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已经是高中生了（1/1）
9月1日”对于某一个群体来说是一个重要的日子。没错，就是开学。
我叫楚铭斋，是个高一新生，没有什么特长和爱好，硬要说的话，特殊能力算特长吗？比如意念去移动物体之类的或是读心这样的超现实能力，这些能力常人可能称其为超能力吧。曾经有人给了我一个定义，有异能但仍有个人意志的为【异能者】，有异能但丧失人类理性与情感的被称为【崩坏者】，也许我算是【异能者】吧。
大概是我六岁的时候，家里发生了一场离奇的爆炸，父母还有刚出生的妹妹不幸去世，我却侥幸活了下来，后来被我的舅舅收养。
正常的故事情节应该是主人公家破人亡，于是他发奋图强，用功读书，之后考入清华北大……但是，很遗憾，生活不是一本爽文。我作为初中生的时候也已经尽自己最大努力去学习了，认真做完作业，偶尔刷刷题，我的努力也只能是这种程度了，那种一天只睡四个小时的恕我真的做不到。之后便考上了这所Y市第九中学（一所普通的高中，在本市公立的普通高中里排名的话应该是倒数第三）。都说上帝为你关上一扇门，就会为你打开一扇窗，被剥夺了一样能力就会被赋予另一种能力，我没有读书的才能，也没有超好的运动神经，也没有出众的容貌与形体，只剩会使我的平凡生活也可能发生崩坏的异能。为了保障我的平凡生活，我选择隐藏，以至于我的能力至今也没被他人发现，即使是我现在唯一的亲人，对我极好的舅舅也毫不知情，这也是为了规避一些麻烦，因此我也有了一套自己的行事方式——【自己避免麻烦不给他人制造麻烦】。
虽然和那个人给我的要求不同，但毕竟我既不是正义的英雄，也不是灭世的魔王，更没有作为所谓崩坏【崩坏者】的崩坏的义务，我没有什么太大的欲望，无论是物质上的，还是精神上的，不需要顺水推舟，但也不要波涛汹涌，我只想风平浪静地活到死去就心满意足了。
关于那些叫做【崩坏者】的妖怪，我一般情况是不予理会的，除非是有攻击性，会伤到我和我附近的人并破坏掉我平静的生活时，我才会出手祓除掉他们，所以我是不会特意主动出击去猎杀【崩坏者】，那个叫做【灵魂能力】的异能我也是能不用就不用。
为了满足好奇心那本叫做《异类事件簿》的书我当然是去翻阅过的。怎么说呢？类似于概念科普加各种故事的汇编吧。按照上面的说法在【崩坏】过程中存活下来成为【异能者】的人会觉醒一种名叫【灵魂能力】的异能，觉醒时能力的名称会自然而然出现在脑中，所以按它的说法我的【灵魂能力】叫做【意念动力】和【心灵读取】。同时，还可以使用一种叫做【灵能】的一种能量，似乎是使用异能的前提，还有什么【灵子】、【魂质】之类的。这类力量如果给那些品性高尚的人，或许可以让世界变得美好些吧，给一些恶劣的人的话毁灭世界也说不准，不过给我这样的人最多也就是拿来独善其身吧。
因为我的家在学校附近，骑自行车只要五分钟左右就可以到学校，所以我不需要住校。
“高一（3）班 一号教学楼一楼。”
我在架空层停完自行车看着写着班级信息的宣传栏。我径直走向一号教学楼，到教室门口我停下来向里面张望了一番，发现了一个对我来说是个极好的位置，在离门最远的一列的最后一个位置，坐下来左手边是墙和窗户，因为这个班级只有37个人，因此我的右手边正好没人，这个位置对于阴郁孤僻的我来说简直是洞天宝地。我毫不犹豫地走了过去，坐了下来。懒懒散散地用左手托住脸颊。
到了的人，要么也是和我一样在发呆或环顾四周，要么就是看书打发时间。不过，不一样的是我可以看到他人的内心世界。关于【心灵读取】，这是我在初中时期突然觉醒的能力，正如字面意思可以读取他人的想法和记忆，但也只能读取，无法控制他人或是篡改记忆，并且读取的局限也很多，如果不是对方正在想的东西，难度就会很大，毕竟要像翻字典那样一点点地找。但是，我对这些人的过去完全没有兴趣，所以是不会发动能力的。
