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草挂(1/1)
草挂(被蛇咬)
此时的赵烈躺在床上,手机被扔到一边,眼睛看着天花板发呆,嘴里嘀咕着什么。
手机震动两下,赵烈拿起来指纹解开,没有退出度娘页面,直接点开消息小窗。
唐儿【哥,山里有蛇吗?】
唐儿【我不敢问曹伯,省得他以为我害怕不带我去了。】
赵烈【有,注意脚下,不行明天我和你们去。】
唐儿【不了,明天我可以睡懒觉的,我们要出发啦。】
赵烈【注意安全。】
唐儿【嗯嘛。】
消息框缩小后,赵烈继续翻看度娘,最上方消息栏赫然映着一行加深的字体。
男人梦到同性起立代表什么?
高分回答是代表对同性朋友的憧憬和向往。
“什么玩意!”赵烈扔了手机翻身起来。
他是不可能怀疑自己性取向的,还不如做点什么转移注意力,就是一个梦,代表不了什么,就算唐儿长的白白嫩嫩像小姑娘,但自己也不能把人当女人的去想,早上动手那事,以后可不能干了。
男人经过一个夏天身上脊背被晒的棕黑,像极了抹了棕油的健身教练,身上的肌肉绷紧抡起锄头,一下一下的刨着土豆,圆滚滚的土豆混着泥土滚落出来。
不黑在一边用爪子刨着,嘴里叼起小点的土豆往赵烈脚边放,蹲坐鞋边摇着尾巴邀赏。
赵烈擦把汗,拄着锄头,抬起脚,轻蹭脚底的不黑,狗狗亮出肚皮,由着男人用鞋蹭着。
“你咋的就这么自来熟,”想起那个刚来话不多的人儿,心里滋生出别样的感觉。
那样矜贵慢热的人,怎么就选了这么个不守狗德的狗崽。
曹伯带着唐尘可算是进到了山里,茂密的树枝遮住了太阳,不仅不觉热还有点湿冷,曹伯盯上一堆树枝,应该是有人砍下来当柴火,把粗壮的耐烧的给拉回家了,剩下的就一些擀面杖粗的枝节。
曹伯戴着手套,拿起一根修长的树枝,手执镰刀砍掉错生的小枝桠,树枝还有水分,并未完全干枯。
“曹伯,砍这做什么?”
“怕走的走的就没劲了,爬山采药先搞个顺手的拐。”
曹伯修好一根递给唐尘,树枝被修的很直,拄着很有支撑感。是个男人都拒绝不了一根细长直的杆。唐尘也不例外。
附近传来窸窸窣窣脚踩在干枯树叶上的声音。两人转头看过去,是卫生室旁边住的那个大伯,也是赵敏的父亲。
赵大伯拄着一根长镰刀,笑看着两人。
“大哥这是带着小医生闹啥嘞?”
唐尘也点头和男人打了招呼。
曹伯动作很快削好了第二根拐“带小尘采点药,你干啥呢?”
赵大伯笑着走过来给两人说,眼里带着满满的爱意。
“我敏敏想吃沙果,我之前记得这后山坡上有颗正正好是这几天熟。”
十里八村都知道这赵敏她爸,就是宠这女儿,女儿也争气,学习老好,也孝顺。
“顺路,一起走一段。”曹伯邀赵大伯一起走。
三人踩在树叶和杂草上,唐尘觉得声音清脆又舒服,步伐不大不小,也不赶路,一路聊着天。
“敏敏不好好吃饭,每次都是剩半碗,我吃完我的还得吃她的。”虽然在吐槽,但语气不难看出的爱意。
“哪天带过来我瞧瞧。”曹伯也是看赵敏长大的,闺女不爽利,看看也中。
“成,我去那旮瘩。”
赵大伯走后,两人才开始正式找草药,还没走到深处,深处药草更多,林子里光线不是很好,能听到鸟在树林里叽叽喳喳吵着什么。
曹伯停下脚步,用棍子在石头缝里划拉着什么,唐尘也蹲到跟前去看。
“黄芩?”
