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念伏此岸】（1/1）
一件烧焦的皮衣从烟雾中飞出。
“这家伙...嘁，算了，正事要紧。”
Phantasm（幻觉）站在楼顶，拍掉白衬衫上的火星，往马戏团帐篷飞去。
游乐园西门口
龙朔把柳梦雪放下让她靠着墙壁坐着，然后摘下面具藏到衣服的内袋里并打电话给柳梦雅。
过了一会儿，他们赶到，柳梦雅紧紧抱住柳梦雪。
“那个人呢？”苏悦问道。
“那个人？哦，那个奇怪的面具人吗？他把这个女孩子放下就离开了。”龙朔说。
“这样啊。”
“带她去紧急治疗一下吧。”龙朔转过身说。
“你是还要去干什么吗？”柳梦雅说。
“嗯，那个面具人让我到远一点的地方去报个警。”
“远一点的地方？”
“嗯，无线电波似乎发射不出去，电话好像也只能打给这附近的人，像是被什么东西罩住了一样。所以他让我尽可能的跑远一点去联系警方。你们先走吧，大多数人估计都在北门。”
“你也可以和我们一起过去啊。”
“不了，按那个面具人的意思是西方向是最快能脱离干扰的方向。”
等到他们都走远了以后，龙朔再一次戴上了面具。
时间回到楚铭斋与上官澄夜击败夏觇的部分
“这个难道是...灵钻。”楚铭斋说。
“看样子是涨知识了，和枫山那会儿一脸无知完全不一样了呢。”Phantasm（幻觉）把玩着这颗旋涡状的灵钻。
“你又要干什么？”
“做第二个任务，二次【崩坏】。”
她将手伸向空气中，顿时出现一条蓝黑色的裂缝，她从里面拿出一把石剑，其末端嵌着那颗蓝色正方体灵钻。
“看一下是否可以成功！”她一剑刺向夏觇的胸口。顿时，从胸口附近开始出现裂纹，这些裂纹一边扩散一边变深变大，体内的灵魂没有散逸出来，但是却像黑洞一样不断吞噬着这附近的灵子与魂质，逐渐表层形成了一层【茧】。随着Phantasm（幻觉）把剑抽出，【茧】也出现了裂纹，当【茧】的崩坏的那一刻，爆发出巨大的冲击，我背过身挡住冲击波。等到冲击结束，我回头一看，地上只有在不断消失的一层魂质。顿时，一股寒意传来。
“愿！”
我下意识唤出灰色唐横刀格挡了突如其来的战斧攻击。
好重。
我集中力量弹开攻击，同时抓紧澄夜利用念力向后移动。我瞟了一眼Phantasm（幻觉），防止她趁机攻击。
“放心放心，为了控制变量，我是不会来干涉的，我还要记录过程呢，没空搞偷袭。”Phantasm（幻觉）翘着二郎腿坐在路灯上。
我望着这个身形巨大、外表如同马戏团小丑的恐怖生物，它左手是启动着的电锯，右手则是一把双刃的战斧，两只脚仿佛像是两个稻草人，走路的声音也像木棍碰撞地面的声音。
只能姑且相信她不会偷袭了，这样的怪物，是甲级的吧。
我发动【空间转移】带着澄夜瞬间来到了左侧建筑的顶端并放下她。
“铭斋！后面！”
澄夜扣动扳机，连开数枪，可是那个怪物却用电锯精准的劈开了那么小的子弹。
“愿！”
我幻化出长枪挡住砍过来的斧子。
现在的情况下就算澄夜没受伤，以普通人的移动速度也很快会被追上，别说进攻了，我防御都快防御不住了，体力早就已经透支了。
小丑崩坏者的眼睛闪烁了一下，我们的四周突然出现数十个漂浮着的气球，每一个都具有巨大的灵能。
“来不及了。”
楚铭斋瞬间在上官澄夜周围生成灵子屏障，，气球的爆炸接踵而至，上官澄夜的灵子屏障勉强撑住，楚铭斋以肉身接下攻击，身上冒着白烟用长枪撑着身体不让自己倒下去，但是眼神已经黯淡了很多，他很快就要失去意识了。
小丑高举战斧劈向楚铭斋，上官澄夜本能般跑向前撞开楚铭斋，顿时，鲜红的血液喷出，上官澄夜张了张嘴似乎说了什么。
“澄夜......”
