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悼念亡者的铭文，献给逝者的斋果（1/1）
萧盈袖不敢持续对楚铭斋使用「魄引魂迁」，毕竟时间拉的越长，就越容易被他察觉到。虽说心灵类是灵魂类的一种演化，但针对同一功能——读心的运作原理是完全不一样的。
灵魂类灵力的读心其实是一种对灵魂的观察，对于异能者会好用一些，因为异能者是肉体与灵魂高度融合的存在，观察起来就十分的清晰容易，但是人类不一样，他们的灵魂和肉体并没有那么统一，如果要打一个比方的话就是异能者的灵魂就是强光之下的那种十分浓烈的影子，而人类的则是微光之下的那种模糊黯淡的影子，更何况，任何生物的注意力都是有限的，要一个人同时注意十几人的一举一动显然是很困难的，因此，萧盈袖这个灵魂系异能者只擅长一对一的读心，最好周围不要有其他人，否则灵魂的“像”叠在一起就很难观察，并且在不开启灵幕的情况下，如果对方不去想的事情她就没有办法获取到。
心灵类灵力的读心则是针对大脑的一种信息读取，凡是有思想的都可以读到，这里面不局限于人和异能者，其他的动物也可以。与灵魂类灵力的读心越练越强不一样，心灵类一开始就可以读取到一切，但是这是被动的，人的脑袋可无法装下这么多的信息，所以，心灵类某种意义上是要削弱和控制自己灵力的读取，来保证自己不被情绪与信息影响到精神。
这几天里，萧盈袖几乎没有办法和他搭上话，一方面是他独来独往又雷厉风行，实在是找不到比较自然的空档，另一方面则是无关紧要的人老是要凑过来。只收集到了用读取到的碎片化记忆想法和其他人对楚铭斋的评价。
萧盈袖周末归纳这些天的成果，听到频率最高的两句话是“食堂的午饭真难吃”和“关于楚铭斋，你到时候就会知道了”。
前者萧盈袖是感同身受，真是难以理解，学校主张不要浪费食物是怎么喊出来的？农民伯伯辛辛苦苦种出来的粮食被做得这么难吃就已经是在浪费食物了吧，不对，说是玷污粮食本身会更准确些。从未见过土豆炖肉，只有土豆炖马铃薯，没有西红柿炒蛋，只有西红柿炒番茄……萧盈袖还稍微调查了一下，教师吃的和学生吃的似乎是不一样的，而且这个食堂是外包出去的，至于这个外包给了谁，嗯……只能说多少沾亲带故些吧。
说到午饭，楚铭斋的午饭基本上都是自己带的，他的东西都是煮和蒸为主，并且几乎没有什么气味，即便如此，当教室里没有人时，他不论多冷都会打开窗户，吃完后也会收拾得干干净净，并用空气清新剂在打扫一遍。
在萧盈袖看来这样完全没有必要，因为教室里总有人吃辣条之类的零食，那些气味足以把楚铭斋的清汤寡水给掩盖住了。
但是众所周知，学校是不允许学生带食物进来的，和老师以及学生会关系好的，基本上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其余的一般都是扣分甚至是处分处理，唯独一个人除外，这个人就是楚铭斋。
这一天，萧盈袖没有胃口，所以没吃饭而是去图书馆借了一本《人间失格》，当她走在走廊时，隔壁班的语文老师从他们的班的门口经过，她身上挂了一个“值周教师”的牌子，因为是中午，楚铭斋正好在一个人吃午饭，按理来说看到楚铭斋这样肯定是要扣分之类的处理的吧，但是她仅仅只是看了一眼就马上离开了，萧盈袖在这瞬间就察觉到了一种恐惧感，是那个老师身上发出来的。
楚铭斋的存在感确实很薄弱，但是在只有他一人的教室的话就解释不通了吧。
老师害怕学生？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楚铭斋绝对不是那种会对长辈动手的人才对，那么为什么会产生恐惧呢？
萧盈袖细品着这句“关于楚铭斋，你到时候就会知道了”。因为要挖掘深层记忆就需要展开灵幕，但是这是不可能的，毕竟楚铭斋就在附近，而且这么多人，灵魂堆在一起寻找难度太大了。更何况萧盈袖察觉到他们似乎非常不想提起某件事情，这也导致她最终放弃使用读心的方式来寻找答案。
