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假装男朋友(1/1)
这个黄谣,在村口的八卦集散地,迅速地传播开来,不到三天,就已是人尽皆知,甚至都霸占了隔壁村的热搜。关秀卉的母亲本就摇摇欲坠,现如今再吃这一记闷棍,身体状态每况愈下,关秀卉得知后便回家帮忙照顾母亲。那脾气暴躁的关老头把这一切都归咎于关秀卉,成日对她恶语相向,但为了能更多地陪伴母亲,也只能默默忍受。她也不是没有为自己辩解过,奈何三人成虎,当谎言被主流所追捧,那真相是什么已经无关紧要了。
外人的质疑已令她心力交瘁,现在连自己的亲爹也是如此,关秀卉才发现自己的解释是多么地苍白无力。或许关老头不是不信,只是总被人指指点点,令他觉得颜面扫地,最好的宣泄口自然就是他的女儿,他心中的罪魁祸首。不过作为家人,此刻应该给予的是无条件的信任、包容,去辨别真假对错那是警察、法院的工作,显而易见,这个道理他不懂,他懂的只有那守护了一辈子,实际上一文不值的面子,为了这虚无缥缈的面子,伤透自己最亲最近之人的心,真是可悲可怜,而且可恨。更加悲哀的是,他不是一个人,全天下有无数个关老头,他们通常以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为座右铭且沾沾自喜,这穿肠的毒药已沁入骨髓而不自知。
好在老娘和小弟相信关秀卉,不然她可能会郁郁而终。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病来如山倒,夺命如飞刀。家人的陪伴能给老娘些许慰藉,却拦不住时间的脚步,也挡不住阎王爷的催命符。没过几个月,就到了需要服用盐酸吗啡片的地步,不然身体的痛楚折磨得她觉都睡不着。就这样又挺了两个月,最终还是撒手人寰。
前来吊唁的亲友安慰说再熬下去也是活受罪,走了也未必就是坏事。理是这么个理,可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失去至亲的哀恸恐怕只有亲身经历才能体会,不存在所谓的感同身受。
余成父母走的早,不过当时他也已经懂事了,关秀卉的痛他是能够共情的,但也就到此为止了。讲到这里,关秀卉不由得哽咽起来,每一次回忆,都是一次重击,破碎的心,永不能复往日的生机。余成触景生情,一把握住她颤抖的柔荑,拭去脸颊的泪水。想起自己的父母,盈眶的热泪也止不住的滑落,同病相怜的两颗心,在这一刻靠的更近了。直到双方情绪都稳定下来,才红着脸分开。
老娘走后,一家人都沉浸在悲伤之中无法自拔。除了丧母之痛,关秀卉还要面对关老头的埋怨,仿佛母亲的离世都是她一手造成的,假如她能听话嫁给大军,那样关秀山也能讨到媳妇,自然不会有人传她的丑闻,此消彼长间,事情或许就有转机。但他对自己的语言暴力只字未提,多年以来,把最糟糕的负面情绪全都发泄到家人,尤其是老婆身上,那无形的匕首却造成了实打实的伤害,这些在他眼里不值一提,他们的认知里,不打老婆就已经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好男人了,语言暴力?那算什么玩意?