楚铭斋黯淡的眼神里闪过一道绝望和惊恐。
“骗人的吧。”
澄夜随着玻璃渣掉了下去，楚铭斋抬手想要使用念力的时候，小丑崩坏者一脚将其踢飞了出去，将其打进了一栋建筑里。楚铭斋原本勉强愈合的伤口全部撕裂了开。
“抱歉，铭斋，我好像...不能在看着你了。”
楚铭斋回忆着澄夜最后说的话。
他摸了一下腹部渗出血的伤口。
“好痛啊，十六岁...真的是这样的吗？”
楚铭斋缩在墙角，这是他第一次因为委屈而哭。
“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啊，我只是想要最普通的生活而已，我已经都不剩什么了，却还要继续让我失去吗？”楚铭斋抽噎着。
“是啊是啊，凭什么啊，明明都没有给你什么，却拿走了你那么东西。你的同龄人晚上回家就有母亲制作的美味饭菜，有同学可以侃侃而谈；而你只能独自打开冰箱，思考着一个人还有没有吃饭的必要。他们苦闷、烦恼了也会得到帮助，有家人的陪伴和关心；而不是爆炸、残破的衣服、浑身的伤口，身体因为伤口而痛得连站都站不住的时候，还要看着自己认同喜欢的人死在眼前。童年尽是不公、偏见和暴力，事与愿违如同苍蝇蚊子一样萦绕在你身边。”
“是我真的不配获得幸福吗？那为什么还要让我活着？看着我在不幸中半死不活就这么开心吗？”
“世界只会欺负温柔善良的人，一个恶人做了一件理所应当的事，周遭的人却会称赞，说他是浪子回头；一个好人不小心做错了一件事，他人却说这是本性暴露。”
“直到善良的人生气了，他们才会让步，只有失去了，才会真正明白一件事物的价值。”
“人之初，性本恶；入于世，恶更黑。就是此般下贱之物。因为需要笑而笑，因为需要哭而哭，眼球干瘪了，也流不出一滴澄澈的眼泪，人类的本质就是崩坏的，崩坏者又算得了什么呢。”
“澄夜如果当时不救那个小孩就好了......至少...她这样好的人不用受难。我现在还能做什么呢？”
“如果不知道做什么的话，不妨破坏一切吧。”
“好像...是的呢，这里好像...已经没有我要保护的东西了。”
那个声音巧妙地动摇了楚铭斋的内心，灰色长枪也在这个时候消失了。此时的他双目无神，满面尘灰，因为眼泪的问题，出现了两道深深的泪痕。他魔怔地站了起来。
那个小丑崩坏者也跳了进来，举起巨斧就要给楚铭斋最后一击。
“肤如霜，瞳如镜，夜幕比黑更黑；灵子集，魂魄碎，崩坏至，【念伏此岸】。”
在巨斧要砍到楚铭斋时，无论如何都挥不下去了。
楚铭斋包裹着一层暗灰色的灵幕，脖颈处不断有裂纹开始蔓延上来，裂缝中奇怪的魂质散逸出来包裹住全身。
他仅仅是一个抬手握拳的动作，小丑崩坏者便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扭曲。
“【念伏此岸】”
周围的重力突然剧增，天空的云朵受到一股引力以螺旋状汇聚起来变成了阴暗的乌云遮蔽了太阳，伴随着这一股压抑，如同夜幕般降临。高楼承受不住突然的重力开始下沉，楚铭斋稳稳地站在下坠的地板上。一阵清脆的碎裂声，他的瞳孔出现了破碎状的裂纹，同时表面那层物质开始剥落。如同灰烬般淡灰色的头发迎风飘舞，惨白的皮肤如同冬至的白霜一样，但是指甲指尖的部分则是比墨水还黑的黑色，手腕还是惨白色，中间手掌手背则是黑与白之间的渐变色。他面无表情，但是那双有着裂纹瞳孔的眼睛给人一种高傲，那是一种瞧不起一切，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高傲。
“哦！终于开始了吗？人类千年的恶意，残存于世无法消除的污垢，代表无尽的暴怒与怨恨，三垢之一，【嗔】。”
小丑崩坏者借助空中的碎块冲向楚铭斋。
“我现在很烦，请不要打扰我，好吗？”
他握拳转动手腕，小丑崩坏者整条右手臂连同战斧一起扭曲压缩直到到被破坏后消失。但是它依旧飞向楚铭斋，它挥动着电锯砍向楚铭斋，但是在靠近楚铭斋时，似乎有一股十分强大的力量拉住了它的整条手臂，无论如何电锯都无法在靠近楚铭斋。
“看来是不愿意。”
