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回头再看过往(1/1)
有一天,他们又吵起来,江枫将她拖到电梯口去“谈判”。白晓荷光着脚走到门口,听到他们争吵的内容。
那一刻, 心忽然拔凉拔凉的。白晓荷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抱着膝盖蹲在一个角落里,泪珠断了线,轮番掉下来。
江枫曾经对白晓荷保证过:不管将来他娶了怎样的女人,他都不会让那个女人欺负她。不管曾经白晓荷多么坚信他是自己风雨不摧的后盾,这一刻,她还是动摇了自己的信心,这些日子她的付出就是像是扔进沼泽里的石子,一点涟漪都没有。
以前的坚持就是灌进脑子的水,泪流出来就好了。
决心一下,心就变得很轻了。
离开的时候,悄悄的,夜黑风高,无需道别。
她开始了一个人的旅程。虽然这顺了那个女人的意,但是白晓荷不用再过那种痛苦的日子,整个人都轻松了。
白晓荷上的外语培训课有好几个是大企业的员工,企业有招聘信息出来,大家资源相通。白晓荷就这样通过培训班的同学进入了一家薪资待遇都不错的企业,最重要的是对方包食宿。后来她有机会通过企业内部招聘去了东南亚分部。在东南亚边工玩了三年,几乎去遍了所有的国家。
回到徐冉的家,已经很晚了。
一进门,就看见窝在沙发上剪指甲的徐冉。
餐桌上摆着一大碗松茸茶树菇老母鸡汤,汤凉了。
墙上的时钟已经是晚上11点半了。
白晓荷很是心虚。
但是她不开口,这种情况下,只能先发制人。
“汤凉了不能喝,得重新热热。”她语气淡淡的,自然的调调,差点都忘记自己现在是寄人篱下。
要不是这种情况,她内心根本不虚,嗯,一点都不虚。
起身把碗里的汤放回了锅里,发现锅里的汤没少,那就是徐冉没喝,在等她回来。
想到这里,她心里更虚了。
汤很快就加热好了。
白晓荷理亏,端锅出来后,又进厨房拿了两个汤碗,盛好放在桌子上,回头对着徐冉招招手手:“徐大爷,汤好了,可以喝了。”
那动作,徐冉看着很熟悉,他很快就想起来:球友就是这么招呼他家的金毛的。
“这个点喝汤,你是想胖死还是想半夜老起床上厕所?”徐冉叽叽咕咕,到底还是没有抵得住诱惑,麻溜地坐在餐桌上。
白晓荷不气不恼,端着碗慢条斯理,先吃肉后喝汤,然后才回:“偶尔一次有什么关系?”
“几年不见,难道他没有被你现在屌丝女的气质吸引到?”徐冉抬眼挑逗她,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她就知道。
就知道他是故意,内心憋着大屁呢,就等着炸她。
白晓荷懒得理他,喝完汤,走进厨房,打开冰箱,冰冻过的木瓜西米露特别可口,入口即解冻了她所有不安的情绪:难道她现在真的很屌丝吗?
糟糕,果然在高原待久了,节操会碎一地!
收拾好从超市采购回来的东西,白晓荷拿着毛巾进浴室。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温水澡,出来时经过书房的时候,瞥见徐冉正在里面翻箱倒柜,不知道找什么东西。
白晓荷穿着休闲的灰色棉裤,白色宽松T恤,加厚的毛巾擦着头发上的水珠。
时间已经很晚了,白天工作太忙,晚上又撞见了故人,加上思绪太多太乱,冲凉之后,困意来袭。
徐冉站在一片凌乱的箱子中间,一手叉腰,一手挠头,自言自语:“奇了怪了,我明明放起来的,跑哪去了?”
白晓荷从门外探头进去:“喂,徐大爷,你在找当年写给薇校花的情书吗?”
徐冉抬头瞪白晓荷,露出杀人的眼神,吓得白晓荷拔腿就溜回房间躺床上:吓死她了,薇校花是他的禁忌呀!还是睡觉吧,多管闲事会被灭口的。
不久之后,就在白晓荷沉沉入睡之际,徐冉这个王八蛋又兴奋地跟捡到宝似的冲进来,边跑边喊:“小白,你看,我找到了,是不是这个渣男?”
