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文朔涌怜爱 仙妥静相守(1/1)
休息一时,扈戻命扈东与扈北搀扶文朔登乘院外自家的篷车。随后,文芳携带一个大包袱进入车篷陪护文朔身边。扈北将篷帘落下后,亲自持鞭驭车向前。扈戻与朔父、曾古、曾檩、扈东、叶风、崔绒、石晃乘马同向花溪扈家前行。
众人进入扈家内宅,稍息一时,扈戻召女儿仙妥来至内厅与众亲友相见。仙妥向尊长及兄长们问安道好后,发现头上缠缚着浸血布带的文朔,那泪珠儿登时扑簌簌落了下来。文芳见仙妥落泪,勾起对兄长的怜惜之情,亦随之落泪。文朔见亲妹与世妹皆为自己伤心,即笑劝道:“妹妹们切莫伤心!愚兄小伤无碍。过几日,愚兄就可以带你们玩耍去了!呵呵……”言毕,文朔故现一副轻松之状,在原地转了个身。文芳急忙扶住兄长,小怨道:“哥!你有伤在身,怎还如此顽皮!”厅内众人见状,皆会心而笑。文朔见文芳与仙妥破涕为笑,方才轻轻地舒了口气。扈氏父子见文朔如此,互望达意,面现欣慰之色。
扈戻让文朔与文芳、仙妥落座后,向朔父道:“今日是贤弟与弟媳的……”朔父笑道:“承蒙兄长惦念,我与山妻皆无意虚礼,不如免了罢!”扈戻闻听朔父此言,移目看了看文朔,继而略思,向朔父转言:“愚兄思虑不周,就依贤弟心意吧!”扈戻放下此事,便商议安排众人起居屋室。首先,扈戻意欲将内宅三进院中自己的主室让与朔父,但朔父婉言谢绝。最后,扈戻只好将内宅三进院中的次室献与朔父起居。文朔居内宅二进院东屋。曾古与叶风居内宅一进院东屋,崔绒与石晃居内宅一进院西屋。文芳与仙妥居内宅花园绣阁。
午后,文芳在内宅二进院内为兄长煎药时,仙妥携碧莲到来。仙妥向文芳道:“妹妹辛劳了!我来帮妹妹吧!”文芳笑道:“多谢姐姐好意!这良药虽好,却不及姐姐心药之妙!姐姐还是到屋里与我哥说说话吧!”仙妥闻言,不禁羞红了脸。
碧莲见状,向文芳道:“芳小姐与我家小姐一同入屋吧!奴婢在此为朔公子煎药。”文芳见仙妥羞于起步,便向碧莲道:“有劳莲姐姐了!”言毕,文芳挽了仙妥手臂,一同进入东屋。
文朔正在屋内炕上侧卧闭目养神,忽闻屋外仙妥之声,即坐起身来。仙妥入屋见文朔坐在炕上,便向文朔道:“天保哥怎不静卧养伤?”文朔道:“小兄无碍,但坐无妨。妥妹妹由梦州返回,辛苦了!”仙妥道:“多谢天保哥挂怀!小妹无碍。”
文芳来至兄长身边,将靠枕倚在西侧软炕椅上,扶着兄长椅内而坐,又将暖被覆在兄长身上。文芳向仙妥道:“姐姐,这被面是何缎料,这般柔滑?”仙妥道:“这是堂州产的华缎。今年……”言及至此,仙妥看了文朔一眼,合唇止语。文芳见状,自觉其中有隐,于是摸了摸被面,向文朔笑道:“哥,这是堂州产的华缎哎!你人未到堂州,却先用到堂州的暖被了。呵呵……”文朔与仙妥闻言,皆面露笑容。文芳见解了窘况,即向仙妥道:“姐姐,咱们坐在炕里说话吧!”姐妹俩面西相近蜷腿侧坐在一幅彩缎炕褥上,各用一幅花缎暖褓覆了自己双足。
仙妥见文朔面色苍白,目光昏黯,较起此前颜色鲜鲜,神采奕奕,实是大相径庭。仙妥不免柔心忧惴,火炙冰冻之感交相并袭,两行怜泪玉珠纷落。文朔坐在仙妥对面见她粉荷面颊,莹露滑落,万千怜爱溢涌心头。文朔挺脊探身,却欲抚无言。
文芳见仙妥忧虑兄长体伤,伤心落泪;兄长怜爱仙妥真情,情动失语,即向仙妥安慰道:“我哥体伤渐愈,姐姐不必忧虑!”仙妥扭身面南,以帕拭泪,道:“我知不应如此娇情失态。让哥哥、妹妹见笑了!”文芳道:“姐姐软心柔情实是令人亲和爱怜!何言见笑?”文芳面向仙妥跪坐,轻轻将仙妥拉起,挽着仙妥手臂,依偎在仙妥身侧,笑道:“好姐姐莫哭!我哥的嘴虽然未动,可心已动了!姐姐若再哭,我哥的心动疾了,可就要碎了!”言毕,文芳咯咯地笑了起来。文朔则是坦然微笑。仙妥见他们兄妹俩皆露笑意,即向文芳羞嗔道:“文应年幼,童言无忌,也就罢了。你怎也这般……”言及至此,仙妥用绢帕轻拂了一下文芳挽着自己的手。
“芳小姐,您看这药可好了么?”碧莲在屋外脆声道。文芳应了一声,转向仙妥道:“姐姐安坐!小妹失陪!”文芳出屋不久,用茶盘盛着一碗汤药,回转屋内,向仙妥笑道:“小妹困倦了,欲与莲姐姐往绣阁小憩。烦劳姐姐替我照顾我哥服药。”言毕,文芳将茶盘递与仙妥,即返身出屋,合门而去。
仙妥手端茶盘,一时未能领会文芳心意,不免迟疑。文朔向仙妥道:“妹妹将药给我就好。我可以自己服药。”仙妥柔声道:“哥哥身负重伤,怎可自己服药!……莫非……哥哥嫌我……”文朔急忙道:“妹妹会错我意……会错我意了!……小兄只是不舍烦劳妹妹!”
