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有种爱与情无关(1/1)
列车到广州的时候,已经是灯火辉煌的晚上了。
白晓荷早早就收拾好了行李,坐在卧铺上,总感觉心脏“砰砰砰”地响,看着熟悉的风景,心情很是激动,毕竟已经三年没回来了。
因为是终点站,清空车厢,所以出站的人特别多。出了车厢从出站口随着旅客慢慢走动,每走一段,心情就增加了一分激动,同时又有一丝不安。
这就是所谓的近乡情怯吧?她不是衣锦还乡,只是口袋空荡荡。
她终于还是回来了!
徐冉来火车站接她,三年不见,他似乎成了小白脸,皮肤白了好几个度,不过一口闪烁的白牙依旧亮眼。
长腿少年魅力依旧,清爽的头发,黑亮的大眼睛,精神状态特别好。
感谢上天,她最好的朋友还很健康。
他站在出站口外面,黑亮的双眼在闪着灯光的夜里像只鹰一样紧紧地盯着从隧道里出来的游客,一眼看到白晓荷,双眼发出兴奋的光芒,张开鹰一般的双臂,奔跑过来拥抱她。
“小白!”他欢呼着,将她搂进怀里,十几秒后又将她松开,握着她的双臂,低头看她,反复确认之后,然后开骂,“何小白,你个没良心的,一走就三年,音信全无,你还晓得回来?!”
唉,要不说男人至死是少年呢!
这个智商不高的家伙,什么叫三年音信全无?一年前她明明给他寄了十张明信片;半年前她明明给他寄了从牧民藏区上买来的正宗风干牦牛肉和奶贝好吧?
白晓荷在心里想:兩年前她手机被偷了,还发邮件给他说自己已经扎根在拉萨了好吧?!
就这还叫音讯全无?
缺根筋的家伙,怪不得高一时总找她补文科方面的课。
这家伙果然一直都很幼稚。
放开她的手,他退后几步,从头到脚地打量白晓荷,虽然模样别扭,却掩饰不住激动,打量好久后下结论:“何小白,你瘦了很多哦,话说你穿这么多,智商降了不少吧?脑子都焐傻了。”
好多旅客都是简单的短袖T恤牛仔裤,或者衬衫背心牛仔裤搭配,而她从祖国的西方到了东方的三千多公里的穿越,一直在火车上,所以也没觉得热。
现在打量周围的人,顿时觉得环境温度上升了好几个度数,于是将厚外套脱下了,毛衣也脱掉,只剩下里面的白衬衫。
徐冉接过她的行李箱,抱着她的外衣。
这么多年了,他依然要把她的名字颠倒过来念,也是因为这个名字,让那段不曾有过美好的感情一直一直在心中,难以磨灭。
一开始就把她的名字念错的,一直都是眼前这个让人感觉暖暖的大男孩,她最要好的哥们,没有之一,也不分过去现在和未来。
白晓荷一直都很感恩的,从过去到未来,像她这种冷漠的人,也有这种温暖的朋友,相亲相爱,友好了那么多年。
白晓荷笑起来:“嗯,高原容易消耗能量嘛!拜托,拉萨现在还是冬天好吧?冷得要死!”
“那你为什么不回来?这里起码还有哥们我啊!”徐冉还在为自己的存在价值感到愤愤不平,一个劲地鄙视她。
嗯,白晓荷偏着头,想了一下,很认真地说:“找不到回来的理由。”
人有时候就是有口是心非的毛病,明明就很想念,到嘴边就是自己也意外的话。
这么一说,被徐冉狠狠地按了一下脑袋,长发凌乱,白晓荷瞬间炸毛,碍于人多,又不好发作,只能一边故作淑女状地整理自己的形象,一边鄙视他:“都这么久不见了,还死性不改!”
