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梦境（1/1）
陷入惊慌的他猛然转身，却被入目的血红蒙蔽了双眼。
红色从远处逐渐扩张，替代了黑暗。
地面上冒出了点点绿意。
那是新芽。
他不可思议地盯着这番景象，僵在原地。
直到鲜红色完全遮住黑暗，颜色又开始从明亮变得暗沉。
就像是鲜血干涸的痕迹。
程泽头昏脑胀，随着红色的加深，地面的绿意也越发茂盛。
他双眼模糊，看不清情况。
只能摇摇晃晃地蹲下身，艰难地瞪大眼睛，却一直无法聚焦。
“程泽，你在看什么？”
声音又来了，这次却是在耳边响起。
植物的清新带着血腥味直冲鼻腔，他倏地抬头。
巨大的花瓣离他的脸庞不过十多厘米。
花朵中央裂开的缝隙就是一张大口，一开一合，甚至惊悚的挂着一只断臂。
锋利的叶片上残留着奇怪的肉质和点点红色。
他不敢去细想，但脑子又莫名的清醒起来。
鲜红的花瓣像是由鲜血浸染，娇艳欲滴。
伴随着大口的开合，碎肉的声音通过空气传入他耳。
程泽的胃翻江倒海，他强忍着呕吐感，被这一恐怖的景象吓得跌坐在地，手掌压在了地上生长的绿植上。
奇怪的触感让他不得不分出精力用余光去瞥。
刚才还朦胧的双眼又清晰了起来，让他将一切的变化尽收眼底。
只见不知何时，原本的绿芽已经开了花。
巴掌大的鲜花红的吓人，中央的小口张开，狠狠咬在他的手掌上。
撕裂的剧痛反倒激发了程泽的活力。
他蓦然起身，不再看那朵巨花，朝后方跑去。
“程泽，是我啊，你跑什么？”
回声环绕，像是一个死神，镰刀永远架在颈侧。
不知何时就能让他人头落地。
程泽已经察觉到不对劲，心里猜测自己似乎身在梦中。
但过于真实的感觉让他不知要做些什么才能从中走出去。
只能眼睁睁看着大花越来越近。
四周的空间也在缩小，压得他喘不过气。
就在他束手无策时，突然一只修长光洁的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你怎么了？”
不同于大花的空灵惊悚，身后音时平静清冷的。
一瞬间，他犹如被清冷的泉水浸过全身，刺激他的混乱的脑袋与僵硬的身体。
时间似乎在倒流，鲜红渐渐褪去，程泽站稳身子。
转身去看身后人的模样。
刺眼的白光从身后照来，他被晃住双眼。
一手遮目，另一手摸索着向前探去。
突然，眼前的景色一变。
深蓝的天空映入眼帘，耳边是焰火燃烧的噼啪声，身旁的断壁残垣被火光映出全貌。
他浑身上下泛麻，脖子僵硬的扭向一边。
“这么早醒了？”
大嘴发现程泽的动静，从高处跳下。
看着他的模样，奇怪问道：“怎么了？你看着奇奇怪怪的。”
是梦啊。
此时程泽才彻底回神，挣扎着坐起身。
身体还没有从梦境中走出来，止不住地微颤。
他瞪大双眼，盯着自己的双手好一会。
良久，才转头去看大嘴。
“你这是做噩梦了？被吓傻了？看着呆头呆脑的。”
面前的大嘴用他青绿的茎秆撑着身子，两片叶子像是沾到了露水，有种晶莹剔透感。
花瓣没有留下一丝时间的痕迹，依旧是那么鲜红亮丽。
不知是不是受到梦境的影响，程泽莫名觉得，它的全身上下不仅没有枯败，反而更加艳丽了。
透着一股诡异感。
“喂，说话！真傻啦？”
一直得不到回应的大嘴跳到程泽的腿上，插着腰，提高了音量。
明艳的花瞬间靠近，程泽的心脏又开始加速跳动。
他直起腰，不动声色地拉开距离，一把握住大嘴，放在边上。
“没事，是做噩梦了，还没缓过来。”
“那就好。”
大嘴围着程泽转了一圈，确认没事后，又开始叨叨起来。
“你这次睡的可真久啊，看，都快天亮了。睡的那么沉，好在有我给你守夜，不然被异形叼走了都不知道。
“······谢谢。”
程泽起身，整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服。
目光扫过四周，最终落到另一边的美人身上。
却来了一个四目相对。
他万万没想到人醒了，惊讶的盯着她的双眼。
深蓝的眼眸犹如洒满星河的夜空，清冷而又璀璨，不带任何杂质。
又像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黑洞。
吸引着人们前去探索，又在最后一刻将人吞噬。
程泽的思绪一下子飘到了梦里那个平静的声音，幻想中的脸庞逐渐和面前的人重合。
“咦？你醒啦！”
无声的对视被大嘴打破，它发现美人醒后，跳到她身边。
程泽同样走到她身边，蹲下，扬起一个淡淡的微笑。
“你感觉怎么样？”
美人仍然望着程泽一动不动。
一连两次没有及时得到回应的大嘴气到语塞，它抖着花瓣，生气道：“一个两个的，怎么都不听人说话的。”
它转身，不想再搭理这两个家伙。
“我出去走走，你自己看着办吧。”
大嘴的身形消失在了不远的高楼处。
程泽收回视线，发现美人已经坐起了身。
“你好，我叫程泽，可以问问你的名字吗？”
他不拘小节地在离美人边上坐下，笑着看着她。
陆燕寒盯着他好一会，似乎没有反应过来如今的情况。
良久，她迟钝的歪了歪脑袋。
落在程泽眼中，陆燕寒就像是一个遭受重创后，被抹平的白纸。
白色的长发散乱无章，丝丝缕缕粘在了脸颊上，眼眸干净纯洁，闪着亮光，神色懵懂。
虽说起先他觉得这美人有些男生女相，而今看到她的眼眸。
这个念头瞬间烟消云散。
这么好看的小姐姐！
“那个，我之前不小心看到了你的银币，上面刻了一个寒字，这是你的名字吗？”
程泽的心情逐渐向好。
他从口袋中拿出银币，递了过去，声音轻柔。
陆燕寒盯着他手心的银币良久。
久到程泽以为对方都不会理会自己时，陆燕寒缓慢的抬起来手。
拿起了他手中的银币，攥在手中，白皙修长的手指摩挲它。
眼睛顺着手盯着银币看，仍旧没有答复程泽的话语。
一股诡异的寂静在二人只之间弥散开，程泽维持不住嘴角的微笑，抬起手，揉了揉僵硬的脸颊。
见对方依旧没有搭理自己的打算，正准备起身去四周看看。
就听见低冽、清冷的声音传入耳中。
“你好，我叫燕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