刚获得这项能力时，完全可以用失控这个词来形容，因为不会控制也不理解发动条件从而经常会无差别读取他人的想法和记忆，但过多而杂乱的信息等于负担，大量的信息使我的大脑像一个被吹鼓即将要爆炸的气球，其中最多的就是负面情绪，这些负面情绪似乎对我也产生了一定的影响，导致有一段时间老舅以为我得了自闭症。之后通过不断的练习和理解，终于是明白了触发条件，大多数情况下这个能力已经可以通过自己的意愿发动和关闭。关于触发条件，似乎被强制设定为长时间的目光接触或产生直接接触（如没有带手套的手碰触到脸之类的，如果有手套之类的隔绝物则无法发动），这种触发条件是必然的，完全不由我的意愿控制，读取的内容是什么以及有多少似乎是由被读取者当时的心理情况和内心世界的成分分布来决定的，即使练习了很久，一旦触发我最多也只能做到一定程度的拒绝，来中断读取，避免是不可能的。但练习的成果还是有的，如果只是浅层记忆或是当时想法、情绪之类的，就算不发动【心灵读取】，只要是在我的视线范围就可进行有序地感知、读取以及一定程度的查找，完全不会对我的精神产生影响。
焦虑、无聊、兴奋之类的，目光所及之处，大家几乎都是这样的情绪。但除了一个女生，她坐在第三列第四个座位，又黑又直的长发，明亮澄澈的眼睛，这么好看的女生自然有很多人围了过去试图和她搭话，她也是一直面带微笑地回应众人，明明有这么多人，但我却从她身上感受到了类似【孤独】的情感，虽然很淡，但确实存在，并且反常的是我读取到的内容很模糊，这是从未出现过的，即使只是进行浅思想的【心灵读取】也不应该是这种若有若无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像是睡觉做梦，醒来之后想表达却表达不出完整含义一样。算了，一直盯着人家看也不礼貌，我便把头转了回去，从包里拿出一本用来掩饰我的百无聊赖，六年的经验告诉我，陌生人是不会来打扰一个正在专心看书的人的。之后应该是正常的流程，学生到齐，班主任自我介绍一番，同学自我介绍，排队，集合，校长演讲，学生代表演讲……本来这将是一个安稳的阶段，只要不惹事，就不会有麻烦，但有时麻烦会自己找上门来。
前几天老舅跟我说我即将要去的学校里有他的熟人，会让他关照关照我，并且这个人我也认识。那时我在看书也没往心里去，更没发动【心灵读取】。当同学到齐后，走进了一个男人，一米八五以上的身高，头发像刺猬一样，双手交叉抱于胸前，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我默默把头埋了下去，这家伙就是老舅说的熟人，他叫李啸，是个高中体育老师，这家伙跟个野生动物一样，运动神经好的要死，但又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傲慢。话说不会让体育老师做班主任吧？
“喂，小崽子们给我打起精神来。老子叫李啸，是个体育老师，也是你们的班主任，叫我李老师也行，但那样太死板了，我不喜欢，叫我啸哥就好了。为了更快地熟悉对方，你们也来自我介绍一下吧。那么谁先来？”
班里一片寂静，后排的几个大高个似乎也被震慑到了，这也正常，毕竟有哪个老师自我介绍时会自称“老子”。
过了一会儿，伴随着一个举手，一个温柔的声音打破了沉寂。
“大家好，我叫上官澄夜，澄澈的澄，夜晚的夜，擅长小提琴，因为喜欢各种有趣的故事，所以平时喜欢看和漫画。希望能和在座的各位交朋友，那么今后也请大家多多关照。”
流畅又沉稳的发言配合上可爱的外表再加上温柔的声音，这简直就是教科书般的自我介绍。多亏了她才打破了这份压抑的沉寂，哦，对了她就是刚才让我觉得奇怪的“孤独”女孩，没想到会主动来打破这种僵局，真是厉害呐。
因为她的开头，大家也都开始了，不一会儿压力到了我这边。
“呃...我叫楚铭斋，嗯…没什么特长，比较喜欢一个人看书。就这些。”
我说完便坐了下来，教室里不出意料地响起了礼貌性的掌声。
