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外行怎么可能不被轻视(1/1)
我一脸淡然地下了锅底。
王杰下意识地抹了抹油亮的头发,然后把注意力放到了牌面上。
他还没有分心二用的能力。
一旦鬼探头这手法栽了桩,现场这些火气方刚的大小伙子能撕了他。
不知不觉间,我已经把我自己和同龄人切割开了。
在我眼里,他们已经成为小伙子,年轻人。
王杰发牌的动作很大,牌摔得啪啪做响。
他用这种方式,掩饰着自己拙劣的出千手法。
发完牌之后,王杰低着头,一脸小心而又激动地看了牌,啪地一声摔进去三千多块。
“有没有跟注的,没跟的我可就收钱了啊!”
王杰说着,特意看了我一眼,又扬了扬下巴,“穷批,跟注啊,不跟的话,这钱就归我了。”
我把牌向桌子上一扣一扔,“什么破牌,黏乎乎的,走了走了。”
“没钱装什么大脑袋瓜子。”王杰不屑地哼了一声。
只有眼睛泛红的导员跟注了。
牌一开,王杰两张Q带一个10,导员两张10带个9完败,庄家通吃。
“你们这帮怂批,要想富,下重注啊!”
王杰叫嚷着把牌一收,然后向我一扬下巴道:“没钱的穷批往后退,别占了其它人的位置。”
几个学生往前挤了挤,想把我挤出去。
然后毕然几脚踹过去,全都老实了,然后又塞给我五百块,“跟他干,输了算我的。”
有毕然给我撑着,那些人的目光古怪,还有些羡慕,却没人敢吭声。
毕然在学校里,可算是女校霸之一。
这时,胡小月认出我来了,目光古怪地看着我。
她可是徐新国栽桩的当事人之一。
只要不是傻子,就应该知道,干过几十万输赢的场子,现在跑到这千八百块的小局子上来,很不正常。
她想提醒王杰。
我向她笑了笑。
毕然却阴狠狠地对她做了一个割喉的手势。
见过险些剁手的江湖险恶之后,向来不服不忿的女校霸胡小月,在我们面前,就像一只受了惊的小兔子似的,缩着脑袋一声都不敢吭。
王杰见毕然力挺我,脸上的凶戾之气更重了。
我也不知道他是羡慕还是妒忌,或者还有些恨吧。
毕竟,他曾经也是学校的风云人物。
现在,却流落到做局骗学生手上那几个零花钱的地步。
换成我,也不会甘心啊。
王杰阴沉着脸哗哗地洗着牌,我甩着手上的钱道:“这牌黏了乎的,还怎么玩啊,换一副!”
“换个屁!”王杰没好气地道。
我更没好气地道:“王杰,你赢了那么多钱,不会抠得连个扑克牌都舍不得吧!
就算你跟这副牌的牌运好,我们输了这么多年,还不许斩你一条龙运吗!”
我这番话透着江湖的老练,四周那些学生不明觉厉,纷纷叫嚷着赶紧换牌,给我们也转转运。
就连导员都说换副牌了。
王杰的脸都黑了,但是现在骑虎难下,如果他不换牌的话,现场这些人肯定不会放过他。
王杰终于哈哈一笑,说了一声换就换,然后让胡小月拿了一副新扑克牌过来。
我看着王杰一脸纠结的模样,心中暗笑。
下好焊的牌被废掉了,新牌要重新下焊,怎么也要十几局以后的事了。
现在有我在这里,要是能让他重新把焊下明白,我干脆一泡尿把自己溺死算了。
再发牌的时候,王杰连鬼探头都没法用了,全凭运气开干,在拢牌的时候,又频繁地抹着头发。
本来我打算把他下好的焊搞乱。
但是看到王杰拙劣得只能骗外行的手法,我又改了主意。
虽说狮子搏兔也要出尽全力。
但是,面对王杰这种半外行,我实在是没法全力以赴,更做不到如履薄冰。
所以,我还使用了轻易不会使用,而且风险还特别大的蝶恋花手法,两局之后,已经在掌心藏了三张牌,这三张分别是QKA,一副同花大顺子。
这种身上带赃的手法,一旦栽了桩可就要被剁手的。
但是我有十足的把握,王杰根本抓不住我的千。
当再次发牌的时候,王杰的眼瞳明显微微一大。
另一名男生也兴奋了起来,把身上的钱全都搜刮了出来,一千多块的样子,啪地摔在桌子上。
“这回该轮到老子抖一把了,谁敢跟注?”
男生脸上的青春痘都泛红要自爆了。
就他这么情绪化,连一般的赌徒都赌不过,何况是这种千局。
但是对于学生们来说,再正常不过了,立刻纷纷叫嚷起来,多多少少地开始往他身上压。
我把五百块都压上了,毕然从钱包里翻出三千块也压了上去。
就连导员都压了五千块。
王杰变得更加兴奋了,双手都微微有些抖。
他下的焊对我来说相当于透明的,他手上是789同花顺,导员的手上是两张A的大对子。
在诈金花里,不管什么样的同花顺,几乎就是稳赢的局面。
两张A或是两张K带一张大单,胜率已经超过百分之七十,当然也要下重注。
再加上其它同学纷纷跟注,甚至不惜将钱折角增大面额地下注。
粗粗一算,台面上的钱已经超过了三万块。
在这个年月,对任何一名学生来说,都是天文数字一般的巨款了。
“老子再下一万,老子要开你的牌!”王杰把钱向桌子上一摔,指着我吼道。
“开就开呗。”
我说着拿起了牌,在掌心一拢,然后一点点地捻着。
在这个小动作中,我已经把手上的牌换完了。
先捻出一张Q,身后把注下在我身的学生们先激动起来,叫着来张老K,还有喊着来张J也行。
当K被捻出来的时候,身后的学生们已经异口同声地喊着A了。
反倒是王杰一脸懵批。
因为他发给我的牌,从下焊上看,分明就是一手不入流的杂牌。
当最后一张A被捻了出来,我身后已经是一片欢呼声。
我啪地一声将牌在桌子上一摔,哈哈地笑道:“有没有出豹子?我就问,谁有豹子!”
我身后的人也哈哈大笑着叫道:“谁有豹子!”
王杰的手不停地抖动着,嘴唇微颤,分明无声地念叨着不可能,偏偏他又不能明说发给我的牌是什么。
这个哑巴亏,他吃定了,除非指我出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