“诶嘿,认识的不少嘛。”
黄芩采收时去掉茎叶,挖出根部,抖净泥土,晒至半干,剥去外皮后迅速晒干或烘干。切忌雨淋,以坚实无洞、内部呈鲜黄色者为上品。
两人凑到一起看着今天的头彩,唐尘还是很小的时候和爷爷见过一次未晒干的黄芩。
“吃过没?”曹伯把土清理干净。
唐尘还真没尝过“没,书上说的很苦。”
“对,都说黄连苦,其实啊黄芩比黄连还苦。咱这边还叫烂心草。瞧这根部断面,是黄色,书上只说黄色,但你得见一见才晓得哪种样。”
“还是得理论实践相结合。”
把药草放到背上的篮兜里,两人往深处走去,还找到了连翘树,连翘树不高,伸手就能够到连翘果实。
连翘 又名连壳、青翘等。一般于霜降后,果实由青变为土黄色,果实即将开裂时采收。将采回的果实晒干,除去杂质,再晒到全干即成药品。
“这连翘在这边不稀奇,像大娃妈就种了几亩地,这不是只有壳开了才能采摘,像这绿的,只要果子够大,就可以摘了,回去自己晾晒,一样的效果。”
唐尘自己看着手里的连翘,指甲掐一下有汁水溅出,之前在书上看到过绿的和晒好的黄色的,第一次见到它生长的地方,可以切实的去认识它。
“赵阿姨种这,是用来治病吗?”
“不,这连翘未晒干的,一斤可以卖到三十上下,晒干的五十多。村里人几年前还在山上摘的,后来山封了,不能破坏山林草木。”
“所以都开始自己种了?”
“嗯,自己种的话前期需要时间,大概移栽后,三到五年才能真正结果。”
“明白了。”
两人在山林里走走停停,仿佛已经与世隔绝。
此时的赵烈光着膀子坐在地头,太阳大了,准备遛着狗回家。
突然身后走来急匆匆的几人,一个个面色沉重,为首的成才紧蹙着眉。
“成才叔,咋的了?”赵烈感觉事态有点严重了,成才叔的眉毛能夹死苍蝇。
“前头村有人山里草挂了,卫生室刚打电话了,快去看看,先得把人背下来。”
成才着急的说着,被蛇咬可不是小事,每年这镇上被蛇咬的人不在少数,有运气好的没毒,但凡有毒有截肢的,有直接没了命的。
赵烈脑子里轰一声,着急的问“叔,谁草挂了?”
“就苍上赵敏爹,快走快走,人命关天的事。”
赵烈松口气,不是那人就行,早上刚说了怕蛇,以后自己还是跟着去的好。
把锄头扔地里,就跟着成才叔几人往山里去,山跟底碰上着急忙慌跑来的赵费龙。
“费龙,咋个来了,小年轻这事我们来就成,快回吧。”一个大叔招手让赵费龙回去。
村里有规矩这事轮不到念书的小辈,还不到需要他们担事的时候。
“叔,我劲儿大,快走吧!”赵费龙一马当先往深山里去了。
几人叫喊着追上去,顺着山道走入深林。
这会深山里的唐尘正给赵大伯做局部处理,用鞋带扎住近心端,为防止蛇毒进一步的吸收和扩散,也为了减缓肢体坏死的可能。
“拿这水,先冲一下。”曹伯拿出杯子里的纯净水冲着伤口。
“麻烦你们了,这狗屎腹该是被我踩了。”赵大伯不好意思的说着,把手里攥着的几颗沙果塞到布兜里。
“先别说话,也别动弹,一会我背你下山,已经打了电话了。”唐尘把杯子拧好放背篓里。
旁边扔着一条短尾蝮蛇,也叫土呆子,狗屎腹,一般于晚上夜间活动,大概是在树下蜷缩被打搅到了,所以攻击人类。
简单冲洗了一下伤口,唐尘把镰刀和一些采药工具放到背篓里,递给曹伯。
曹伯背起背篓,只听咚一声,转头看去,唐尘趴在地上。
“小尘没事吧?”赵大叔担心的看着地上的人。
唐尘摆摆手爬起来,大概是地上湿滑的原因,嘴还磕到了石头上,嘴里有血腥味,出血了。
“小心点,地上滑嘞,没摔到骨头吧?”曹伯过来捏捏唐尘的膝盖胳膊肘。
“没,”唐尘站起身拍拍土,直接蹲到赵大伯跟前。
“大伯,上来。”
“能吃住我嘛?”赵大伯头上已经疼出汗了,嘴唇慢慢失去血色。
“能,快早点下山。”
赵大伯趴到唐尘背上,唐尘慢慢起身,的确有点吃力,但自己怎么都比曹伯有劲。
曹伯背着两背篓跟在唐尘后面。
山路不算陡峭,但就是路湿滑,还好烂树叶在地上增加摩擦力,唐尘鼻子已经呼吸不过来了,张嘴大喘着气,脸涨的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