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恶果？（1/1）
有危险！那个小人类有危险！他叫……他叫什么……林，林有危险！
自己送给他的羽毛被使用了，他感应到羽毛所处环境的恐怖力量了。
告诉，得告诉涛！
“加百利？你怎么了，是又疼起来了吗？”张涛被加百利垂着头拉住袖子，便紧张的问道。
这几日，加百利的身上不断出现裂纹，不断的有血从裂纹中渗出。
加百利不愿意让张涛仔细去查看他背上，翅膀上的裂纹，不过不看张涛也知道，那其实是一只只正在缓慢挣开的眼睛。
张涛只在加百利呼痛时，默默的抱着他，一遍遍告诉他，自己会陪着他。
加百利清醒的时间在不断减少，大部分时间都耷拉着翅膀窝在张涛身边。
偶尔会提起其他支柱级，世界树已经崩溃了，她所管辖的区域正在尽数失去未来，走向陌路。
吞噬掉梦魇的恶支柱正在大开杀戒。
他作为善支柱，已经是唯一还在苦苦坚持挣扎的支柱了。
他的确坚持的很久，张涛想到，他比别的支柱级还多坚持了很多天。
在他彻底失控后，才是怪谈面板所倒计时的最后的时间。
加百利混沌的脑子里塞满了各种痛苦的回忆，以及曾经他倾听了太多年的各种声音。
那些声音来自于一个个祈愿，却因为失衡而扭曲成各种恶语。
他一手捂住头，他在努力的捕捉那个挤在脑海中的不起眼的名字，林，他牢牢抓住这个字，然后艰难的将他说出。
“林……”
“张书林吗？你想他了吗？”张涛轻轻拍着加百利的后背，温声问道。
他们此时所处加百利的怪谈域，因为失衡，他开始控制不住的扩展自己的怪谈域，周围的空间出现扭曲与裂纹，也就隔断了张涛与外界的联系。
所以张涛也没有感应到自己送给张书林的力量被触发。
而且，他知道京都是安全的，不知道，张书林会为了自己的亲人，走入那十座化为万葬岗的城池。
“林……”加百利有些着急，但混沌的大脑让他无法再说出其他话语，他发出一声痛苦的呜咽。
他的模样脆弱极了，张涛也跟着心疼，见证善的堕落与挣扎，是件令人难过而心痛的过程。
“等我们好了，我们就去找他好吗？加百利。”
不，我们……或许来不及见到他了……
加百利捂着脑袋，那个名字被其他黑色的记忆掩埋，他死死抓住张涛的衣袖，就好像在揪着自己的救命稻草。
?
巨大化的猫又跑的很快，好消息是他们很快跑出了无人看守的城门，坏消息是，他们还需要经过三个被屠戮的城池。
而就在进入最后一个城池时，那里不止有血肉相缠的怪物，还有漆黑的无处不在的黑影，那些黑影无处不在，猫又被他们一点点缠住身体，黑影化为的利刃将它割的遍体鳞伤。
张书林身上的属于张涛的力量已经非常微弱，他将世界树的树叶压在猫又身上一处深可见骨的伤口上。
树叶发出淡绿的光，将其治愈。
而原本快消散的金黑的力量突然暴涨，狠狠将一片比之前任何一道攻击都要可怖的血影扫碎后，然后归于寂灭。
猫又几乎脚软的趴在了地上，那道血影似乎受了重创，但是不妨碍她重新凝聚，一个妖冶绝美的女子提着红裙，出现在他们前方。
如果不是神明的力量，刚刚，他们就会被这女子击碎。
猫又整只猫都怕的匍匐在地，那是种深恶的恐惧，这就是传闻中的，新晋支柱级，恶支柱，“猩红”。
不，现在应该是“猩红梦魇”……
张书林感觉到猫又的紧张，他也跟着紧张起来，抱紧了怀里的兆雪。
保护他的力量在与“猩红梦魇”碰撞后，终于耗尽。
如果，把兆雪身上的羽毛放回张书林身上，或许还有可能让他活下去，猫又一边害怕一边想到。
他对人类是没有什么感情的，除了那位比大妖还要大妖的张涛以及这个傻傻的小书生。
所以，猫又想的是，保全张书林，将羽毛从这个婴儿身上想办法转移到张书林身上。
他当然明白这样做被张书林发现的话，自己会被他讨厌死的，但是，猫又只想要他活着。
在恐惧的本能已经完全占据了他的脑子的情况下，他第一时间不是想着自己逃命而是保全张书林，这已经很不容易了。
然而，张书林就像是看穿了猫又的想法一般，拍了拍他毛茸茸的脑袋，垂下眼眸：“这个是不是和加百利一样厉害的存在？”
魏灵伊歪歪头，看着面前这于她而言如同蝼蚁一样的三个生灵，好奇怪，他们不怕自己么？
