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你变了呀（1/1）
县衙后院的堂屋里，刘纲虽然认为金舟的话很有道理，但是这个税赋的问题他是头疼不已。
前往七孔镇前，刘纲就已经让何主簿去真虚观给广成真人递帖子了，也不知道这事儿现在是个啥情况，于是让金舟在后院照看澄泓，自己去找何主簿。
何主簿早听说刘纲回来了，盘算着他该来找自己了，于是做好了各种准备。
等到刘纲来的时候，何主簿热情相迎，将应收、欠收的各种税赋的清单递给了刘纲。
“大人，您看，再过十几天就是上缴税赋的日子了。
可是这些款项咱们都收不上来，这，我也实在没办法。
广成真人那边回了话，说他在道观里恭候大人，大人只要愿意，随时都可以前往。”
刘纲颔首，也不与何主簿多言，拿了账本就往后院去找金舟。
金舟正在澄泓的房间里翻着一本闲书，忽然看到刘纲站在门口冲她招手，连忙兴冲冲地跑了过去。
“咦，你这么快就回来了？找我干嘛？”
“你过来，我有事和你商量。”
金舟点头，回身瞧了一眼还在昏睡的澄泓，蹑手蹑脚地关上房门，跟着刘纲回到了堂屋。
“舅舅想要跟我说什么？”
“何主簿已经跟广成真人说好了，之后这几日我们随时都可以去找他。
我想咱们一起去，你看如何？”
“舅舅为何想要我一起去？不怕我给你添麻烦吗？”
“你可不是麻烦。”
“那舅舅是想要用自己的官身去，还是说……隐藏身份呢？”
刘纲想了想，反问道：“你觉得我可以隐藏身份吗？”
“为何不可？我知道，你是担心这个衙门里有那个老道的眼线。
其实这有什么难的？你对外称自己病了，然后我去把长生堂的孙医师给请来诊治。
我会让孙医师帮忙，找个口风严实，外形与舅舅相似的人来。”
金舟说到这里，瞅着刘纲没有再往下说。
刘纲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虽然觉得这主意不错，但很快又感到担忧：
“我们如何能让孙医师答应呢？”
“这事儿你就交给我，我保证能让孙医师答应。”
刘纲笑着点头，忽然觉得经过这些事情，金舟似乎与往常有些不同。
金舟见刘纲这般打量着自己，不解地问道：
“舅舅，你看什么呢？”
“我在想，你……好像忽然长大了些。”
“啊？”金舟不明所以地看着刘纲。
“之前你也是有主意的，不过我觉得似乎任性一些，也没那么多心计。
可是这七孔镇走了一趟，我怎么觉得你……”
刘纲抿紧嘴唇，搜肠刮肚地想要找一个合适的词，但又觉得怎么都找不到。
金舟笑道：“舅舅，难道你是在说，现在的我很有心计吗？”
“这……”刘纲挠了挠头，露出了尴尬的神情，金舟却满不在乎地笑了起来：
“舅舅，有心计不是坏事，我也不觉得这是在贬低谁。
之前我的确心中有事，整个人也浑浑噩噩的。
最近澄泓和我接连遭到追杀，我也慢慢醒过来了。
其实嘛，很多道理不是不懂，只是之前总有人可以依靠，便不想多动那个脑子。
现在，这不是被逼无奈吗？
再说了，心计用在好的地方自然就是好事，用在坏的地方就是坏事。
好比菜刀吧，平时如果只是在厨房里用来切菜，是不是一个趁手的好工具？
可如果用来杀人，那不就是凶器了吗？
所以，舅舅如果说我有心计，我倒是高兴的。”
刘纲神情复杂地看着金舟，半晌才笑道：
“瞧你，我就说了两个字，你倒说出这么些话来。
如此说来，倒是舅舅不明事理了。”
“怎么会，舅舅是个好人，才没有不明事理呢。”
金舟带着些撒娇的语气，听得刘纲嘴角止不住上扬，无奈地摇了摇头。
见刘纲神情松动，不再心有芥蒂的模样，金舟这才正色道：
“舅舅，你们回来可拿到了舆图？说起来，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跟您讲呢。”
刘纲点头，认真地听着金舟讲述她这两天来发生的事情，尤其是关于张百知的消息。
听完后，刘纲思索着问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那个张百知和阮娘子有关？”
“我看不仅是有关，我总觉得他俩极其相似！
那天晚上我躲在他家窗外偷看，发现，他竟然是个女的！”
“啊？”刘纲差点被茶水给呛着，一阵咳嗽，犹豫着说道：“是个女的？你没有看错？”
“错不了，当时他正在换衣服，我瞧见他胸前缠着裹胸布。
而且，他没有喉结！”金舟笃定地说道。
刘纲放下茶杯，搓着下巴沉吟道：
“没有喉结也不奇怪吧，有些男子喉结本就不明显。”
“那裹胸布呢？你别告诉我，男子缠着裹胸布也是稀疏平常的事情。”
金舟撅着嘴，翻眼瞧着刘纲。
刘纲讪讪道：“确实，这个……确实不同寻常。那，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他就是阮娘子！”
金舟言之凿凿，刘纲不由得不信，却又觉得有些荒诞。
“阮娘子为何要装扮成张百知？等等，你还说那引着你和澄泓去道岳家宅院的人是张百知，那，他们之间又有什么联系呢？”刘纲使劲儿搓了搓下巴，嘴角越发地下撇，眉头也揉在了一起。
金舟歪着脑袋，翻眼望着天花板，仿佛自言自语般喃喃道：
“我觉得吧，有几种可能！
舅舅，你还记不记得，岳家有个长子，早年间就外出游学了。”
“记得，记得。不是还有人说，也许是这长子为了家财行凶吗？”
“对，所以，我觉得，这个阮娘子与这位神秘的长子有关系。”
金舟边说边点头，仿佛是在给自己加油打气。
刘纲扭头看着金舟，思索道：
“你是说，阮娘子认识这个长子？”
“也许是认识，也许，她就是那个长子！”
刘纲下巴都要搓秃噜皮了，拧着眉毛看着金舟：
“你说他俩认识，我倒也能接受，可你说她就是岳家长子，我就不明白了。”
“很简单呀，如果这位阮娘子是与岳家长子认识，出于某种原因想要为他家灭门找出真相，那她大可以直接来找你呀。
就算不来找你，她也不用假扮成一名书生呀。”
“不对，金子，你这么说，是基于你已经先入为主地认定这位阮娘子和张百知是同一个人了。”
“其实，想要知道他们是不是同一个人很容易！只要有舅舅配合，立刻就能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