“好，自我介绍应该都做完，嗯……第一个做自我介绍的那个女生，叫澄夜对吧，感觉你的能力应该不错，那么就你来当班长吧。”李啸看着一份文件说道。
诶！中考有660分！我记得这一次中考即使是最好的一中，分数也就650分吧，那为什么要来这里？可能是为了不住校吧。
我读取了李啸的思考，他应该是在看类似于学生资料之类的东西，估计是看到这个叫上官澄夜的女生不但分数那么高，也挺擅长交流的，在加上因为是首个发言，所以才想让她当班长吧。
“欸，我当吗？这……”澄夜有些困扰地说。
“你们有意见吗？”
李啸说道。
他应该是认为澄夜是在顾虑大家是否会认可自己吧？所以帮了她一把吧。
“当然没意见。”
“是上官同学的一定没问题。”
班上响起了各种各样赞成。明明是第一天而已，这就是人格魅力吗。
“好了，那么你还有问题吗？”李啸看着澄夜说道。
“嗯，好吧。”澄夜边说边慢慢弯腰鞠躬，“谢谢大家的支持，不会辜负你们的认可的。”
“好了，应该还有十来分钟才去集合，你们之间好好接触一下吧。”
李啸看了眼手机说道。
我也是松了一口气，因为这家伙出现总没什么好事，正这么想着，抬头一看，发现径直向我走来，松了的一口气瞬间回去。
“呦，这不是阿铭吗？好巧啊，你也在这个班级啊。”
李啸走到我位置旁半弓着腰一脸坏笑地说。
“是啊。真巧啊，李-老-师。”
我故意用生硬的语气回应道。
“还是这么冷漠啊，小心找不到女朋友哦。”
“我记得阳光开朗的某人应该30了也没有女朋友呢？”
“烦人！明明是29，我那是不想找，我这么好的条件怎么可能找不到。”
李啸发觉班级过于安静且感受到奇怪的目光，于是转过头对他们说：
“喂，你们干嘛这样沉默，你们继续聊你们的。”
班上又恢复了各种各样的交流声只是略显机械而已，应该都在讨论李啸吧。
我本打算继续看书，但李啸却一把把书抢走。
“你舅让我关照你一下，曾经老同学的拜托我可得好好执行呀。你说对不对啊？阿铭。”
“嗯，对对对，可以把书还给我了吧，帅气又受人欢迎的啸哥。”
“嗯，早这样就对了嘛，话说你小子应该连一米八都没有吧，干嘛做这么后面。看你也挺寂寞的，怎么样要不要哥给你换个位，那个澄夜和你正好互补，又阳光又温柔，正好和冷漠阴沉的你相反。“
我下意识看了澄夜那边一眼，周围的男生和女生都在找她聊天。
“澄夜，澄夜，知道良口三三吗？“
“《夏目友人帐》的猫老师嘛，那本轻真的很有趣还有动画，有各种有意思的妖怪，故事也很治愈。“
“上官同学，喜欢古典吗？“
“《聊斋》和《搜神记》应该算吧？这两部我挺喜欢的。“
“上官同学明明是个女孩子，却这么喜欢灵异故事呢。“
“这些应该算是志怪吧。“
………
“不必了，我挺喜欢这个位置的。不劳您费心了。”
况且她们已经混熟了，应该谁都不会愿意和我换吧。
“唉，果然还是老样子，封闭内心，独来独往的生活还没厌倦吗。”李啸叹气道。
李啸这个人应该是我认为这个星球上最坦率的人之一了，他几乎没有什么内心世界，说的和心里想的几乎一致，按理说心无城府的人应该很难在这个复杂的人类社会好好地活下去，是我想得太黑暗了吗？他可以这样活着，原因真的很难想，我猜可能是因为童年以及迄今为止的人生都是一片光明才导致有这么开朗却又有些霸道的性格吧。但他这个人怎么说呢，有时因直言不讳让人讨厌，有时又因真诚让人喜欢。不过，这家伙的出现，应该会使我的生活不再安稳了吧。
“请高一新生前往体育馆进行入学仪式。”广播喊道。
“好了，之后再好好交流，现在可以出去排队了。”李啸停止了和我的对话并对全班说道。
大家也停下了交流，出去排队，我也跟着人群出去。
“你好啊，楚铭斋同学，那个…我想问一下，我们是不是在什么时候见过？”
一只手拍了下我的肩膀，我转过头一双澄澈的眼睛伴着一抹微笑看着我说。
“诶？”
