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章 你不是谁的附属,也无人能左右你的道路(26)(1/1)
她拉起衣袖露出皮肤上青紫的伤口,像惊弓之鸟,惶恐地望着四周,苦苦哀求:“求求你放了我,我不想死在这儿。”
“再不走会被他们打死的。”
“求求你,之前的事我向你道歉,都是我的错,你放了我吧。”
苏竹扶住她的肩膀,能感受到她浑身都在颤抖:“苏莱海丽,你冷静点儿。”
“有我在不会让人伤你的,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孟托伦还是苏穆罕?”
苏莱海丽脸色煞白,捂着耳朵呆愣原地,“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别来找我,放我走吧。”
“他们找到我就死定了,公主,我不想死。”
苏竹将她捂耳朵的手拉下来,靠近她:“苏莱海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我能送你走。”
她忽地呼吸急促,瞪圆了双眼:“真的?能让我离开。”
“相信我。”苏竹点头,拉着她进了从偏门进了金鼎轩。
少有人知,金鼎轩有道楼梯直通二层包厢。
……
“她是……?”周玉珍见苏竹拉着个陌生人进来,有些惊讶。
苏竹:“坐下说。”
徐青黛倒了杯热茶递到她手边,没多问。
苏竹:“这边是我的地盘,他们的手伸不到。”
“不怕了,你现在很安全。”
苏莱海丽的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手抖到握不稳茶杯,茶水四溅,努力地将杯子送到嘴边,吞下一口热茶,才有了几分真切感。
“公主,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嫁给七皇子。”
“七皇子的事不是我的本意,我也不想这么做。”
“是……他们逼我的。”
“我想走,我想离开。”高度紧绷的神经一旦放松,便有些难以压住迸发的感情,鼻尖发酸,顿时红了眼眶,来不及低头,泪水落下。
苏竹没催她,由着她宣泄。
“他们说如果我不能嫁入大夏皇族就没有利用价值,会……杀了我。”
“我以为照着他们说的做,好好听话就能活着。”
“就算是如此,他们也没有想放过我,孟托伦大人说等我成功嫁给七皇子,就……”
“就……要杀了我,让苏穆罕取而代之。”
一语惊起千层浪,众人的视线都集于此。
“什么?!”
苏竹没想到竟是这么个主意,这……是能换的吗?
苏莱海丽吓得又是一抖,苏竹赶忙拍着她的后背安抚。
南疆是在打七皇子的主意,想借一个皇子妃的身份留住南疆的血脉,只不过……他们要留的是苏穆罕。
苏竹脑海中出现一个荒诞的想法,脱口而出:“他们,难道是想让你搞定此事,等大婚当日趁乱把你换成苏穆罕?”
苏莱海丽用力点头,肯定了她的想法。
苏竹觉得眼前一黑,如此行事把大夏的脸面置于何地?怎得还能临时换人,换的还是个男的?!
“我偷听了他们的计划, 知道留下来也是死路一条,作为被放弃的那个,乖乖听话也要在换完后代替苏穆罕去死。”
“他们为了逼我去演胁迫七皇子的戏,对我动手……”
苏竹不忍再去看她身上的伤口,心里有了抉择。
“照你的计划,我送你出城,他们找不到人就没办法顺利演下去。”
“我虽然对你的遭遇表示同情,但你作为南疆人,我们还是对立面,放走了你等同于给大夏埋下后患。”其中利害得先说清楚,省得到时候麻烦还要自己还。
“我答应你离开大夏,不再回来!”苏莱海丽急切道。
苏竹:“你听我说完。”
“南疆王室除去你和苏穆罕都死了,对于大夏你们始终是敌人。”
“正常来说,你会生出恨意。”
苏莱海丽:“我……,可是就算只剩我和他,他还是要杀我,杀了唯一的亲人。”
“所以,是他先放弃了我。”
“我现在更恨他。”
“苏穆罕是个莽撞的蠢货,但是孟托伦不是。南疆早就分崩离析,覆灭是迟早的事,毕竟南疆王也就是我的父亲,还曾经打过我的主意。”
“这在大夏是有违人伦,可他丝毫不觉。”
“公主,这一次出了南疆我就没想过再回去。”
苏竹不知道,看起来任性甚至有些天真的苏莱海丽会说出这番话。
若她说的都是真的,怕是对南疆早就心灰意冷,对于她的父兄恨意更甚。
周玉珍生在边疆对于异族之事更多的是谨慎,“殿下,放走她不是小事,毕竟谁也说不准以后。”
她能共情苏莱海丽的经历,但是对不安分的异族从心里都是抵触与排斥,战场上最不值钱的就是同情。
见过太多出卖人性的阴险和狡诈之事,很难通过言语去相信一个人。
苏莱海丽急切地想证明自己:“我……可以更名换姓,对天发誓从此与南疆无关。”
徐青黛静思片刻出声:“殿下,不若先过此关。”
“把她藏起来,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能保证不出意外。”
“待解决了苏穆罕谋划之事再决定她的去留。”
周玉珍也平静了些,无异议,毕竟这是折中又稳妥的办法。
苏竹看向苏莱海丽,“如徐姐姐所言,会先保你性命无忧,其他的暂且不谈。”
确实……谁也说不准以后。但是当下她想救苏莱海丽,不能眼见着她沦为牺牲品。
苏莱海丽激动地起身,跪地道谢,被苏竹拦住,“你在此处待着,随后会有人带你去庄子上。”
“谢公主大恩,我会报答的。”她擦了把眼泪打起精神,随后提到了一个重要信息:“孟托伦来大夏是私自带了许多毒草,那些草现在下落不明。”
南疆的毒,大夏多半是没有解药的,毒给了谁?
……
直到走出金鼎轩苏竹还沉浸在问题中,忽见不远处一家铺子很是热闹,一群人围着。
苏竹:“是新开的吗?之前没见过。”
身后的姿月接话:“殿下,那边此前是布坊,生意还挺好的,怎么突然换了买卖?”目光触及新挂的匾额,惊叫:“这是……郑氏的商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