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气卷山河段氏因（1/1）

太祖长拳虽为江湖中最普遍的武学，但是若是要因此而小看它的威力或者修炼难度，那便大大的错了。相反，太祖长拳自战场上发展而来，一招一式都是破阵杀敌的精要所在，比起寻常武功少了几分套路，多了几分凶悍气息。

也正是因为这样，太祖长拳的修炼一来和身体素质有着极大的关联，二来则和一个人的精气神有关，一个人若是要有在战场上破阵杀敌一往无前的气势，那于这门武功大有裨益。

在陈轩看来，董千山虽是丐帮大礼分舵的舵主，但是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他缺少了那种一往无前身先士卒的气势，这也是他太祖长拳不能窥其精要的所在。

陈轩看毕，转头道：“董舵主，你做大礼分舵舵主多少年了？”

董千山精神一振，道：“陈长老，属下已在大礼分舵五年了。”

“五年？”

陈轩暗暗点了点头，道：“怪不得。”

一个正常人，五年衣食无忧的生活足以磨去他的锐气。

董千山奇道：“什么怪不得？”

陈轩笑道：“董舵主，我将太祖长拳打一遍，你看看就知道了。”

说着身形一动，在小小的院子之中腾挪开来。刹那间，拳出如炮轰，拳收如蛇回，动则地动山摇，停则不动如山，董千山脸色慢慢的变了。

若是说陈轩打出太祖长拳之时是一只凶猛的老虎，那他则是一只温顺的绵羊，二者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一套太祖长拳很快打完，陈轩收拳回转，方才那凶神恶煞的模样瞬间收敛，整个人又回到了那种温文尔雅的状态，看的董千山一愣一愣的。

“怎么样？董舵主？看出来什么了？”

陈轩来到他身边，开口笑问道。

董千山这才细细回想起方才陈轩的动作和气势，确保自己并未有拳脚上的错误，这才郑重开口道：“陈长老想要说的是气势吧？”

陈轩点点头道：“不错，正是气势。太祖长拳是临阵对敌的武功，上了战场必然要拼个你死我活，气势自然就尤为重要。”

董千山若有所思，陈轩又道：“董舵主在大礼分舵五年时间，心中怕是早就没了那种有我无敌的气势吧？”

董千山一言不发，只是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地面，好似陷入了沉思，陈轩笑着走开了，既然能一眼看出来自己的问题所在，那就还有救，董千山要是能明悟这一层道理，那以后学大多数武功都能一日千里，或许能成为丐帮又一支柱也未可知。

陈轩出了内院，忽见一丐帮弟子自外面匆匆跑了进来，看到他之后眼睛一亮，道：“陈长老，大理段氏镇南王前来拜会。”

陈轩眉头一皱，道：“大理段氏？是董舵主约好了的吗？”

那弟子道：“属下不知，但是大理段氏一直偏安一隅，咱们和他们交集不多。”

陈轩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说道：“远来是客，请他们去迎客厅，我和董舵主马上就到。”

那弟子转身去安排了，陈轩回到内院，董千山已自沉思中脱离出来，正在穿上衣，陈轩道：“正好你醒了，刚有弟子来报，说大理段氏前来拜会，咱们去看看。”

两人一同来到大厅之上，此时大厅右首已坐了三个人，第一个身穿锦绣衣服，华贵雍容，第二个一身书生装扮，满是书卷气息，第三个手持一根熟铜棍，立在身旁，身上肌肉虬结。

三人见了陈轩，那手持熟铜棍之人眉头立刻一皱，便要说话，但是看向第一人时又没了动静，另外两人亦是眉头微皱，但是却并不像那壮汉那样明显。

陈轩见他三人神情好似对自己颇有意见，心下不解，但是人家没有发作，自己只好静观其变。

五人相互见礼，那穿锦绣衣服者正是大理镇南王段正淳，书生装扮者是朱丹臣，外号‘笔砚生’，两人都抱拳回礼，唯有熟铜棍持有者傅思归冷哼一声，道：“虚伪。”

陈轩并不生气，自顾自见礼完毕，这才落座，道：“大理远在滇南，王爷此来所为何事？”

段正淳道：“实不相瞒，咱们这回北上拜会丐帮，乃是为了求证。”

董千山奇道：“求证？求什么证？”

段正淳道：“数天之前我皇兄外出巡游，被一黑衣人重伤，多亏随行将士拼死保护方才能回到宫中。”

“咦？”

董千山闻言，不禁惊咦一声，大理段氏虽不参与中原武林纷争，但是其家传一阳指名声在外，威震武林，几乎无人敢撩其虎须，现在竟有人直接对皇帝段正明动手，这人也忒胆大了一些。

