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兔子（1/1）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也不想知道，因为答案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已经太无能为力了。
我好累啊，黄苏。如果有重来一次的机会的话，我想要紧紧拥抱你。
我不明白，是因为头发吗？是因为衣服吗？是因为我的身高体重，我的样貌吗？
还是因为我的出身呢？我话里话外不刻意就去不掉的口音了。
吃什么呢？是我平庸的成绩，是我见人就笑的习惯？到底是什么呢？
为什么呢？黄素为什么呢？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会像商品一样，为什么我会像玩具一样？我现在明白为什么你说你要像人类一样了。
我明白了，我现在完全不像人类了。
昏暗的灯光下，
这是我的第几篇遗书？
我已经完全记不清了，头脑混沌的可怕。
我甚至连上午是否去过学校，今天是周几，我都记不清了。
害怕，好害怕.......
黄玊，我现在唯一能记清的就只有你了。
你现在是否在店里面呢？是否在筹备明天要用的东西呢？
如果你跟我一起上高中就好了。
那看来问题就是出在这里吗？
我又起稿一篇遗书在里面加上一个问句：
是因为我没有朋友独来独往吗？
20xx年 x月 x号
“我喜欢你啦，黄玊。”小白兔晃悠悠跑向小黑兔子。
“我也喜欢你，可可。喜欢！超喜欢！”小黑兔子一把抱住小白兔开心地大叫。
纯洁无瑕的友谊啊。
黄素每日睡前，都会拿起可可送给自己的白色兔子手偶，和自己缝制的黑兔手偶扭扭捏捏地玩上一会。
“喜欢真是虚无，虚无缥缈的感情啊。”
“但正是这份虚无，竟然支撑了我这么久，谢谢你，可可。”
黄玊脱下白兔手偶，转手轻轻捧起可可送给的白色兔子玩偶。
“笨死了，这兔子耳朵做的一个长一个短，她之前可不会犯这种错误。早知道我就不把白兔子让给他了。得意忘形了属于是。”
她看着兔子嘟嘟囔囔几句话后，还是开心地把白色玩偶拥入怀中，在匀称的呼吸声中沉沉睡去。
20x年 x月 x日
“别打了，求求你们不要再打了。我错了，我的钱全部给你们。放过我.......我要怎么样你们才能放过？”
“哦？这小碧池求咱，放过他呢？”
“你真不知道自己错哪儿了？”
一个少女不耐烦地对着刘可可开口询问道。
可可蜷缩在厕所的污水中，她的屁股上和胸口被泼上垃圾，上面还混着青青紫紫的伤痕。
很高明呢，打在这种地方的话，可可出生农家必然不会向父母或者老师禀告的，他她会觉得这种地方很羞耻。
“我不知道，求您告诉我，我一定改。”
看着可可颤抖的眼神几人对视一眼便染上恶劣的笑：
“那姐几个就告诉她吧。”
“那是因为啊，我们，任姐——”
“看到你是从乡下来的土包子，心里面就难免觉得恶心。你出现在这个学校里呢，就是拉低了我们几个的身价。真的是我们学校怎么什么垃圾都招啊，真是脏。”
可可在地上不停蜷缩的身子，早已经麻木。
她好像还记得，她第一次听到这话的时候，心中难免绝望。
她此时甚至庆幸黄玊在农村当那包子铺的帮工，至少她不用遭受这样的羞辱和毒打吧。
她的呼吸逐渐紊乱，身体不住的颤抖起来，眼泪不停的涌出，那几人却是看着更兴奋了。
“看看这个臭婊子，真像那些脏片里面的女优啊。难道说这样打她会兴奋吗？真是下贱的土狗！”
“不是的，不是的，我没有。”
可可不停的求饶着，被人这样羞辱，不如杀了她。可是求饶又有什么用呢？
就像一只兔子，被打被骂，无能为力。唯一能做的只有逃.......
