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顾父要死了（1/1）
这个小插曲过去后，绒绒和江斯野坐在窗边，喝着满是小料的奶茶。
乍暖还寒之际，天空又飘起小雪花，晶莹剔透般闪亮。
喝的差不多后，还有一些芋圆和珍珠吸不上来，绒绒干脆打开盖子，吨吨吨的仰脖子吃小料。
在一起那么久了，绒绒自然不会再因为吃饭喝水这些事，在他面前感到不好意思。
江斯野全程宠溺的望着女孩。
他深情的眉眼稍动，过往的一幕突然在脑海中浮现。
多年前的那个下午，青涩的少女一改往态，羞羞答答的不好意思当他面继续扒奶茶小料。
江斯野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少女的暗恋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你笑什么？”绒绒打了个浅嗝，不解的看着嘴角都快咧上天的他。
她又不是第一次这么吃奶茶小料了，所以笑点在哪？
“能被绒绒那么早喜欢，是我的荣幸。”说话间，江斯野微微俯身，修长的指尖替她擦去唇边的奶茶渍。
青年的指腹很是温暖，又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绒绒的脸颊忍不住微微红了。
她抬着泛红的脸颊，对上他的目光，同样道：“能遇到斯野哥哥也是我的荣幸。”
她和他，都是彼此的荣幸！
江斯野笑意愈发温柔，揉了揉她的脑袋。
“为什么那时候不告诉我？”他又问。
“当然不能，大学之前不可以谈恋爱的。”绒绒像被吓了一跳，连忙求生欲极强的说道。
江斯野的眉眼涌动着春日的笑意：“说的也是。”
从街上回来时，夜幕已经降临了。
“斯野哥哥，明天见。”下车的绒绒，习惯性的和他挥手，就要回自己家。
“嗯？再什么见？绒绒忘了我们都是未婚夫妻了吗！”江斯野一把把女孩拉入怀中，勾起她一缕头发，坏坏的在她耳边道。
“真的是，我们的绒绒记性可真差呢，这明明都在一起两个晚上了，看来还是我不够……努力。”
“怪我！”
江斯野还颇为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
绒绒睁圆眼睛，听他胡说八道。
然后，拒绝无效的她直接被这大尾巴狼拖回家。
哦，准确的说，是扛！
像扛麻袋那样扔肩膀上，带着几分狂野，几分得意，还有几分嚣张。
绒绒：……家人们谁懂啊。
大学校园啊！
天知道，她此刻有多想念它！
绒绒的期盼下，二月底时总算临近开学了。
只是开学前两天，她接到了家中座机的电话。
是一串陌生的数字。
绒绒虽疑惑，但还是下意识接了。
“意妍！”刚接通，里面就传来一道焦急的中年女声。
这个声音绒绒虽然不熟悉，但也不陌生。
是顾母的，她的……外婆。
“意妍，妍妍，你总算接电话了，我求求你了，去医院看看你爸爸吧，他真的要不行了，这次没有骗你，真的没有骗你，也不是苦肉计了，要再是的话，就让我不得好死！”顾母听到那端的沉默，还以为接电话的是顾妈妈，当即痛苦的哭诉，并对天发誓。
“您……您先冷静。”绒绒察觉到对方的过于激动的情绪，生怕她下一秒就晕厥，立即安抚道。
“……绒，绒绒？”正哭的上下不接下气的顾母愣了一下，本能喊着她名字。
随后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也是，如果是妍妍接的，怕啥不等她开口多说，她就会直接挂断。
“是我。”
顾母来不及寒暄，哽咽的哭腔继续道：“你妈妈呢？我想了各种办法也联系不上她，你快让她去医院，你外公他是真的要不行了，我没骗你，我真的没骗你。”
“她要是再不来会连他最后一面都见不到的。”
说到这里，顾母再次泣不成声。
自他们父女决裂后，又由于他们一次又一次的错误挽回方式，导致妍妍多年前就把他们都给拉黑，并换号了。
以至于，她现在除了固定电话压根联系不上她。
去顾江集团她也避而不见。
绒绒惊了惊：“顾老先生他怎么了？”
记得一年半前，他站在大学门口不远处目送自己时，身体看起来还挺硬朗的。
现在怎会说没就要没了？
绒绒到底还是太年轻了，没有清楚的意识到生老病死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是，是心脏病导致的多器官衰竭，老顾他这些年心脏一直不好，如今大限，大限就这几天了……”顾母哽咽了多次，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即便隔着电话，绒绒也能感受到对方的肝肠寸断，这确实不像演的。
而且这么多年，他们估计也早就明白苦肉计是换不回妈妈的心。
又何必反复玩这把戏。
“您先别急，我这就打电话告诉我妈。”绒绒继续安慰，可不想顾母也跟着倒下。
他们到底都年纪大了，情绪波动太大的话，很容易脑梗。
顾母连忙应声：“好，绒绒，你一定要快，要快！”
她满是急切。
“我知道，您放心。”
挂断电话后，绒绒就立刻拨打顾妈妈的手机。
不管他们之前闹的多大，现在顾老爷子就要不行了，妈妈肯定有必要知道的。
“绒绒？”刚接通，绒绒的耳边就传来顾妈妈温柔的呼唤声。
“妈，顾老爷子他要不行了……这次应该不是假的。”随着绒绒声音落下，手机那端的呼吸声霎时顿了顿。
安静的像是能听到针落地的声音。
但很快那端又传来噼里啪啦，像是什么重物被撞到了。
顾妈妈看着刚被自己踹翻的茶几，望着那碎了一地的瓷片，冷笑道：“死了好！死了好！也到他该赎罪的时候了！”
绒绒动了动唇，好一会才小声问：“妈妈，那你，真的不去吗？”
“不去！”顾妈妈毫不犹豫拒绝。
“不就是要死了吗，死就死，顾晨还26岁就死了，他都这么大岁数了，他怕什么，有什么可看的。”
好像又有什么倒地了，绒绒再次听到电话对面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
是茶几又被顾妈妈踹了几脚。
很明显，妈妈虽然放着狠话，可是，心底怕也不是滋味。
这不是心软，也不是就此便能和他们大团圆了。
她依旧还恨着，三条人命永远是一笔血淋淋的债。
可是，那人在此之前，真的是个很好的父亲。
好到让她认为父亲就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存在。
复杂的人心不是非好即坏，也不是心狠就没有一丁点柔软。
绒绒隐约听到那端传来一点压抑的颤声。
“妈妈，我陪你一起去看看他吧。”她轻轻开口。
这一次，顾妈妈迟迟没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