仅仅是一个眼神，小丑崩坏者就开始以超越自由落体的速度向下坠落。地面被砸出了一个大坑后它依旧继续在下沉，深深地嵌进了地里。
楚铭斋缓缓降落到地上，右手握拳积蓄灵能朝着它的脸狠狠地砸了下去，看到它被攻击的位置凹陷了下去，一股莫名其妙的喜悦涌了上来，楚铭斋一拳一拳地砸下去，他嘴角一点一点的上扬，那是一种享受的表情，是楚铭斋最讨厌的、代表暴力的享受。他一直攻击着，直到它被祓除后灰飞烟灭为止。
“死了吗。”楚铭斋又恢复了面无表情。
“这就是不被任何事物约束，代表无限暴虐的【念伏此岸】吗？连甲级崩坏者都可以这样轻易杀死，真是可怕。”
“Phantasm（幻觉）。”
楚铭斋抬起手，在路灯上的Phantasm（幻觉）就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一样浮了起来。
好奇怪？这样的感觉...不对，这不是Phantasm（幻觉）。
我解除念力，她自由落体了下去。
“是普通人，。”
我高速飞了过去接住了她。
“澄...澄夜！”
“诶~居然被发现了，本来还想看你亲手杀死你喜欢的人呢。真遗憾。不过也证明了你一但使用了【念伏此岸】就无法使用其他灵力了吧。”Phantasm（幻觉）在一张咖啡桌上坐着。
我...我刚才干了什么？这些是我干的吗？
我看着四周的深坑和倒塌的建筑，努力回忆着。
我握住澄夜的手，虽然她现在双手冰凉，但是还是有微弱的脉搏。
还有比我更愚蠢的蠢货吗！没去确认澄夜是否还有一口气，竟然在做泄愤这样毫无意义的事。医院...没错，快去医院......她...她还有救。
我站起身来，想要使用【空间转移】，但是即便我能够感知到附近的空间但也无法发动瞬间移动。
“飞过去也来得及。”
“我可不会让你走哦。”
Phantasm（幻觉）手持一把匕首从后面攻击楚铭斋。
“不要妨碍我！”
注满灵能的匕首瞬间被一股无形的扭转力拧成了铁丝，Phantasm（幻觉）也被震飞了出去。
“哎呀呀，真痛啊，面对无上念力连增强灵幕来解除念力的时间都没有，不过，这一次我找的不是你。”Phantasm（幻觉）抬起左手，那只手腕口朝外，像是被扭断了一样。
她刚才触碰到我了！我的注意力全被她右手的匕首吸引了过去，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左手。
“就让我来帮你一把吧，嗔！”
她抬起右手，增幅灵幕。
“【残垢幻象】——【心象反转】”
我的灵幕一点点变成了黑色，且在逐渐失去意识，有什么东西在侵蚀我的精神。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立刻用念力把澄夜送进旁边完好无损的便利店里，然后尽可能的远离。可没跑两边我就摔了下去。
在一片虚空之中，白皮肤灰色头发我向我伸出了手，虽然他温柔的笑着，但是我明显能够感觉到一丝可疑，但是诡异的是我不自觉地把手伸向了他，就在快要碰到的时候，他猛地一伸手抓住了我的手并拉了过去。
就在楚铭斋的脸要碰到地面的时候，他停住了，并以一个诡异的方式竖直浮了起来，稳稳地站在地面上。
外貌几乎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右侧脸颊上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嗔”字。
“好久没有踩过这样结实的地面了。”楚铭斋活动着脖子和四肢，然后一脚跺地。
其威力瞬间让砖石地面产生了一个半径七八米的坑。
“看样子也不是很结实嘛。”
“初次见面，三垢之一的‘嗔’。”
Phantasm（幻觉）站了起来毕恭毕敬向他鞠了一躬。
“就是你帮助我出来的吧。但是可不要奢求我的感谢哦。”
“我可不敢。”
“不闲聊了，我还有事要做。提醒你一下，千万不要做出妨碍我的事情。”
Phantasm（幻觉）没有说话。
楚铭斋双手插兜走进了上官澄夜所在的便利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