可是现在后腿被牢牢的捆住了。
也能一口咬断人的手指，但不会有弱智把手指伸到兔子的口中。
在她们宣泄结束后，可可踩着夜幕，拖着一身青紫的伤痕和满身酸臭的味道，回到宿舍。
宿舍里面又好到哪里去呢？在舍友们避之不及的目光，仿佛她是什么瘟神一样。只要沾上就坠入深渊，万劫不复。
20xx年 xx月 xx日
“对不起，咳，黄玊，对不起。”
“我看不到了，沙漠大海。”
可可第六次自杀。
她还是忍不下心，像一只兔子。不忍对所有人露出獠牙，包括自己。
“还是不够深啊。”
她的脸色苍白，在太妹的惊呼声中缓缓从厕所污水中爬起来。
“如果把伤口浸在这污水中，会不会感染死掉呢？”
说完，她一把把他将手腕用力的按压在那片污水中，可她太虚弱了，伤口也只能轻飘飘浮在水面上。
腐蚀钻心的疼痛，疯了一样的侵占着她的大脑。
明明刚才还在害怕不被感染。直到痛苦传来，她只感觉到太舒服了。
“自己终于终于要去死了吗？太好了。”
可是黄玊呢？我现在在临终前，能想到黄玊，太好了，我的朋友。
他大脑中甚至已经出现了胡乱的意义，但是在她彻底昏迷前：
“我杀了自己也算杀了人吧，我上不了天堂了。对不起，玊，你又要孤身一人了。原谅我的任性离去吧，太疼了。”
“任姐，那，那贱人昏过去了！要是死了咱不好交代，反正你小姨是医务室的老师，我们把他弄过去吧？”
“好啊，看那个贱人一副死样样我就不想玩他了。还有！什么咱不好交代，这是你们干的！我只是在旁边看了看！明白吗？”
被称为任姐的人单手掐住出生的少女，把她固定在墙上，另外一只手狠扇一巴掌，同时长长的美甲对准她的眼球：
“再看见不该看见啊，就废了你的眼！明白了吗！”
谁都不敢反抗，她有精神病证明啊。在这些幼小的少女们的印象里:
精神病杀人可是不犯法的！
于是在少女惊恐的道歉声中，几人合力把刘可可抬向医务室。
她们甚至在运输的过程中，还不停的掐着她身上敏感部位的软肉，让那些白嫩的皮肉变得青青紫紫。
“你们太过分了。”
可可在她们的虐待声中骂道，声音不大，但很坚定。
很聪明，她知道自己有可能会死，但她们不会让她如愿的。或许她们会因为自己这种行为以后放过自己呢？
于是可可便开始发泄起自己的愤怒。
可一只白兔又能说出怎么样恶毒的话呢？
毕竟兔子屎都圆圆的，有人都觉得它可爱。
20xx年 x月 x日
“不要看。”
“这些伤疤是怎么了？我的可可.......你怎么了？”
黄玊的眼中蓄满泪水，泪水之下是对友人的怜爱和名为愤怒而燃烧的火焰。
她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没有用的，没有用的，黄玊。求你了，不要惹他们，不然他们在学校里面.......”
可可早已经泣不成声，她的声音颤抖到无法完整的说出一个句子。
黄玊很聪明，她太明白了。如果现在前往报复，可可在学校的日子只会越来越生不如死。
“他们怎么敢？怎么敢这么对你？难道他们就.......”
“不要再说了，玊玊。”
可可跪坐在床上，伸出双手，轻轻捂住黄素的嘴。她低头泣不成声，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只是现在不要想了，她要扑进友人的怀中好好的哭一场。
黄玊眼神颤抖着，原来自己的好友正在承受这种痛苦吗？自己为什么？自己怎么什么都做不到？自己只是一个废物，什么都做不了。
他浑身颤抖着，伸出双臂，轻轻把可可拥入怀中。生怕弄疼了她。
“我马上就回学校，我来救你。”
可可听闻放声大哭，她太需要一个理由了。即使她并不知道为什么，可是一个理由就足以给她很多安慰，即使那理由荒诞不堪。
“快回来学校吧，我好疼啊，求求你了，来救我吧.......”
于是黄玊的刀砍向了那个年幼的孩子
她也不知道除了这样还能怎么做了。
她没有正确的道路，她只能犯错了。她只能赌了，像一个赌徒压上了自己的全部，去救自己深爱的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