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谢谢你（1/1）
军用悍马驶过还未建好的城门，聚集地的全貌终于出现在了杨默的眼前。
这里的幸存者非常密集，甚至汽车行驶在街上都要不停地按喇叭，与其说是聚集地更像是难民营，这些幸存者大多衣衫褴褛面黄肌瘦，就像美帝灾变前的黑人街，一身破烂邋遢玩意的流浪汉随处可见。
街道还是之前的街道，人还是灾变前的人，只是物资供应变得极度匮乏以后，生存就成了最主要的命题。
有人一定会心生疑问，灾变前旧金山做为美国经济大州加利福利亚的重要城市，应该物资储备非常富足才对，为何灾变只过去仅仅十天，就出现这么多吃不饱穿不暖模样邋遢的人？
要想明白这个问题，得从人性和社会学的角度去思考。
当灾难来临，食物匮乏，秩序土崩瓦解时，那些灾变之前的大势力会以难以想象的原始血腥手段尽一切的可能去疯狂剥削和压榨那些势单力薄的底层弱者。
很快就会出现这样一个现象，聚集地里的流浪汉累死累活难吃上一顿饱饭，而那些势力强的大团体首领，他们物质生活甚至和灾变之前相比只增不减，在没有秩序和道德的约束后，他们的掠夺和压榨更加赤裸、血腥且合理。
悍马吉普车的出现惹得周围人群的一阵眼热，等有人带头围住这辆新来的悍马时候，就会有很多其他的流浪汉鼓起勇气跟上去想要分一杯羹，想要向等人想要讨些食物。
但当黑洞洞的雷明顿枪管从摇下的车窗里伸出来时，这些各色人种的孩子又立刻做鸟兽散。
当然也有饿昏了不怕死的流浪汉堵在车道上，但军用悍马像是看不见一样碾了过去，杨默可不是救世主，他深刻明白这里的生存法则，必须要将自己最强硬的一面展示出来。
这里每天都有人饿死，尸体就这样横在路边上先是被其他流浪汉扒光所有有价值的东西后，赤裸的躺在地上，最后被一些执法者当做垃圾一样丢到城外喂给丧尸。
没人会去在意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人是生是死，仿佛已经司空见惯了。
杨默发现身旁的韩薇在进入聚集地后，情绪就一直很低落，看着心爱的人如此模样杨默心里也是非常不好受。
“其实在进来之前，我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这里的惨状还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我心里很同情这些流浪汉的处境，想不明白这些人为何宁愿饿死也不敢去外面寻找食物。”
韩薇自语，又似在自嘲，自嘲着自己的天真和善良，即使明白现在身处的是任务世界，但这也是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杨默没有接话，刚想要安慰几句时，一个瘦小的身影轻轻敲打着韩薇那一侧的玻璃。
韩薇也没多想很快将车窗摇了下来，浑身脏兮兮的亚裔小女孩出现在了几人的视线里，女孩穿着的某学校校服已经黑的看不出之前的颜色，头发也成鸡窝一样卷在一起。
脚上穿的是一双成人款式的深蓝色拖鞋，这应该是她身上穿着的最干净的东西。
“大姐姐，我和我弟弟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
女孩的声音很虚弱，后半段话有些难以启齿咽了下去。
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得出来之前的生活应该还不错，只是灾变后一切都变了。
韩薇嘴角抽动了一下，犹豫了片刻还是用左手触碰手腕处的腕表......
纽赛尔娜试图阻止韩薇，却还没说出一个完整的单词就被一旁的崔明浩狠抽了一巴掌。
做为一个十八岁的热血青年，此时心里也不好受，心中的恶气自然发泄到了一旁的纽赛尔娜上。
杨默没有阻止韩薇的行为，只是给自己默默点了根烟，韩薇作为自己的另一半，自己的确有权利阻止她多余且可笑的善良，但杨默却没有。
即使知道这是错的，即使知道眼前着的小女孩一路跟随自己，即使知道在小女孩的身后还有好几双不怀好意的眼睛盯着这里，即使知道这种莫须有的善良非常可笑，但杨默还是没有阻止韩薇的行善。
因为自己明白，这样能让韩薇的内心少受些煎熬，即使给小女孩的食物转角就被别的流浪汉抢走，至少韩薇努力过了，心里不会太难过。
......
“滚！”
沙鹰漆黑的枪口遮住了小女孩不可置信的双眼，同样一脸不可置信的还有杨默、崔明浩和纽赛尔娜三人。
“我数到三，立刻消失！”
“一。”
“二。”泪水划过脸颊，女孩闭上了双眼。
“三！”韩薇语气冰冷，食指正在往扳机不断给力。
就在即将开枪的前一秒，拿枪的手却被一只温热的手掌按了下去。
“真的，没必要做到这种地步！”
杨默将韩薇的手掌轻轻按下，虽然韩薇的行为出乎了自己的预料，但他清楚韩薇这是在为自己考虑，无论如何只要韩薇开了这一枪，杨默相信她会内疚很久很久。
韩薇叹息，赌气似的将枪收了回来，刚想要摇上窗户，却见杨默将上半身凑到了窗户边。
“小妹妹，我这里有几颗糖，能不能告诉我集市怎么走？”杨默换上了一副自认为很亲切的笑容。
“集市？”
小女孩闻言有些呆愣，但看到杨默手中凭空出现的糖果时顿时打起了精神，随后朝着前面方向指挥去。
“你们往那边方向一直走，最多三十分钟就到了。”
“谢谢你小妹妹，这是你应得的。”杨默遵守承诺将糖果递给了小女孩，摆了摆手摇上了车床。
小女孩狼吞虎咽，来不及喜悦立刻将糖果吞入口中，弱小如蝼蚁的她每天都会被其他的流浪汉搜身，完全不敢在身上藏任何有价值的东西，更何况是宝贵的糖果。
车内沉默许久，这样简单的插曲就如杨默吐出的烟，很快消散......
韩薇有些疲惫将脑袋埋入杨默的胸口。
“谢谢你！”
韩薇的声音轻如绵薄，夹杂着苦闷与揪心。
“唉，答应我下次别自讨苦吃呢。”杨默伸手抚摸着韩薇的后脑勺，用最温柔的语气说道。
.......
二十分钟后在聚集地的一间不起眼的小屋内。
“你说这些人也戴着照片里这样黑色的腕表？”问话的中年白人带着不怒自威的压迫感，而他身前正是前不久还向杨默讨要食物的小女孩。
“是的，没错！”
“千真万确！”
女孩挺起胸脯，没有一丝胆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