如果是读取记忆和想法，心灵类的灵力就会好得多，灵魂类的读取其实更偏向于行为动作，更何况人类的灵魂远比异能者的模糊，所以真要靠灵力去找答案，那就只能读取楚铭斋了，但是这条路不能走啊。
“什么叫做我到时候就知道了？这有什么好卖关子的。多半和暴力事件有关吧。”
萧盈袖自然而然地想到了那天楚铭斋被社会青年围堵事情。
突然，她被人拽走，萧盈袖定睛一看原来是几个女生，看样子应该是初二或初三的，她们一下子就到了洗手间，萧盈袖完全可以挣脱开，但是她似乎注意到了一些有意思的东西，于是就姑且配合她们一下。
到了洗手间，两个女生站在门口，像是在把风，萧盈袖则是被重重地推到了墙壁上。
“你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阿勋为什么会喜欢你！”
眼前这个女生恶狠狠地对萧盈袖说道。
“阿勋？那是谁？”
“装什么傻，是想表现得你很有魅力吗？”
“我才刚来这个学校，连自己班的人的名字我都叫不全，突然抛出一个名字，你也太难为我了吧。”
“就是上周五跟你表白的那个男生。”
“哦！他呀，怎么了？”
这个女生愤怒地抓住她的衣领，萧盈袖依旧没有改变自己的表情，在对方看来，这样的笑或许有种嘲讽意味吧，但事实上，萧盈袖根本没有把她们放在眼里，因为无论比什么，她都会赢。
“离他远一点！听到了没有！”
“我可不记得我有去过初三的班级门口，更何况无论是那封信还是他当面对我说的话，现在估计都已经变成灰了吧。”
这个有些魔怔了的女生抬起拳头。
是要上升到暴力了吗？真是无趣啊。
萧盈袖努力不让自己的哈欠打出来。
突然，她们上方的水管发出了异响。
楚铭斋的念力吗？他似乎就在隔壁的男子洗手间里洗碗筷，这个女生的声音很大，多半被他听到了吧，但是为什么他要这么做？大部分人都会装作没听见才对吧。而且还用了灵力，当时面对那么多的混混他可是都没用呢。
几个女生不知为什么胆怯了一下，但是她们似乎并不打算终止教训萧盈袖的计划。
“想个办法让阿勋对你心灰意冷。”
“大姐，她不是说她刚到学校没多久吗？不妨教教她。”
“也是，至少也得让你知道什么是先来后到。”
本来还想讲道理的，现在想想还是算了吧，还有什么能比与不讲道理的人讲道理还要蠢的行为吗？
萧盈袖都已经准备好给她们吃点苦头时，一旁的窗户突然“啪”的一声自己关上了，与此同时，所有单间的门都自己打开了，她们头顶的水管突然爆开了，水，水流把她们从头浇到尾，但却没有一滴溅到萧盈袖。
她们惊慌失措地跑了出去，还大喊“孔若学姐不要杀我”。
诶~但是这里并没有什么幽灵啊，未免也太迷信了吧。
萧盈袖若无其事的走了出去，在离开洗手间之前还向后偷瞄了一眼，地上的螺栓和扭曲的水管自己复原了。
这个家伙到底在想什么？从他身上感受不到恶意，也感受不到善意。而且仔细想来，他好像完全没有主动去帮忙过，也没有麻烦过别人，这或许是他存在感低的原因吧。不过，班级或是说整个学校里的人对他有着十分极端的认知偏差，比如说自己班级里那几个成绩很好，但是性格很恶劣的人，他们总是喜欢去嘲讽课间或是午休在做作业的楚铭斋，那是一种类似于“指导”但却不是为了帮助对方的行为，而楚铭斋则是完全没有理会他们，可是从第三人称视角看来，这样的楚铭斋完全就像是一个任人欺负的懦夫，但是校内的不良则是很畏惧他，大部分不良看到他甚至会绕路走，还有一部分遇到他则是变得莫名的愤怒，故意来找他的麻烦，但是要知道，其实一个人如果害怕到极点，那么这份恐惧就会演化成愤怒，因此，这还是在害怕楚铭斋。不过，怎么想都很奇怪吧，这个学校也没有大到哪里去，自己的班上又不是没有这样的不良，但是这么小的范围里到底是为什么会出现这样子的认知偏差？
萧盈袖走回了教室，楚铭斋刚好从身后的洗手间里走了出来。
萧盈袖本想道谢，但是立刻收住了，因为楚铭斋不知道萧盈袖知道楚铭斋拥有灵力这件事情。
这种连一句“谢谢”都收不到的事情为什么要做呢？
某种程度上，两人第一次有了交互，但是萧盈袖依旧没有找到一个可以与之交流的切入点。
这一天又这样草草结束了。
