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家法(1/1)
乔氏活了几十年的人,哪里会看不出这件事背后主谋是禾舒。但她相信禾舒不会那么蠢的留下把柄,哪怕是交给官府查,也查不出来任何证据。
只要小喜一口咬定是自己所为,禾棠没有任何办法。
“你若是拿不出证据,便是空口污蔑姐妹,必须家法侍候!”
这才是乔氏的目的。
拿不出证据,就是污蔑,她可以随意处置。
禾棠唇角噙着嘲讽的笑,“污蔑姐妹?看来祖母心里清楚幕后主使是谁。”
厅堂内的众人噤若寒蝉,一个个不敢吱声,乔氏还真是被气坏了。乔氏并不在意,“你只管拿证据出来。”
禾棠并没有证据,她不相信禾舒会蠢得留下证据,那又怎么样呢?
“我又不是捕快,自然找不到证据,但孙女相信捕快肯定能找到,这事还是交给衙门来办。无论衙门给出什么样的结论,孙女都接受。”
她今日本也没想过拿出证据证明禾舒犯了错,她只是想让禾舒受到处罚。
左右现在谁都知道是禾舒指使的小喜,证不证明不那么重要。
禾棠赌的就是乔氏不敢报官。
乔氏的确不敢报官,甚至都不能让这件事传出去,一方面责怪禾舒太蠢,做事留下把柄,一方面又要保下禾舒,这事若是传出去,禾舒的名声就毁了。
气氛再次僵持住,乔氏的目光越发不善。
长房真是讨厌,当初她不答应大儿子娶林氏,就跟她闹过,果然生出的女儿也有样学样。
但!今时不同往日。
以前侯府不是她说了算,被迫妥协,如今——
禾棠看着乔氏不善的目光,勾起唇角,“祖母是想让人直接绑了孙女吗?您是长辈,若是您想直接将孙女绑起来用家法,孙女无话可说,哪怕是杀了孙女,我都认了。
不过孙女这人固执,凡事喜欢弄清楚,今日不成还有明日,明日不成就后日。
一个月,哪怕一年两年,孙女也要弄个清楚明白。”
整个侯府都是乔氏说了算,乔氏想要用强的她肯定抗争不过。就算今日能堵住她的嘴,往后呢?
禾棠不怕这件事闹大,更不怕顶撞乔氏落得不孝的骂名,
前世她太在乎名声,总怕被人不喜,结果呢?还是满身洗不掉的污名。左右得不到好名声,为何要让自己忍耐呢?况且她这辈子只想让那些人受到惩罚,并不想嫁人,什么名声对她来说不重要?
至于永宁侯府的名声,她更加不在意。
乔氏是真的想直接让人将禾棠拉下去打一顿,什么时候服软什么时候放她出来。哪想到禾棠丝毫不怕,此刻心思被当众戳穿,越发下不来台。
禾舒一直观察着,她没想到禾棠如此难对付,连祖母都失了手。
她原想今日拿乔氏做靠山糊弄过去,这会不得不改变主意。
“祖母,小喜是孙女推荐给母亲,母亲才会安排到五姐姐的院子,是孙女识人不清,让她伤害了五姐姐,孙女愿意领罚。”
禾舒看明白了,今日乔氏保不住她,不如这个时候主动站出来,以后还能仰仗乔氏。
至于指使小喜的事肯定不能认,哪怕闹到官府去也找不到任何证据。
依照禾舒心中的想法,宁愿闹到官府去,但她深知乔氏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禾舒主动站出来揽下责任,乔氏满意极了,这才是她看着长大的孙女。
“识人不清,这件事你的确脱不了干系,就罚你跪三天祠堂,你可服?”
跪祠堂是一个可以重也可以轻的处罚,左右祠堂外人不得进入,监督的人要是放水,跪不跪谁知道?
禾舒知道乔氏这是很满意她站出来,才会对她从轻发落。
“孙女领罚,一定在列祖列宗面前好好反省。”
见禾舒的事情就要这么揭过去,禾棠再度开口:“先前孙女不过是打了她两巴掌,祖母不问缘由便要动用家法。如今她犯了这么大的过错却只是跪祠堂,这就是祖母的公允吗?”
既然已经撕破脸,今日便不能就这么算了。
跪祠堂可不算什么处罚,还不及她打那两巴掌。
乔氏一直给自己竖立公允的形象,在京城中得了一个好名声,如今被禾棠当面说她不公,跟指着她鼻子骂没什么区别。
禾舒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不好,果然就听到乔氏道。
“六姑娘识人不清,上家法。今后若是有人犯错,定当严惩。”
言下之意,禾棠不要落在她的手里。
刘氏哪舍得自己女儿被用家法,想要说什么被禾舒拉住。禾舒知道家法逃不掉了,与其辩驳不如主动接受,还能让祖母怜惜,让用家法的人轻一些。
“祖母教训得是,孙女心服口服。”禾舒低头应下,双眸中写满了恨意。
禾舒被拉下去执行家法,乔氏自然也没有就此放过禾棠,一再顶撞目无尊长,罚她闭门思过三个月,这点处罚对禾棠来说不痛不痒算不得什么。
事情就此结束,乔氏甩着袖子离开,其他人这才敢大口呼吸,今日实在是太刺激了。
虽说禾棠胜利了,众人心中清楚,从今以后乔氏不会让她好过,暂时胜利而已。
她们不理解禾棠怎么想的,连话都不敢和她说,生怕被乔氏知道了记恨上,躲着远远的离开。
禾棠并不在意这些人的想法,走出厅堂后看到不远处被执行家法的禾舒,听那板子打在身上的声音,郁结在心中那口气总算散了一些。
她知道乔氏会让人手下留情,禾舒伤的不会很重,但这才只是开始。
禾棠走到受罚的禾舒面前蹲下,朝着她轻笑,“妹妹受苦了,姐姐被罚闭门思过不能过去看你,一会让人给你送去最好的疗伤药,保证不会留疤。”
前世,每次她受罚,禾舒就是这般对她。
那个时候她还傻傻的以为禾舒是真的为她好。
禾舒心里本就憋着一口气,听到禾棠这话直接晕死过去,禾棠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真晕假晕不重要,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