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身负奇遇（1/1）

那黑衣人大抵没有料到，破酒馆里的小小少年有勇气这般朝他问话。

他看了那捉襟见肘的少年两眼，开口：“哦，这是你的家？”

赵九怀里的花花全身发抖，可是花花四脚却往前扒拉着，全身狗毛倒竖。

“汪汪！汪汪汪——”

狗吠惊动了观音庙里的秦先生，他出来看了看。赵九屋前的黑衣人瞧见了他，他也瞧见了那些快跟夜色融在一起的人。

那黑衣人慢慢地、慢慢地从赵九身旁走过去，花花突然不叫了，瞪大眼睛盯着那个黑衣人，似是随时准备扑上去咬一口。

这黑衣人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是只好狗。”

然后，那人竟然一步去了三四丈远。

赵九木木地插好柴园门，回到屋里将门闩死，这才发觉背后冰凉。

一摸，衣裳都湿透了。

他生了把火，抱着阿狗坐在灶膛前，人和狗都有些乏力。

直到锅里的水咕嘟咕嘟冒出泡泡，赵九这才起身抓了把糙米，切了两个红苕丢进去煮。

锅里熬着粥，赵九还是担心秦先生。他悄悄把门打开一点，只见观音庙里没有生火也没有掌灯，黑漆漆的。

他不敢贸然出去，只得重新把门关紧。

夜，黑得跟锅底似的，赵九抱着阿狗蜷在床上，左翻右翻就是睡不着。

他竖着耳朵想听听观音庙那边的动静，听着听着眼皮儿渐渐打起架来。花花将头埋在赵九怀里，呜咽了两声也渐渐合上了眼皮。

也不晓得到了什么时辰，赵九忽然被外面的声音惊醒。花花也从他怀里抬起头来，一人一狗呆呆地望着。

“呲——”

“唰！”

“嘭——”

这响动，就跟秦先生故事里说的那些打斗一模一样！

啊，那几个黑衣人真的是坏人！

赵九心急如焚，抓了根木棒就想出去帮秦先生。花花死死咬住他的裤腿，坚决不让他出去。

赵九不敢打花花，又不敢出声，他便扔了木棒想从屋后爬出去。不想天上忽地一个霹雳，紧接着一个闷雷，震得赵九全身一抖！

“轰——隆——”

“噼嗤！”

雷声和闪电就像打在观音庙顶上一样，也震得赵九险些灵魂出窍。

他钻回床上用被子将自己和花花蒙住，那声音仍然清晰得很，赵九只得从被子上掏了两团棉花出来塞住耳朵。

花花吓得趴在床上一动不敢动，赵九收拾完自己赶紧把花花抱在怀里，也捏了两个棉团塞住花花的耳朵。

被子里一人一狗，瑟瑟发抖。

也不知过了多久，赵九昏昏沉沉地拔开被子，新鲜清冷的空气涌进肺腑，赵九渐渐清醒过来。

睁开眼，屋里却不知何时多了个人。

“啊！”赵九吓得从床上坐了起来。

那人轻声道：“别慌，是我。”

是秦先生！

赵九赶紧下床去摸火石，秦先生阻拦道：“不要点灯！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秦先生你受伤了吗？”赵九担心地问。

“我没事。”

秦先生的声音听起来跟往常没什么两样，赵九便放心地走上前去。

借着天光，赵九瞧得秦先生的面色不太好，两眼血红，好像是有种奇怪的光从里面散发出来。

这人的确是秦先生，但好像又不是，反正赵九也说不清楚。

他恭恭敬敬地站在秦先生跟前，关切地问：“先生，你真的没有受伤吗？我瞧他们都不像是好人！”

秦先生摇摇头，问赵九：“你想学武功吗？”

赵九毫不犹豫地点头：“想！”

“我这里有一本绝世武功的秘笈，现在我把他给你，但你须对天发誓，此生绝不能像向任何人走漏半句今日之事！半个字都不可以！”

然后，秦先生扯开衣襟，从胸膛上撕下一块皮来。吓得赵九不禁后退两步，却并不见秦先生身上有血流出来。

“你过来！”秦先生令赵九脱下上衣，将那块皮贴在他胸前，又割破手指在那块皮的边缘抹了一圈，那块皮就粘在赵九胸口上了。

赵九惊讶不已。

他赶紧用手去摸胸口，惊讶又疑惑地问：“先生，这是，这是……”

“这门武功传世已有数百年之久，但练成的只有两个人，我曾经与功成只有一步之差，然这一步已令我身坠地狱！”秦先生望着赵九道，“你我有缘，我不忍见这门绝世武功随我灰飞烟灭，遂把它传给你，你能否练得成就看你的造化了！”

赵九看了看胸前，疑惑地问：“可是先生，上面什么都没有啊……”

“月圆之夜对着月光就能看清了。”秦先生闭上眼，深吸了两口气，接着道：“赵九，你跪下！”

“扑通！”赵九记得秦先生的那些故事里都有拜师一说，于是他不待秦先生交待，埋头就磕了下去，“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三拜！”

“我于你并无授艺之恩，你不必拜我，但你必须牢记以下三点——”

“师父请讲！”

“第一，不得对任何人提起今晚之事！

第二，不得对任何人提起这张皮！

第三，不得对任何人说我是你师父！”

“这……”赵九想了想，又给秦先生磕了三个头，恭恭敬敬地道，“先生常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赵九发誓，此生绝不向任何人透露半句今晚之事，如有违背，定叫天打五雷轰，死无葬身之地！”

“赵九，你过来让我好好看看。”

“是，先生！”赵九起身走到秦先生跟前，眼前却突地一黑，瞬间就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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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模糊间赵九听到有人在呼唤自己。

“阿狗啊，阿狗！醒醒！醒醒！”

好像是阿爹！

“阿爹！”赵九一个激灵坐起来，这才发觉身旁围了一圈人。

他望了望四周，咦，我怎么躺在地上呢？

“汪！汪！”花花见赵九醒来，高兴得蹦上他的腿就往他脸上舔。

“花花！”赵九一把抱住花花不让它蹿上蹿下。

只听得身旁的人说：“你这孩子，屋里起火了，你咋不晓得呢？”

“是啊，连观音庙都烧了！你这孩子平常不挺机灵的吗，怎的就在路边睡着了？”

“你们说什——”赵九惊了一下，拔开人群冲出去一看，就见眼前倒塌着一片黑漆漆的废墟。

他爹赵六毛留给他的两间屋子已经化成灰烬了！

“啊！”赵九跌坐在地上，又不自觉地望了眼观音庙，只见那儿也只剩下一堆残砖破瓦了！他下意识地摸摸胸口，那里似乎比身上其他的地方要厚一点点。

难道，难道昨晚的事是真的？

“那秦先生……”

“没了！庙里只剩一幅骨架，什么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