魏灵伊只是来检查一下屠城情况的，她的力量会将人化为只知道杀戮与死亡的血肉空壳，这样没有思想只会扑杀的东西总是会被狡猾的人类骗过去。
所以她是来查漏补缺的。
遇见什么样的生灵于她而言没有区别，即使这个生灵差点将她重伤到无法凝为实体，即使这股力量来自于她作为支柱级后最深刻的执念。
魏灵伊眨眨眼，这样美丽而强悍的力量自然只能来自于她的白白。
等自己完成了那位神明的任务，她们应该就能很快相见了。
杀死面前这些胆敢使用祂的力量的小虫子，让魏灵伊兴奋了起来。
而感受到魏灵伊越发强大的威慑力的猫又，胡子颤了颤：“准确点说，她相当于两个加百利，张书林，把羽毛戴在自己身上！快！”
他话音落下后，立马就后撤，原地留下三个一模一样的猫又。
这是一种幻术，逃命的技俩。
魏灵伊露出兴奋的笑，她红唇微勾，整个人如同一道暗色的血影，击碎所有幻象，下一刻，伸手拽住了猫又一条尾巴。
猫又发出一声尖叫，被硬生生拽停，而他背上的张书林猝不及防被他突如其来的刹车给甩了出去。
张书林紧紧抱住襁褓，重重摔在地上。
血色如同附骨之蛆纠缠进猫又的身体，疼痛暴戾开始吞噬猫又的神志。
他甚至来不及用幻术将羽毛转移到张书林身上。
在支柱级面前，哪怕这位支柱级只是用一种逗小猫小狗的玩乐心态，他们也无法反抗分毫。
张书林浑身剧痛，他感觉自己一定摔出内伤了，兆雪在他怀里哇哇大哭。
他艰难的低头看了一眼，柔和的银白的光像一个罩子保护住了兆雪，这就是加百利的力量。
张书林一边庆幸，一边再次抬眼时，血色已经弥漫上了他眼前的整个世界。
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他的思绪无比纷杂，却有几丝异常清晰。
他对不起猫又，如果猫又不跟着他过来就好了……
好可惜，说好了要给加百利名字的，他好像要失约了……
涛哥还好吗，好想他……
兆雪怎么办，她还这么小……
父亲母亲，对不起……
?
张涛突然睁开眼，感受到了一瞬间的心悸，心脏好像被一只大手捏了一下。
他看了看周围，是铺天盖地的白羽，加百利猩红着眼，守在他的身侧。
他刚刚是搂着加百利睡过去的，显然加百利先醒了，却不想吵醒他。
不过张涛看了看他死死捏住的自己的衣袖，怀疑他再不醒，加百利绝对会把他弄醒。
因为此刻，他正不停掉着眼泪，不停重复着一个字。
林。
他每重复一次，身后的羽翼里藏着的眼眸与人脸便会挣扎着清晰一分。
就好像他在透支自己的其他记忆，来记住这个字，并向张涛传达这个字。
张涛突然感觉到不安，加百利重复张书林的名字或许不是想他了……
张涛猛地站起身，加百利此时终于松开了他的袖子，张涛试着向前跨出一步。
加百利的怪谈域不知何时早就是敞开的状态，张涛回头看了一眼，加百利又用翅膀把自己团了起来。
似乎在无声的驱逐着他。
张涛按下心中的慌张，稳着声音说道：“我去去就回，等我，加百利……”
彻底走出怪谈域，张涛开始闭眼感应自己的信仰印记，在这个世界，他只使用了一次，而那唯一一次，就在张书林身上。
再次挣开眼时，张涛的身形一晃，已然在飞快的朝着一个方向移动。
他留在张书林身上的印记，被重创了，里面蕴含的力量尽数耗尽。
张书林遇见危险了！
所以加百利不停的提醒，是想让他去找张书林，因为加百利也给过张书林羽毛，他能感应到一些。
怪谈域早就大开，就是希望，即使自己失去了理智，张涛也能畅通无阻的离开，去找张书林。
【张涛：怎么回事，张书林不是应该在京都？】
【：在现实的命运轨迹里，张书林去翼城接姐姐张婉怡的路上，死于屠城。】
在这个幻境里，张书林也走上了这条路。
张涛心知幻境更改不了除张白白两神命运以外的现实，但仍旧止不住难受。
如果，他当时没有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出手去阻止魏灵伊的屠城之举，是不是，张书林就可以不用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