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反派村姑（5）（1/1）

这事情让程爷爷一段时间都心情烦躁，但在县里的房子还需要还贷款，还要出去摆摊赚钱，没多少时间回山里看自己的老房子。

姜琳说过，自己一定能成为更好的人，就算变成了有钱人，头上也有人压着，程天佑知道自己要走什么路了。

他全身心地投入在学习中，就连进货这件事情也交给了爷爷。看着程天佑的变化，不管是程爷爷还是学校的老师以及校领导，都很欣慰，这还是一个优秀学生的样子。

程天佑果然在后面的半期考试里超常发挥，超过了以往的排名，成为了年级第一。

校长大喜，奖励程天佑5000块钱和十斤猪肉，全校表扬。

程天佑内心复杂，原来成绩好，学校也会发奖励。

其实他不知道，这是他初三的最后一个学期，中期考试基本上已经奠定了他全校第一的名头，真的中考考出去了，他们学校也会沾光，政府也会拨款安排更优秀的老师过来。

姜琳看着站在领奖台上的程天佑，满意地点了点头，总算是回到她安排的剧本了。

山里距离学校实在是太远了，来回四次就要十几公里，这都是浪费时间，还不如都运用在学习上，毕竟笨鸟先飞嘛。

只是没想到程天佑最后沉迷在金钱中，还好醒悟了，得亏她的那一通电话，真是正道的一束光。

姜琳放学去找程天佑，刚好在拐角处看见程天佑被推了下来，差点磕到头，还好只是腿被摔破皮流了点血。

姜琳看着那个逃跑的身影，有些好笑，都是些小孩子把戏。

她急急忙忙跑出去，想把程天佑扶起来，但是她这个小身板根本做不到，“天佑哥哥你怎么样了？”

程天佑脸色阴沉，刚走到楼梯，就被后面一个大力推了起来，还好他反应快，左手拉住了围栏，说不定自己就得进医院了。

“我没事。”他扶着墙站了起来，腿部的伤口隐隐作痛。

血液虽然流的不多，但也怕感染，带着他去了医务室，擦药后进行包扎。

“天佑哥哥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下个楼居然摔成这样。”姜琳的语气中带上了些许的责备。

程天佑摇了摇头，“不是，我是被人推下来的。”

姜琳震惊，“被推下来？那我们去找老师吧，一起把坏人找出来让他赔钱！”

程天佑并没有去告诉老师，反而去了监控室，监控室本来就不是学生该来的，但是这一天有工作人员正在里面忙碌，似乎是在检测些什么。

“叔叔，你们在干嘛？”姜琳搀扶着程天佑走了进来。

几名工作人员见是两个小孩，而且还是受伤的小孩跑到这地方，脸色一沉严肃的说道：“这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你快离开！受伤了我们可不管！”

“哦哦，好的叔叔，不过叔叔这东西是坏了吗？”姜琳依旧好奇宝宝地问道。

程天佑却直接看向了屏幕，几乎学校每一个角落都能看见，但偏偏就是他所在的那一层教学楼，监控上面的画面呈现黑白色。

程天佑的嘴角露出一抹冷笑，他大概知道推自己的人是谁了，这种事情还不好告诉老师，毕竟老师一直坚持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基本原则，再加上根本就没有人证物证。

“走吧。”程天佑拉着姜琳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姜琳冲着几工作人员挥了挥手，“叔叔再见。”

既然你们喜欢玩阴的，那就用实力告诉你们这群垃圾，这辈子也别想超越。

程天佑似乎是发了狠劲，后面的考试一直稳居年级第一，和年级第二的分数拉的越来越开，他的各科老师走路的气场都跟其他人不一样了。

“唉，你知道我们县的成绩第一是谁吗？这你都不知道啊，叫程天佑，我学生！牛批吧？”

“我给你讲，程天佑这孩子考省里最好的高级中学，绝对没有问题！”

“吃午饭了吗？哎呀，你怎么知道我学生是程天佑？哈哈哈哈，想不到我这么出名……”