仙妥见文朔生急,莞尔一笑,继而手端药碗,坐在文朔身边,舀了一匙汤药,先在自己唇边吹散热气,再送至文朔嘴边。文朔看了看仙妥,借仙妥之手喝下汤药,继而嘴角露出笑意。仙妥疑道:“哥哥为什么笑呢?难道这药是甜的么?”文朔笑道:“嗯!这药是甜的!”仙妥道:“药怎会是甜的呢?哥哥不许骗我!”文朔微笑道:“此药蜜一般甜!妹妹缘何不信?”仙妥舀了一匙汤药,浅尝一脉,不禁蹙眉。文朔见仙妥尝药,急道:“妹妹又会错我意了!”仙妥看了看文朔,霎时双颊飞红。仙妥柔声道:“哥哥的话,我都信!”二人四目相对,心有所动,语止情传。
文朔喝净热汤药,额头微现细汗,略显倦态。仙妥放下药碗,搀扶文朔躺好,为文朔覆好暖被。文朔温言道:“多谢妹妹照顾!”仙妥道:“哥哥何必如此多礼!”文朔道:“妹妹若无要事,就在此休息一时吧!”仙妥含羞道:“哥哥静静休养,妹妹静静相守便是。”
对话之际,仙妥发现文朔枕边放着一本书,即向文朔道:“此为何书?”文朔道:“这是我常看的《中华義谱》中的《武義卷》。妹妹且看看中华儿女大義之举!”仙妥捧书在手,向文朔道:“小妹在此看书,哥哥闭目养神吧!”文朔看了看仙妥,微微闭上双眼,嘴角挂着笑意沉沉睡去。仙妥侧坐在文朔身边,看着文朔安然睡容,心底情泉漫溢爱怜。
一个时辰后,文芳进入屋内,见仙妥侧坐文朔身边,左臂依着靠枕,右手端着书卷。文芳复上暖炕,靠近仙妥坐好,继而向仙妥问道:“姐姐看的什么好书?”仙妥怕吵醒文朔,于是将书伸至文芳面前,口内轻声道:“哝!”文芳见那书是《中华義谱》内的《武義卷》,便向仙妥笑道:“姐姐要与我哥同做武将么?”仙妥一本正经地向文芳道:“我原不知天保哥为何要舍生忘死去斗战匪寇。如今看了此书,略微懂了些天保哥的情怀。”
文芳看了看文朔,轻声叹道:“懂,反不如不懂!”仙妥疑道:“芳妹妹何出此言?”文芳道:“我哥是改不了嫉恶如仇的秉性的。咱们懂他,不过是徒添烦恼与忧愁罢了!”仙妥双手合十,祷祝道:“愿天神永远保佑天保哥平安吉祥!”文芳道:“姐姐的祷祝是最灵验的。此番剿寇,我哥就是因为身带姐姐在小觉寺求来的护身符,才逢凶化吉,遇难呈祥的。”仙妥懵懵道:“真的么?”文芳笑道:“真的!真的!”仙妥单纯而欣慰地笑了。
“妹妹们在说什么?”文朔向文芳、仙妥笑问道。文芳假嗔道:“哥——你偷听我们姐妹谈话!”文朔笑辩道:“我哪有偷听!我才醒,耳朵还没张开呢!”文芳与仙妥闻言,皆忍俊不禁,莞尔对笑。文芳转向文朔笑道:“哥是象么?耳朵还可以闭合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