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循环（1/1）

等古安晓反应过来时，自己正躺在竹林深处，一股血腥味参杂着铁锈味扑鼻而来，身体动弹不得，一根尖锐的竹茎刺穿了肚皮......

看来今天自己是要交待在这小竹林了，古安晓想到自己最爱的外祖母与外祖父时，心中涌起一股不舍与悲凉......

"安晓，快起床了，天都亮了好一阵了......"

“怎么回事？这是梦？我没死？”古安晓心里不禁发问，等睁开眼时，自己好端端地躺在床上！

难以置信，梦境中的所有感觉是那么真实！

古安晓快速挽起发髻，正穿麻衣长裙时，肚子疼得厉害，撕心裂肺的痛，让古安晓脸色瞬时煞白，有气无力，额头上直冒汗珠。

古安晓长时间停留在房间里，古安晓的母亲吴艺只好进房来催。

当看到古安晓捂着肚子疼痛苦的表情时，吴艺以为是古安晓吃坏了什么东西，连忙让古安晓赶紧去茅厕解决一下或许就无关大碍了。

然而，对于古安晓来说，她并没有想上茅厕的意思，只感觉肚子中间好像被什么东西击中一般，又好像缺了什么东西。剩下的便是疼痛，仿若一块重重的石头从高处摔进了平静的湖面，那些荡开的涟漪如同丝丝痛感弥漫全身。

见古安晓实在是很痛苦，吴艺便没让古安晓起床干活，让她躺在床上休息，也不用去书院听课了。

以往，不用去书院古安晓是会开心很久的。然而今天，古安晓实在是开心不起来。

她不明白自己最近为何会连续做一模一样的梦，为何每次在梦境中她都被竹子被砍伐后留在地面的直立茎刺中身体。尽管每次刺中身体的位置不一样，但醒来后一样地感觉到疼痛，而且一次比一次疼得厉害。

究竟是为何？难道是进入梦境循环了吗？

古安晓本想将自己最近做的梦告诉母亲吴艺，然而想了想，吴艺好像并不关心自己。

如若今天肚子疼得厉害得人是自己的兄长古安笃，吴艺肯定会非常着急地将他背在背上，去找村外的大夫，好好看望一下身体并且给其开药。因为前几次古安笃感冒发烧时，吴艺立马放下手中的活，带他去看病，生怕有个什么闪失。

想到如此，一阵悲凉袭来，这个地方毕竟不属于自己，古安晓还是决定将自己的所有心思藏起来，用一道门将之上锁。

古安晓就这样忍受着疼痛在家躺了一上午，到了中午时疼痛感才有所减缓，于是从床上爬了起来，去厨房吃了吴艺叮嘱自己必须吃的青菜粥。

看着这碗青菜粥，古安晓不禁想起了远方的外祖母。在外祖母家的时候，自己每次生病，外祖母都会用番茄与蜂蜜来给自己煮粥，这样的粥酸酸甜甜，孩子最爱吃。

在外祖母家时，古安晓每天都过得很开心。

每天早上，起床，外祖母在厨房煮饭做菜，外祖父在门前的园子里锄草，古安晓则在屋子里擦洗桌椅，把所有房间都打扫得一尘不染。

吃完早饭后古安晓便去学堂读书。下午回来，吃完饭的古安晓，有时帮着外祖父打理园子，有时帮助外祖母赶鸭子，有时去附近的小河边洗衣服抓螃蟹......好不快活。

古安晓本以为自己可以这样一直在外祖父与外祖母得庇护下快乐成长。9岁时，当自己的几个舅舅在外祖父面前强烈反对外祖父继续养育古安晓时，古安晓便知道自己的好日子快到头了。

原本古安晓在9岁的那年就应该被送回自己亲生父母家，奈何那一年，古安晓因为一驾马车而受伤，外祖母不忍心让古安晓离开，古安晓便又在外祖父家多待了一年。

古安晓想起了那次因马车受伤前做的几个梦，依然清晰。被马车撞倒前的几天，古安晓做的梦也是一模一样的。

梦境中，古安晓与外祖母在街市买衣服，正当古安晓想拉着外祖母去买糖葫芦时，一辆马车从古安晓后侧疾驰而来，车轸正好擦到古安晓的身子，古安晓重心不稳，顺势倒地。

此时，车马侧面的人群因为躲避马车而向后拥挤，路人的一双双脚将躺在地上的古安晓踩得哇哇大叫，让古安晓的外祖母心疼不已。

那时，这个梦连续好几天一直在古安晓的梦境中反复出现，古安晓并未留意。而现在，一个相同的梦再次反复出现，古安晓开始疑惑了，这梦与现实间难道有什么关联？难道，这些梦境是在提示自己命数已竭了吗？

第一次梦境反复出现时，自己因为马车而受伤；第二次梦境反复出现时，自己肚子疼倒床不起。这到底是为何？

还有，让古安晓疑惑的不仅如此。

古安晓一直以为每个人从出生的那一刻起，每天晚上都会做许许多多的梦。每次梦醒，古安晓就会跑去找外祖母分享自己在梦境中发生的故事。

古安晓跟外祖母说自己在梦中叫王卿语，穿着与居住的环境与现在的完全不同，不是生活在这个朝代的。

起初，外祖母听古安晓讲述梦境中出现的故事时听得津津有味。直到后来，外祖母听到古安晓描述的梦境是连贯的，有情节的，并且出现了糟糕的梦境时，便不再继续听古安晓描述的梦中故事了。

外祖母对古安晓说，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在每天晚上做许许多多有情节的梦的。

外祖母还说，古安晓是个不正常的女孩子！古安晓恐怕是在前世有深深的怨，死后到了奈何桥时不肯喝孟婆汤，把上一世的部分记忆带到这一世，才会在每天晚上做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梦。

如果，真如外祖母所说那样，自己在梦境中出现的那些人和景是上一世的记忆，那么为何梦境中的那些人跟现实中的人长得一样？为什么有时现实中经历的事情跟梦境中的一样呢？

古安晓想到此，立马否定了外祖母所说的自己梦中的情景是上一世的记忆。或许自己进入了一个真实的循环中，而梦中的情景只是上一个循环中留下的记忆。

比如，9岁那年因马车受伤的那个重复多次的梦就是一个循环；而现在多次梦到自己被竹茎刺死这个梦也是一个循环。

如何走出这个循环？9岁那年出现的梦循环，是自己真的在现实中经历了梦中情景，并且受伤后结束的。而现在出现的这个循环，难道真的要自己死在竹林中才会停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