中考这一天总算是来了，程天佑的大脑从未有过的冷静，眼前一套套的试卷，不断他的双眼中滚过，答案如同直白的浮现在他的指尖。

不管是哪一科成绩，他都提前半个小时离开考场，轻松实在是太轻松了，连检查都没有这个必要。

看着程天佑走出来，姜琳和姜宝抱着花迎了上去，“天佑哥哥恭喜啊！”

“老大！牛批！”

程天佑无奈又好笑地摸了摸两个人的头发，“这只是中考而已。”

“中考又怎么了？下次的高考我们搞个大点的！我想想……敲锣打鼓！你觉得怎么样？”

“行行行，只要你们开心，我怎么样都可以！”

“哈哈哈哈，天佑哥哥最好了！”

“老大你真好！”

中考成绩还没有下来，程天佑大概已经知道自己的分数是多少，和爷爷提前约好，在县里最好的三星级酒店订了一个包间，就他们和姜琳姜宝一起，吃一顿好的。成绩下来了，他也会离开这里前往高中，以后回来的机会也会很少。

三个人坐在包间里，姜琳和姜宝叽叽喳喳地说着班上有趣的事情，程天佑坐在一旁安安静静地听着，是不是感慨？如果他们是一家人就好了。

这次中考，他给父母打去了电话，但他们都找了一个很敷衍的理由挂断，似乎在自己的这对父母眼里，自己和爷爷是可有可无的角色，又或者是他们一直想要摆脱的人。

随着时间的流逝，菜已经上了大半，但程爷爷依旧没有来，这让程天佑的内心没来由地一慌。

看着他一直心事重重，姜琳问道：“天佑哥哥，你这是怎么了？”

“爷爷他到现在都没有来，我害怕他出事了……”

姜琳皱眉，“天佑哥哥，其实我觉得你应该给程爷爷买一个小灵通，看见班上有几个家庭好的同学就在用这东西，打起电话很方便，还很小巧。”

“老大，今天这么开心，怎么能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呢！”姜宝也不认同地看了过来。

程天佑想了想，也是，爷爷年龄大了，有时候记性是不好，说不定都已经忘记了今天要一起聚餐这回事，看着两个小的一直眼馋的表情，笑了笑，“行吧，那我们先吃，慢慢等！”

可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不安感越来越强烈，他们吃完了，甚至已经把东西打包好回了家，程爷爷也没有出现。

姜宝被姜父姜母接回了家，姜琳则留下来陪有些不安的程天佑。

终于在傍晚的时候，他们的房门被敲响，程天佑脸色更低沉。

姜琳像是没看见一般，以为是程爷爷回来了，开开心心的去开门，打开门却是两名警察，姜琳像是被吓到，就这么站在门口。

警察看是一个女孩开的门，又看了一眼门牌号，问道：“这里是程怀安的家吗？”

程怀安是程天佑爷爷的全名。

程天佑深呼吸，站起身走过来，“是，怎么了？”

“就只有你们，没有其他大人了吗？”警察问道。

“是的，父母一直在外地打工，已经有八九年没回来了。”

警察对视一眼，都从眼中流露出一丝同情，“那你跟我们去一趟吧，你爷爷在医院。”

程天佑毕竟也只是一个未成年，身体已经止不住的颤抖，一步都迈不开。

姜琳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个存折和一张银行卡，塞到程天佑的手中，“天佑哥哥，你别忘了这个。”

“啊对！”程天佑感受着手中的触感，他的眼睛慢慢回神，逐渐有了色彩，爷爷只是住院了，只要有钱，爷爷的病就会治好，没事的，都会没事的……

姜琳的年龄还太小，警察不放心，也把她一起带上了。

当来到医院，程天佑才知道，什么叫彻骨的冰冷。他以为爷爷只是犯病，或者摔跤伤到骨头，没想到竟是出了车祸。

他颤抖着伸出手，掀开白色的床单，露出下面的躯体。只是一眼，就觉眼前一黑天都塌了。

腰部以下基本全没了，血肉模糊，骨头都碎裂的不成样子，仿佛变成了一张薄纸。

这根本就不用问就知道，已经没得救了，就算有再多的钱，以现在的科学技术而言，根本不可能活，以程爷爷的内心，哪怕是活着，以残破之躯生活在这世界上，又有什么意义呢？简直生不如死。

