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年少的楚翊南(1/1)
戚如宁回身,作势的扬起右手,本来光滑的手背,此刻一用力青筋明显,掌风凌厉。
章织月以为戚如宁要扇她耳光,吓得眼一闭,头一缩,
半晌没动静,
她缓缓睁开眼睛,发现戚如宁的手转了弯,抚摸上自己的发髻,一脸戏谑的看着她,
"你这是干什么?不会是太嚣张,被人打惯了?”
章织月一顿,这是在吓唬她?她倒是糊涂了,戚如宁胆小如鼠,平常大气都不敢喘,怎么可能出手伤人,狠狠的剜了她一眼,
“谅你也没这狗胆!
章织月气的脸红脖子粗,鼻子发出哼哼的声音,骂骂咧咧的往自己床铺走去。
见章织月憋屈的离开了,戚如宁这才哼着小曲准备休息,刚想掀开洗的泛白的被褥,被褥上面有什么东西在轻轻蠕动,
看着这形状不知道是什么动物,
戚如宁眉目微沉,侧目,不远处的章织月,探头探脑的期待模样,戚如宁嗤笑了一声,
“幼稚!”
说完戚如宁掀开被褥,只见青色的小蛇在床榻上扭动,嘴中还吐着蛇信子,大冬天的还能找到一条竹叶青,章织月还真是费了点功夫,
这是想吓她,还是想要她的命?
遽然暴露在空气当中,小青蛇被吓的疯狂逃窜,冲着往正方向的戚如宁扑过来。
戚如宁眼疾手快,拇指跟食指掐住小青蛇的七寸,看着狂挣扎的青蛇,环顾了一周,
“谁的?”
一般人可能真的被吓得六神无主,甚至被毒死了,但是她可是外科医生,什么动物没解剖过,这些动物结构,早就摸得一清二楚,这么小儿科的玩意,真是上不来台面。
周围更静了,众医女目目相觑,什么虎人,能这么灵敏,眼疾手快,还以为有大戏可以看呢。
章织月大失所望的翻了个白眼,
“南院条件差,前段时间还在翻修,一两条蛇有什么好稀奇了,又没伤着你,别小题大做。”
戚如宁抓着冰冷的小青蛇,向着章织月的方向走去,
看着步步逼近的戚如宁,章织月慌了神,退后了几步,
“你...你想干什么?”
戚如宁拦住章织月的去路,左手拧着章织月的衣领,右手将小青蛇塞进了章织月的衣领,轻松的拍了拍手,
“物归原主,”
章织月吓得额头汗珠直冒,一动不敢动,生怕惹怒小青蛇,被咬一口,还不得去掉半条命,
她急的快哭了,青蛇触碰到肌肤冰冰凉凉,滑滑腻腻,她吓得整个人都颤栗起来,
“快来帮忙,你们愣着干嘛。”
其他医女根本就不敢靠近,就一两个人,小心翼翼的拿着棍子,试图驱赶在章织月衣服中蠕动的小青蛇,
章织月哆哆嗦嗦半晌,才将青蛇抖了出来,又恐又惧,急急忙忙的去沐浴房,边跑还一边嚷嚷道,
“疯了,疯了,戚如宁疯了。”
戚如宁困顿的不行,瞥了一眼狼狈离开的章织月,在众医女怪异的眼神下,换了一床被单,沾床就睡着了。
半梦半醒,戚如宁居然梦魇了,
她仿佛看到了冷宫,冷宫地处偏僻,年久失修,城墙斑驳脱落,一阵风吹来萧瑟的霉味,
囚禁在冷宫中的妃子,不管是衣食,还是住行,各种条件都极其恶劣,连宫中最低等的下人都不如。
她轻轻推开落魄的宫门,一眼看到几个疯疯癫癫的冷宫妃嫔,披头散发,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争夺发霉的馒头,
那天是雨雪天气,
她有目的性的找到一处破烂不堪的院落,楚翊南的母妃坐在门口望着门口发呆,看到有人过来,惊喜的瞪大了眼睛,看清来人是个小姑娘,轻轻的皱了下眉头,疯癫痴傻,精神恍惚,
随即嘴里念念有词,
“陛下,陛下一定会接妾身回宫的···”
“只要那煞星死了,陛下一定会接妾身回宫。”
冷宫环境的恶劣,妃嫔除却挨饿受冻,失去皇帝宠幸,常遭受太监宫女欺辱,离群索居无处倾诉,失去情感寄托的压抑绝望。
这种折磨,往往比死更难受!
而丢在冷宫的皇子,楚翊南倒是第一人,
楚翊南的母妃是民间出生的歌姬,本来想着攀龙附凤,望着有朝一日飞上枝头变凤凰,所以她攀附上了微服私访的先帝,以为母凭子贵,结果生下来的儿子天生绞煞命格,会让身边人非常不幸,克所有亲近的人,危害江山社稷,
先帝信命,所以不分青红皂白将娘两丢进冷宫,而楚翊南的母妃一心想要他死。
院落里传来太监们嘻嘻闹闹和棍棒敲打的声音,
她的脚步顿了顿,生出不好的预感,连忙小跑进去,
就见一群小太监,将年少的楚翊南和一只野猫装在麻袋里,小太监们兴致高昂的用棍棒敲打,麻袋里传来野猫凄厉的叫喊声,楚翊南硬是一声未吭。
小太监们下手很重,吃痛的野猫在麻袋里四处逃窜,猫爪尖锐,
楚翊南除了承受小太监们的殴打,还要承受四处逃窜的猫抓伤。
她倒抽了一口气,呵斥走那群小太监,穿书来她知道楚翊南身世凄惨,过得不好,但是万万没想到,会被欺凌到这种地步。
她解开麻袋,野猫疾风般的逃跑了,而楚翊南狼狈不堪的斜躺在麻袋中,裸露的手臂和脸颊血淋漓的,身上到处都布满了青青紫紫的淤痕,
脖子上有一道深痕,皮裂开了,可以看到里面粉红的肉色。
洗的泛白的青衣衣襟上,鲜红色的血格外明显,触目惊心!
“殿下,你还好吗?”
楚翊南坐了起来,面色稍暗,微垂的眼睫下有淡淡的黑影,微微颤抖着,漆黑的眼睛望着她,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缓缓的站了起来,
一瘸一拐的往破烂的房子走去,步履缓慢,背影孤绝料峭。
她连忙上前,
“伤口不处理会感染的,而且极有可能感染狂犬病的。”
“不要跟着我。”
楚翊南龇牙啮齿,像是个捍卫领土的小兽。
她蛮横的拉住他的手,
“我帮你处理伤口,很快就好,”
他的手干枯消瘦,根本就不像七岁小孩的手,像是树枝上枯萎的枝干,令人心生不忍。
“你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相信我,我叫齐宁”
“殿下,我可以跟你做朋友吗?”
“殿下,我一定想办法带你离开冷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