关秀卉不堪重压,便逃离了家乡,蛰伏在淮市。这次打电话让她回去,想都不用想,肯定还是老一套。余成见她楚楚可怜,怜悯之情油然而生,好像那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借着酒劲主动提出陪她回去挡拆,关秀卉也没扭捏地欲迎还拒,反倒兴高采烈地跟他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生怕他变卦一样。其实余成说出口后就很忐忑,虽说是以开玩笑的口吻说出,但大家都是成年人,那些小心思,不说破,不代表不明白,所谓的听不懂都是在癫憨。关秀卉但凡犹豫个几秒钟,他估计就要打退堂鼓了。
就着小酒,天南地北地侃着,待两人从悲伤中抽离,已是深夜。主人未提送客,客人埋头再喝,最后在关秀卉的邀请下,余成留了下来,当然,君子约定还是有的。有佳人在侧,即便是睡那梆硬的沙发,余成也觉得比自己的席梦思像家。窗户纸未捅破的状态反倒有一种别样的美好,爱情就是这么奇妙,当晚二人都睡了个好觉。
有了余成的陪伴,关秀卉一路上心情大好,快到她老家的时候,兴高采烈的给余成介绍着沿途的景点,脸上的阴霾也烟消云散。余成虽对这美景兴致不高,但乐得见眼前美人笑逐颜开的模样,便在一旁附和着,一路说笑着就来到了车站。
出站后,余成坏笑着对关秀卉道:“我买几个橘子去,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关秀卉先是听得莫名其妙,待反应过来后照着他的腰眼就是一把掐。女人为什么这么爱掐人呢,力气还挺大,不过被喜欢的人掐,内心还是暗爽的,这可能就是痛并快乐着吧,以后皮痒了就撩她来掐自己,余成暗忖,这心理,多少有点变态。
不多时余成便拎了2瓶口子窖和四条华子回来了,“买这么好的烟和酒干嘛?不是去买橘子的吗?”关秀卉问道。
“你看,这不是第一次见未来老丈人吗?该省的省,该花的还是要花的嘛!”余成贱笑着回。
“滚滚滚,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家又没答应做你女朋友,假装、演戏而已,演戏懂吗?”关秀卉嗔怪道。
余成看着她娇羞的模样,心里乐开了花,但仍旧故作严肃的姿态:“这我就不得不批评你了,做戏就要做全套,我这只不过嘴上说说,你就急了,那到了你家,我要是摸摸你,抱抱你,岂不是要恼羞成怒?到时候,瞎子也看得出真假了。”
“你要是敢抱我,我非剁了你的手不可。”关秀卉又气又羞。
余成见她脸憋得通红,便宽慰她说:“开玩笑的,我有分寸,最多把手搭你肩膀上。”
关秀卉沉默不语,算是默许了。余成这家伙蔫坏蔫坏的,不过这就是人性,你给她期望,最终若是没能达成,她接受起来可能比较勉强,但你先让她绝望,再给点希望,她麻溜地就认命了,这招假公济私着实有点东西。
来到关秀卉家里已是饭点,进门就看见一个小伙子正端着两盘热气腾腾的炒菜从厨房出来,这个应该就是自己的小舅子了,余成猜测。看见关秀卉走进院子,便兴奋地喊道:“爸,姐回来了。”
“回来就回来呗,喊什么喊?”关老头没好气地回到。
关秀山看看余成,又看看关秀卉,眼里带着点警惕,不过并未多问,便把人往屋里领。刚到门口,就听那便宜老丈人嘟囔道:“哼,还知道回来,眼里还有我这个爹吗?”心情本来大好的关秀卉闻言立马寒下了脸,本想呛回去的话被余成拦了下来。进屋后看见那桌上坐的除了关老头,还有一老一少两人,年轻的那个人高马大,坐在那里都比他旁边的老头高出半个头来,门口还摆了几箱礼品,估计是提亲来的。
看到余成这个不速之客,桌上的几人都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关老头开口:“这是谁?”关秀卉抬头挺胸:“这我男朋友!”看向那年轻人的眼神充满了厌恶与愤怒。余成走向前去,把东西递了过去,微笑道:“叔叔好,我叫余成。”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看到递来的好烟好酒,关老头的脸色缓和了不少,对儿子说:“秀山,接一下。”可是那爷儿俩的脸色就不好看了。年龄大的先沉不住气了:“老关哥,你这是几个意思?”
关老头看向余成:“不好意思,秀卉没跟我说会带朋友回来,所以没准备你的饭,要不我让秀山出去买两个菜吧?”
余成不是傻子,这是下逐客令呢,忙道:“不用不用,我带小卉到村口随便找个饭点对付两口就行。”说完就搂着关秀卉的腰往外走,关秀卉也没反抗,好一招以退为进,这下给关老头整懵了,他下的是逐客令,可没准备把自己闺女一起给逐了啊,这刚进家门就又要被拐走,急得他也沉不住气了,忙开口阻拦:“秀卉,你过来坐下。你任叔听说你今天回来,专程带大军给你道歉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