“嗯~”
“小白,你快起来看,这是你当年寄给我的相片,是不是那位江南的大叔?”耳朵传来的阵阵魔音,白晓荷是被惊醒的。
徐冉这个王八蛋,不知道吵她睡觉是禁忌么?!白晓荷决定爬起来看相片,然后再一拳揍扁他。
白晓荷揉着朦胧睡眼,从徐冉手中接过相片,这一看不要紧,看完就睡不着了。
相片里是白晓荷挽着江枫在珠江边的合影。18岁的白晓荷,一脸稚气未退,满满的胶原蛋白,嫩得能挤出水来;江枫那时也正值青年,大好年华,英气逼人,帅得令人感叹。
如果不是知道内幕的,乍一看还是很登对的一对璧人佳偶。
哦,想起来了,那时候,少女春心荡漾,遇到一个可遇不可求的高富帅哥哥,还不得赶紧找个人炫耀炫耀,谁让徐冉一直都是她的挚友兼损友,这时候还等啥,千载难逢的机会,她马不停蹄,手不带歇,洋洋洒洒写了好几页A4,夹带那张相片,寄信告诉远在北京上大学的徐冉,说自己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哥哥,从此一个人再也不孤单了。
没想到徐冉居然还留着这张相片,白晓荷记忆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人生真是千变万化,6年前,她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女生,小鸟般偎依在江枫身边撒娇卖萌,整天“哥~”喊个不停,现在见面却形同陌路。
见白晓荷迟迟不出声。徐冉问:“怎么样?是他吧?本大爷过目不忘的本来堪称世界一绝呀!”当年他在北京收到她的来信,本来是很兴奋,一拆开就抑郁了,气的一个星期茶饭不思,夜不能寐。
他甚至都找不到理由质问白晓荷:为啥要找这样一男的来侮辱他?
这男的唇红齿白,一双桃花眼,嘴角微扬,一脸渣男相。满眼的不怀好意,不用掐指就知道,一肚子坏水。
“徐大爷,你说你无聊不?多少年前的相片了,还保留着?”
“本大爷乐意,等将来咱们都容颜苍老了,再看这相片,潸然泪下,忆苦思甜,有什么不好的?”
哼,留着就是为了了解自己的敌人,知己知彼,悬梁刺股,知道自己差在哪。顺便时刻提醒白晓荷,别忘了自己当年
“哟喂~徐大爷,这么多年了,你的成语还是用得不咋的嘛!”白晓荷笑话他。
他白白晓荷一道,表示不服:“用得不好又怎么样,可是我学的大无畏精神值得发扬,载入史册,永垂不朽。”
“得了,还永垂不朽,你咋不精忠报国?”白晓荷挥挥手,她不想关爱智障。躺回床上,背对徐冉,没料到怀着心事辗转难眠,到最后竟然失眠了。
哼~,白晓荷从床上悄然爬起,徐冉已经入睡,模样很安静。白晓荷悄悄下床,光着脚跑到书房找大头笔:让你害我失眠!
白晓荷微微露出奸笑,尽量放轻放慢动作,小心得跟夜里穿帐而过的小蚊子,如此细微的动作,眼看大头笔就要碰上徐冉不算细致,但还算光滑的脸,白晓荷忍不住露出笑声,轻轻地,只有自己能听见的笑声。
画什么好呢?乌龟?胡子?猪头?
徐冉啊徐冉,让你平时老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老娘今天要替天行道,治治你的锐气。画个猪头吧。
白晓荷扶着右手,让自己的手尽量不抖。
笔尖刚触碰到徐冉,两排浓密的长睫毛忽闪了一下,吓得白晓荷连忙缩回手,待他安稳了,笔尖又推上前,继续动笔画猪头。
笔尖轻轻上前,忽然想起上初中那会,同学都喜欢在自习课上画乌龟贴在前桌背后。徐冉也那样整过白晓荷,害白晓荷上台解题的时候成为全班同学的笑话,后来他被老师罚跑操场十圈。
现在白晓荷在他脸上画猪头,算不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白晓荷悄悄靠近他的脸旁边,月色很亮,透过玻璃窗户,轻洒进来。
空调的温度调得适度,徐冉两片薄嘴唇微张,露出微微的弧度,似乎在轻笑。白晓荷俯头,轻轻靠前,仔细听,感觉他在说梦话。
听了好久,也没听见他说啥,最后反而是白晓荷折腾累了,她捂着嘴,不让哈欠打出声音来,报仇的事情先放一放,把觉睡了吧。
轻手轻脚地爬上床,终于困了,明天还要早起,这一天天的,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