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互相奔赴（1/1）
熬了一夜的江斯野，第二天中午才起。
他下楼时，便看到绒绒和顾妈妈也在客厅内。
“绒绒，顾阿姨。”江斯野端着水杯，笑着和她们打招呼，只是目光在瞥到绒绒时，明显有些不自然。
“你小子可算醒了啊！”顾妈妈挑眉应了一声，勾了勾唇，像没发现什么般。
而向来心思细腻的绒绒却总觉得他哪里怪怪的。
等看到他眼睑下有淡淡的黑眼圈，她便把他的反常归根于：“昨晚没休息好吗？”
“是……有点失眠。”江斯野迎上她关心的目光，喉咙涩了涩，说完后就立刻喝水压下自己做贼一样的心情。
对，他现在每每看到绒绒就觉得自己跟个贼一样，心情极其复杂。
“失眠？”绒绒脑子瞬间顾不得其余的了，起身急切的来到他面前，追问：“失眠多久了，有没有找家庭医生看过，是经常熬夜导致的吗……”
她贴的有些近，垂在肩膀的长发有一根缠住了他衬衫上的玉色纽扣。
江斯野现在满脑子都是她馨香好闻的味道，晕乎乎轻飘飘的，哪里顾得上她嗡嗡嗡小蜜蜂一样的声音。
“斯野哥哥？”看他整个跟喝醉了一样，绒绒忍不住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肩膀，担心又狐疑的盯着他。
江斯野这才如梦初醒。
“呃，我，我没事，只是偶尔失眠一次而已，不要紧。”面对绒绒的注视，他猛地移开脸。
并迅速岔开话题：“嘿，午饭好了，我们还是赶紧吃饭吧，都快饿死了。”
说完，他就立刻跑到餐桌前，生怕绒绒拉着他继续说一样。
绒绒有些摸不着头脑。
等饭菜吃的差不多后，顾妈妈似不经意提起般：“绒绒啊，马上你就要上大学了，要是有心仪的男孩子可以谈谈看嗷！”
她的言语间满是赞同和鼓励。
“顾阿姨！”不等绒绒说什么，江斯野就像受了刺激般，猛地跳了起来：“绒绒她才多大啊，怎么能谈男朋友？”
一想到绒绒以后要跟别的臭小子天天腻在一起，一起上学念书，逛街电影，吃饭甚至是做更亲密的事，他就忍不住火冒三丈。
凭什么啊！
谁配啊！
连他自己都不敢肖想！
闻言，顾妈妈似笑非笑的扬眉。
江妈妈则一脸懵。
江爸爸二脸懵。
这臭小子屁股底下装弹簧了？
很显然，几个人并没在同一个频道上。
顾妈妈慢条斯理的给女儿剥螃蟹，笑吟吟的反问：“我们绒绒都成年了，还是准大学生，怎么就不能谈恋爱了？”
“可不是吗，你自个喜欢当寡王还要拉着绒绒不成？”江妈妈也跟着补刀。
对于这个死活不开窍的儿子的终身大事，江妈妈已经懒得关心了，她现在只希望绒绒能够找个好的对象。
江斯野抽了抽唇角：“妈，你就别跟着捣乱了。”
“我说的都是事实，哪里捣乱了。”江妈妈不服。
“绒绒，你说好不好啊，咱们大学里交个男朋友！？”顾妈妈目光继续看向绒绒。
绒绒与妈妈对视一眼后，目光又落在江斯野，接着就在江斯野巴巴的目光下，她故意说了个“好”字。
“我会考虑找男朋友的。”绒绒像是生怕江斯野听不明白般，咬着贝齿，一字一字吐道。
江斯野面色瞬间大变！
刚刚还清澈的狗狗的眼珠子，一下子阴郁下来，有些烦躁的伸手抓了抓头发。
本就睡的有几分凌乱的头发，这下彻底成鸡窝了。
他的不高兴简直能溢出来。
“可是斯野哥哥，你为什么那么抵触？”
猛的，绒绒从餐桌前起身，定定望着他。
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没了往日的温和，反而有些尖锐而犀利的扎入他内心。
江斯野手脚发慌，只觉得整个人像没穿衣服般，快要被彻底看穿了。
“我……有……有吗？”所以他底气不足的回应道。
说完后大概也意识到自己的语无伦次，前后不一了，于是逃也似的跌跌撞撞的离开餐厅。
是的，他为什么强烈反对？
为什么那么不甘心？
从未尝试过爱情的青年人，根本难以迅速处理好这汹涌澎湃的情感。
“这小子突然变得那么奇怪？还跑了？”顾妈妈依旧是那般似笑非笑的表情，唇角勾起看好戏的戏谑。
江妈妈：“估计吃错药了。”
江爸爸：“熬夜熬傻了。”
“……”
顾妈妈大笑。
绒绒垂着蝶翼般睫毛，卷翘的尾部颤了颤，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猜测。
斯野哥哥他……是不是也喜欢她？
其实自从高考后，绒绒就一直酝酿着告白的事。
她也有把握江斯野不会拒绝她。
即便他对她不是男女之情，他依旧不会拒绝她。
因为他从来都会无条件满足她的一切。
所以她有这个底气。
可如果仅仅只是因为这些，而不是真正的喜欢她，那她宁可不要。
因为这样的感情，迟早会破碎的。
所以这段时间，她一直隐而不发。
直到今天，终于被她试探出来了。
他也是喜欢她的，只是恐怕现在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那么，就让她来戳破这层窗户纸吧！
唰！
从江斯野家回来的绒绒，猛的拉开卧室窗帘，刺目的阳光洒落一地。
这段暗恋该到见光的时候了。
她转身，奋不顾身的往外跑。
少女褶裙飘扬，即将奔赴她的爱人。
…
江斯野呆呆的坐在电脑面前。
屏幕一片漆黑，并没有打开。
他这会已经从刚才的语无伦次，慌乱无比的情绪中冷静下来了。
可唯独心脏处那剧烈的跳动，没办法冷静。
昨晚的那两句话再次浮上心头——
这是喜欢吗？
是爱吗？
昨夜他无法完全肯定，但此时此刻！
那些细微的，压抑住的藤蔓迅速抽长，他的心中有个声音在激动的呐喊——
他喜欢绒绒！
他爱绒绒！
那些没开的窍，在此时此刻犹如猛烈的海浪袭来。
曾经，在年龄和心理的差距下，还有三观和教养下，他对绒绒无法产生任何超越亲情和友谊的情愫。
直到绒绒也成年了，她的身心思想也都变得成熟。
他们终于处在同一个高度上。
但她的成年又在人生至关重要的节点，于是他依旧无意识压制自己的内心，只想守护她高考。
直到高考结束后，那一直以来压制住的潜意识才终于有所放松，让他不再如此警惕。
因此后来的他一遍一遍的生出奇妙的感受——那叫心动的感受！！
那是从未有过的，难以表达的。
于是他开始不理解，反复自我纠结与怀疑。
甚至茫然到生出一种羞愧的逃避感。
直到顾阿姨提起绒绒要找男朋友的事。
他全方位无死角的受到了刺激，动心的藤蔓也彻底疯长成参天大树。
窗外，有一朵宝石蔷薇顺着藤蔓爬了上来，如此娇艳动人。
江斯野伸手，把它摘了下来。
有些人，本就该属于他的，不是吗！
江斯野转身，奋不顾身的往外跑。
青年紧张而狂喜的身影，比骄阳还要炽热。
他在心底一遍又一遍组织话语——
绒绒，和我在一起吧！
和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