放学后，萧盈袖一如既往地拒绝了想和她同行或是去什么地方玩的同学。
因为没吃午饭，所以她解决完崩坏者后就直接去了一家拉面店，要了碗牛肉面并加了个鸡蛋。
店内的人不少，大多数都是单身下班的年轻人，因为懒得做饭，随便对付一口得了。
很快，萧盈袖的拉面端了上来。
“好薄啊，果然和传闻的一样呢。”
萧盈袖等到老板走远后轻声吐槽了一句。
诶，那么“到时候”这三个字的意思我也可以理解成他们对楚铭斋一开始的印象不是这样的吧，比如说出“拉面”两个字，中国人和日本人想到的完全不是同一个东西，只有将食物端到面前才知道这个拉面到底是那个拉面。也就是我要去找到那个改变他人对于楚铭斋认识的那个事件，而这个事件应该就是记录学生被处分的那个本子上吧。
萧盈袖开始吃起了面条。
我也真是的，有的时候就是要绕一下路的啊。不过，有一点不会错，他们虽然刻意地回避了那个有些时间的事情，但是多少可以读到一点点，楚铭斋一定是遭遇了某个暴力事件后，因为某些原因导致风评出现了问题。
她喝掉了三分之二的面汤后结账离开，回到了她所在的酒店。
毫无疑问，楚铭斋是在小学的那个事件后才开始真正去尝试练习灵力，从他不喜欢使用灵力来看，这种练习只是为了让他可以更好的控制，不让这份力量致他人于死地。但是因为他“杀过人”，那种冲击感导致他的情感更加的冷漠，说是极端也不为过。
萧盈袖几乎已经明白了一切，不出意外的话，她的猜想应该是完全正确的。
第二天，萧盈袖早早地出了门，因为昨晚心情很好，所以入睡很快。
她在路边慢悠悠地走着，经过一辆可疑的黑色轿车后，里面冲出来了五个人。
“就是你吧，紫头发的小姑娘。”
一个戴着墨镜、叼着香烟、穿着黑色衬衫的那人低头看着萧盈袖。
“请问是有什么是吗？”
萧盈袖完全没有被这种黑社会给吓到。
“知道吗？我妹妹昨天哭了，说是罪魁祸首是你，她和她的几个好闺蜜都被淋的全身湿透，我没有找错人吧。”
“人倒是没找错，但是那个水管是自己爆的，我总不可能徒手捏爆铁质的水管吧，硬要说的话还是她们把我拉近洗手间的呢。”
“那肯定是你先做错了什么事情，然后我妹妹来讨回公道之类的。她今天都不想来学校了，这算是校园霸凌了吧，如果她得抑郁症了你负得了责吗？”
呃……抑郁症这么好得的吗？连个鬼影子都没看到就能疯，这不是纯粹自己吓自己吗？这个年纪，一般嘴上说自己抑郁了的，去医院一检查，大多数都是个没事人。才经历了什么就说自己抑郁了，人类的心理可还没有这么脆弱。
他拿出手机打开摄像，其他的小弟也是这样掏出了手机开始录像。
“向我妹妹磕头道歉。”
萧盈袖转身就要离开，结果被其他几人团团围住。
“真是伤脑筋。”
“快点。”
双方僵持不下，萧盈袖在考虑要不要动手，毕竟她不是很想暴露自己十分擅长武道这件事，而且这样也算是打架斗殴了，一定程度上还是影响了社会治安。不过，对方可已经是全副武装了，几人的背后都有小刀，车上还有那种西瓜刀之类的长刀，虽说这样的武器对萧盈袖来说完全没有用。
就在这如紧绷琴弦般的气氛下，一人打破了现状，与其说是切断了琴弦，倒不如说是破坏了除无辜装饰物外的整张琴。
一个背着背包的男生若无其事的从包围圈的缝隙走进包围圈，然后从那人开着摄像的手机面前走过。
黑衬衫男摘下墨镜一看。
“楚铭斋！”
“嗯？你是哪位？有什么事情吗？”
楚铭斋停下脚步回头问道。
结果对方并没有给他回答，而是突然来上了一拳，楚铭斋反应迅速，偏移重心，后倾身体躲开攻击。
“请问我是干了什么吗？哦~打断了你们欺负这个女孩子是吗？”
楚铭斋这幅面无表情反倒更有一种意味深长的轻蔑，即使楚铭斋并没有带着这种感情。
“你也太看不起我了吧，已经两次了。”
黑衬衫男又是一拳，楚铭斋这一次没有躲，而是抬手格挡。
“抱歉啊，我只剩三十分钟，没工夫陪你们玩了，不让我走的话，你们就一起上吧，我赶时间。”
楚铭斋对着镜头满不在乎地说道。
还是不长记性啊。这群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