徐冉大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改了就不是你大爷了。”
白晓荷终于装不下去了,早在上火车的时候就不断提醒自己见面一定要揍扁他,了她心头之恨。
于是抬脚连踢带踹,和徐冉打打闹闹往地铁口走。
看着徐冉帮她推行李箱的背影,心里顿时柔波荡漾,庆幸回来了,至少有些感情一直都在,从未改变过。
好久没有乘坐地铁了。
到了安检口,徐冉把外套递给白晓荷,一把将她的行李箱放上去过安检仪器上。
白晓荷拿着外套要过,被工作人员拦下来:“你的背包也要过安检。”
白晓荷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缓缓地把背包拿下来放到安检仪器上,她不过几年没回来,现在连地铁站都变得这么严格了?
进到地铁里,时间有点晚了,所以等地铁的人已经不多了。
徐冉为白晓荷刚才迟钝的反应,还在大笑。
白晓荷甩头不理他。
“小妞,高处不胜寒呀,世界屋脊待久了,脑袋也重度缺氧吧?瞧瞧你刚才,哈哈哈,我都不好意思说自己认识你。”
白晓荷撇过头,拿白眼仁瞪他:“笑屁呀,我就是坐火车太久了,疲劳过度,没反应过来而已。”
“这个借口没毛病。”
是借口没错,不过确实她在高原待久了,反应有些迟钝。
几站地铁就到了,徐冉住的地方离地铁口不远,步行10分钟就到。回到徐冉住的地方,是两居室的新楼层,89平。他靠自己的白手起家,凭实力买下来的,一间卧室,一间做书房。一个客厅,一个餐厅,一厨一卫一阳台。
在火车上颠簸了55个小时,虽然白晓荷一直闭眼补眠,但是旅途终究是劳累的,到了目的地,意志力已经垮下来,脑袋被混沌占据。
下楼吃饭的时候,即使再饿也没有力气去嚼动食物,嘴里含饭,左手托腮,右手的筷子抵着碗的边沿,哐当哐当响。
徐冉看白晓荷这架势,担心自己会把所有的饭菜包完,对着白晓荷“哇哇”大叫:“何小白,你快点给我吃,这么多菜可是为你点的,你要不吃完就别想睡觉!喂?!小白?何小白?!白小荷!!!”
这么刺耳的声音,像一股杀猪的嚎叫,把白晓荷瘦弱的身躯震了震,睡虫也赶跑了一半。白晓荷强大精神,吃了几口,又开始打瞌睡。
回来的时候,徐冉背着白晓荷,嘴上虽然骂骂咧咧,嘴角的笑却止不住地扬着。
晚上睡觉时,徐冉大大咧咧地抱着床单被子跑进来。
白晓荷从床上坐起来,反应超级迟钝,呆呆地问:“你干嘛?”
徐冉很自然的语气:“我要陪睡啊!”
白晓荷光脚跳下本来属于他的大床,用力推他出去:“老娘不用你陪,你睡你书房去。”
徐冉死命抱着房门,就是不肯走,脸贴到门上了,歪着嘴,从牙缝里挤字:“何小白,你个忘恩负义的家伙,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待收留你的本大爷呢?我们又不是没同房过。”
白晓荷松了手,对着他的脖子一圈,一勒,警告:“徐冉你个流氓,咱们这么说没关系,出去外面可不要这么说,别人会误会的。”
“误会啥,本大爷光明磊落,身正不怕影子斜!”徐冉趁着她松手的空隙,快速跻身进屋,把被子摊开,边说边铺被子。
房间不小,但是床很大,2×1.8米的床,扣除一排衣柜和落地窗,床头柜,就成了一个凹型的空地,木质地板。
徐冉把地铺搭在衣柜和床之间,正好容他仰卧。
白晓荷感觉头有些晕,跟徐冉争论道理简直就是对牛弹琴。
眼下她实在是困得不行了,橘黄色的光晕在她模糊的视线中越来越大,就像一个不停扩大光圈的月亮,散发着魔力转着圈圈,令白晓荷完全没有了意志力。
没有力气再跟徐冉计较,随他去了,毕竟自己占用的还是这家伙的床,兄弟十年,他还是很君子的,所以白晓荷身体往后一倒,沉沉地睡了过去。
躺在地上的徐冉带着一张得逞的痞帅脸,兴奋得有些难以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