陈轩眉头一皱，道：“难道镇南王以为这事是我们丐帮所为？”

段正淳道：“这个嘛~，陈长老先不必心急，等我说完再说。”

紧接着又说道：“当时我皇兄昏迷着回到皇宫，经过救治终于醒转，我等问起凶手，我皇兄道：‘那人身法迅捷当世少见，其拳法更是一绝，我以一阳指对敌，竟觉被处处克制，最终不敌，胸口中了一拳。’当下我等查看伤处，仔细推敲凶手武功，竟发觉这拳法从未见过。”

听到这里，陈轩心下一沉，仿佛回到了之前查看陶振宗他们伤势的时候，那次的凶手亦是用了极为冷门的武功，江湖上甚少传闻，丐帮之中不乏见识广博之人，竟也不能完全确定，他只心中隐隐觉得这两件事似乎有所关联。

急问道：“后来怎样？”

段正淳道：“后来我们无奈，只得请天龙寺的本相师兄前来查看，本相师兄初见我皇兄伤势，便即惊咦一声，道：‘怎么会是这门拳法？’言语之中尽是不可置信，皇嫂忙问详细，本相师兄道：‘这门拳法的主人已逝去多年，现下会者只余两脉，大理段氏好像并未与其有什么过节。怎会因这门拳法受伤？’”

董千山道：“那是什么拳法？竟能和大理一阳指匹敌？”

段正淳苦笑道：“正是陈长老所用的青龙拳法。”

陈轩面色一变，道：“所以你们便以为是我动的手？”

傅思归忽的站起身来喝道：“姓陈的，别再装蒜了，据本相大师所说，这门拳法虽属上流，但是绝非大理一阳指的对手，只是对手功力实在深厚，皇爷这才不敌，以致身受重伤。”

段正淳道：“傅兄弟，切莫冲动。”

陈轩看向傅思归道：“傅大哥，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万事都要讲求证据，不可平白冤枉别人。”

傅思归大叫道：“本相大师说自铁臂青龙陈文祖去世之后，青龙拳法便只余两脉，一脉是大理境内陈家旧脉，一脉便是遗失在外的你，我们北上之前已前去陈家调查过了，以他们的武功修为绝非皇爷对手，除了你还有谁？”

陈轩眉头一皱，看向段正淳道：“王爷也是这般认为的？”

段正淳叹气道：“其实这件事我们早已想过，也暗中打探过陈长老你的行踪，据我所知陈长老你数天之前还在南下的路上，不太可能有动手的时间，但是确如傅兄弟所说，这普天之下除了你的青龙拳法和内功修为有如此造诣之外，再没有旁人了。”

朱丹臣忽道：“陈长老不必动怒，咱们这回前来一来为了求证；二来亦是想和陈长老你商议一番，看看令尊在世之时是否还将青龙拳法传授过其他人，以致今日之祸？”

陈轩暗暗点了点头，朱丹臣不愧是个读书人，这说话就是让人舒服，刚才的一丝不快悄然而散，说道：“这件事还需从长计议，家父以青龙拳法闻名江湖，今日有人以此拳法作恶，陈某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他顿了顿，又道：“就方才朱兄所言，我也曾问过师父，家父在世之时未将青龙拳法传授过他人，本相大师说这门拳法遗留两脉确实不错，但是这件事绝非在下所为。”

闻言，众人都静静听着，傅思归眼睛圆睁，似乎在问：“何以见得？”

陈轩沉声道：“在下恩师近来亦是遭人暗杀，凶手所用武功乃是一门指法，沛然大气，威力不小，但是我帮帮主在内竟都未熟知，是以在下南下查看，进而杀了四大恶人之四的云中鹤，诸位应该知晓。”

陈轩这样说，便是变相的解释了自己和暗算段正明之人并非同一人，况且自己还有深仇大恨在身，无暇顾及他事。

段正淳亦是听出来了他言中之意，只是自己北上乃是为了查证有关青龙拳法之事，可没有功夫听陈轩诉苦，便要开口制止，但是话到嘴边，却又猛然心中一动，道：“那门指法可有推断？”

陈轩苦笑道：“确有推断，据我和乔帮主两人连日思索，众位长老从旁佐证，我等认为应是大理段氏，一阳指。”

“不可能~”

傅思归闻言，猛地站了起来，道：“你们血口喷人。”

陈轩摆了摆手，笑道：“傅大哥又心急了不是，你想想，若我认为大理段氏是凶手，那岂会只行到川蜀境内而不去大理找你们对质？况且据我所知，大理段氏一阳指还有一人精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