我很疑惑，因为我几乎不怎么出门，应该也不是同一个初中的才对，那为什么会见过。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确实有些莫名其妙了。”
“你和李老师是什么关系啊？感觉你们非常的熟呢。”
我们并排走着。
“啊~那人啊，他是我舅的朋友，所以我很早就认识他了。话说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刚才不是自我介绍过了吗？‘楚铭斋，喜欢看书’不是吗？”
“你记性还真好呢！我就没记住几个。”
“刚才看你们的对话，我还以为是哥哥之类的家人呢，不过你们的关系真的很好呢。”
诶，她对关系好是不是又什么误解。
“……嗯，还好吧。”我顺势回答道。
突然，我的右肩被拍了一下，我转头看看没人。这时一只个胳膊勾住我的脖子。
“吼，好久不见啊，小斋，澄夜怎么样？是不是很有趣……”
这个人叫路梓萌，我的初中同班同学，我不是很清楚自来熟是怎么定义的，总之，我姑且认为自来熟就是像她这样的吧，记得这家伙第一次就是这么和我打招呼。我转过头，果然，她的另一只胳膊勾着澄夜的脖子，明明刚才认识，路梓萌这家伙却可以表现的像深交多年的老友一般，不得不说这也是一种很厉害的才能，至少是我这辈子一定无法拥有的才能。
“这样真的不会造成什么困扰吗？”我用着类似我过去那套说辞。
“啊~小斋你又来了，不要这么冷淡嘛，我和你都认识多久？并且我和澄夜简直就是一见如故，所以这样也没关系吧。”
“那个…铭斋同学，我觉得这样也挺好的，至少我认为在一个陌生的环境能够快速和人搞好关系挺重要的。还有，虽然说‘朋友’一词并没有固定标准，而且一般来说当想说‘可以做我的朋友’时侯，一般来说就已经是朋友了。但，我还是想说，铭斋同学，我可以做你的朋友吗？”澄夜一脸认真并且诚恳地说道。
虽然我无法读取她的内心，但是情感还是可以感受到的，我完全可以肯定这不是虚伪。
除了老舅外这是第一次从陌生人那里感受到这种感情。人总是会对未知的事物感到敬畏和恐惧，对这份不知用什么词才能描述的澄澈，我却感到了不适。因为在刚获得这份能力时，我不知如何控制，周边的人的内心甚至时来自过去的记忆全部被迫一览无遗，所以在某种意义上，我也算是阅人无数了，有亲缘关系的人之间都可能会有对对方的恶意，更何况陌生人之间。人与人之间的冷漠和虚伪让我不得不远离。如今因为她的出现，打破了我以往的认知。
在我低头思考原因的时候，澄夜把脸凑近，歪着小脑袋看着我，突然的靠近吓了我一跳。
“怎么了，是不是很莫名其妙，觉得困扰的话……”澄夜说。
“他肯定已经溺死在幻想中。”路梓萌坏笑着说道。
“才没有，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我有些紧张地反驳道，“我非常愿意有澄夜这样的一个朋友。”
“喂，校园青春剧一会儿在演。我们要走了。”李啸在门口喊道。
我们加快跟了上去。
我依旧在回忆过去的一些事便无视了他的话走了出去。路上也有人来问我和李啸的关系。我也就是用回复澄夜的话简洁地回答他们。
不知是因为那次事故还是我天生就是这般孤僻阴郁，过去几乎没有人会想和我交朋友，自己也不想交朋友，算是一种双向背离吧。
在之后的各种演讲中，我也一直在想澄夜给我带来的异常。无法读取的原因是什么呢？还有她那个突兀的发问，我们似乎从来没见过才对，但是为什么被她这么一问，我竟然也零零碎碎地回忆起了一些记忆，好奇怪，这些不可能是我记忆才对。应该是【心灵读取】的后遗症吧。
入学仪式结束后，回到教室，李啸拿着一张纸进来并贴在了黑板一旁的公告栏上。
“感到高兴吧！你们进高中的第一节课就是我的体育课。午饭记得多吃点。”李啸说完就走了。
班上的同学议论纷纷，有疑惑的，也有高兴，但我不觉得这是个好的开始。因为李啸，平静的生活绝对会离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