仅仅只是为了避嫌，也是，新帝继位，怎能落下抢占兄嫂的污名。

来人带着一身风雪进入殿内，碧溪将他的斗篷解下后低头离开。

“不必。”南慕容看到寇絮想要起身行礼出声制止。

“多谢。”寇絮也没有一定要起身，听到南慕容的话后坐回小榻。

外面的风雪俞下俞冽洌，风雪模糊窗外的小世界，寇絮没有找话，南慕容不开口就一直安静的欣赏窗外的雪景。

“可以为我抚一曲吗？”

“好。”寇絮一声轻笑后手抚上琴弦，袅袅之音悬于梁上。

一曲毕，南慕容没有开口，寇絮看着窗外的风雪，心中的波澜远大于脸上的平静，眼中浮上淡淡自嘲。

“寇絮姑娘的琴音很美。”南慕容说完起身离开，殿内的斗篷还是碧溪跑进来捧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