程天佑紧紧握着陈爷爷的手，手指发白颤抖不已，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嘴巴张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似乎是血脉的感应，程爷爷缓缓睁开眼睛，看见了在旁边哭得凄惨的孙子，“天佑……”

程天佑浑身一震，猛地抬起头，看向虚弱的爷爷，“爷爷！你醒了！”

爷爷身上虽然佩戴着仪器，还吊着点滴，但只是短暂续命罢了。

“你爸……”

程天佑急忙说道：“已经打了电话了，爸爸已经在赶回来的路上了，爷爷你一定要撑住啊！！”

程爷爷嘴角微动，似乎是在笑，又没有笑，“天佑……加油啊……”最后一口气呼了出来，他眼中的光彻底淡去，但双眼一直看着程天佑的方向。

程天佑的父母依旧没有出现，他就像是被爷爷领养的孤儿，现在爷爷死了，在他身边唯一陪着的人，竟然是自己认的妹妹姜琳，这人生实在是太可笑了。

在医院开了证明，和警察一同去了警察局，在那里见到了害死自己爷爷的人。那是一个神情萎靡，身躯还消瘦的中年人，他一直将头低得很低，根本就不敢与程天佑对视。

一旁的交警和警察正在对接，程天佑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不要钱，我要他死。”

警察好笑地摇了摇头，别人只是疲劳驾驶导致车祸，并非有意杀人，根本就不可能判死刑。再加上他本是未成年人，决定权也在他父亲手里，他根本就没有话语权。

“你在这里先登记一下你和你爷爷的个人信息，有消息我们后面会通知你。”

程天佑第一次处理这样的事情，一直都六神无主的。

姜琳的小手一直牵着他的大手，并没有带他回县里的家，而是带他回到自己家里。这件事情闹得很大，毕竟从县里通往村口的马路就这么一条，来来往往的行人这么多，再加上人本来就是爱凑热闹，自然知道当事人是谁。

“真是造孽哟，那大货车这么压过来，真是吓死个人咯！”

“这人不是隔壁山头的程老头吗？”

“我去，还真是！他孙子今天不是中考吗？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哟，唉……”

看着程天佑被姜琳带回来，所有村里的人看他都带着同情的目光。父母走了常年不回家，如今唯一的亲人爷爷也死了，就算成绩好，有什么用？这人生也太操蛋了。

进了门，姜父姜母就给了程天佑一个拥抱，“反正你这边中考结束也没事情做，就先住我们家！”

“是啊，就多一个碗筷而已，就把这里当做自己家！”

“如果不是你，我们家这两小子还不知道多混呢，还没有好好感谢你呢。”

这里最开始的就属于姜宝了，他根本就不知道程天佑的事情，只觉得自己最喜欢最崇拜的大哥要和自己住，他开心得要死，抱着他的大腿又蹦又跳。

姜广瞪了他一眼，这儿子就是心大，也不看清楚形势，程天佑沉浸在亲人离世中，这臭小子还在这里嘻嘻哈哈，直接把他提起来扔回了房。

他们没有投资的理念，有了点积蓄也只是存银行，家里也没有盖新房，依旧是以前的布置，反正两个孩子还小，就让姜宝姜琳睡一张床上，程天佑睡在下铺。

姜宝哭闹着想要和程天佑睡在一起，被姜母打了屁股一巴掌才安静下来，老老实实和姐姐睡在一起。

程天佑躺在床上，看着上铺的木板，他的思绪回到很久以前，和爷爷在一起的日子，当初明明有这么多时间和他相处，自己却错过了……

一滴眼泪，无声无息，从眼角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