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隐秘的委屈（1/1）

大年初一，陈桂香一早叫醒了李玉栋和李玉华。

按照家乡的习俗，新年第一顿饭要早早吃，饭后再开门放炮竹。

大门打开后，村里的小孩会过来拜年，通常会给他们糖果和瓜子。

有些小孩比较叛逆，可能还会要烟。

这一天大家都很慷慨。

天亮后，李忠相带着李玉华和李玉栋先去大伯家拜年。

这是传统，每年都要这样做。

拜完年后，小孩子就可以自由活动了。

李忠相则和其他成年人一起去看望去世的老人。

李玉栋在大伯家坐了一会儿，就回来了。

他没有像以前那样贪图糖果，去村子里到处跑。

李忠相在村里的人缘还算不错，但真正来拜年的只有李玉栋的堂哥李江林。

李江林和陈桂香的关系一直不好。

几年前，李江林结婚后没地方住，向陈桂香借房子，但因为一些家长之间的纷争，陈桂香没有同意。

当时李江林还骂了李忠相，但后来陈桂香被李忠相劝说后也不再计较这事。

尽管如此，他们的关系一直不好。

后来，陈桂香以2000元卖给了大伯那间房子。

毕竟已住了这么久，能回收一点也是好的。

上午，李忠相一直在外面拜年，引人注目。

李玉栋觉得村里的人并不真的把李忠相当作朋友，他们在需要他的时候才会想到他。

因为他公正无私，没有私心。

也正因如此，每个人都不会把他当作真正的朋友。

大年初二，我去外公家拜年，外公有六个子女，前面三个是女儿，陈桂香是老二，后面又生了三个男孩。

三个舅舅这天也去了舅妈娘家拜年。

李玉栋到外公家时，大姨父已经到了，大姨父家离外公家很近，只有两三里路，所以他来得最早。

李忠相先给外公外婆拜年，然后和大姨父打招呼：“顺哥，你来的真早。”

大姨父宁顺清坐在柴火边烤火，看我爸过来打招呼，也没有起身，只是回答：“嗯，来好一会了。”

李忠相笑了笑就走出去了。

出门后他好像心情不太好，站在屋前的田埂上抽了一支烟，回来时又恢复了正常。

没多久，小姨父谢新喜一家来了，他们家在县城郊区，谢新喜是个公办教师，条件比较好。

大姨父看到小姨父时唰地站起来，热情地喊道：“谢老师，来这边烤火。”

小姨父正准备和李忠相打招呼，听到大姨父喊他，只和李忠相点了点头，然后回答：“顺哥，你来得这么早啊。”

同样的话，不同的人说出来，得到的答案完全不一样。

宁顺清说：“早一点来好等你来打牌啊，今年不赢你几十块是不会放你回家的。”

谢新喜笑着说：“去年可是你输得最多，连相哥都赢了十多块。”谢新喜看到李忠相在一旁，把他拉进了话题，免得冷落。

宁顺清说：“等下吃饭就开工，谁怕谁啊。”

初三时，三个舅舅都回来了。

大舅陈千于是个老实人，不多话，吃过饭后就去弄饭。

今天我们在他家吃饭，他平时在家做饭，大舅妈不会动手。

所以过年的时候，他和三个姐姐一起做饭。

二舅陈锦于是三个舅舅中心机最深的，拉着三个姐夫打牌。

老是有意无意地拦住李忠相的牌。

胡南人都打叶子牌，上家很容易做下家的牌。

本来无所谓，但李玉栋看着，发现二舅有时会放小姨父的水。

该碰吃的不碰，让小姨父吃进去。

就为了玩个几毛钱一胡，需要这样吗？

不过，李忠相手气和技术都不错，竟然赢了。

李玉栋大为解气。

过年拜年的顺序是按年龄从大到小。

先去外公家，如果外公住在大舅家，就先去大舅家；如果住在二舅家，就先去二舅家。

然后是三舅，接着是大姨家、李玉栋家、小姨夫家这么过来，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先去小姨夫家。

然后找几个理由，只派小孩子过来代表一下了事。

再一次经历，李玉栋才真正体会到父亲的委屈。

难怪父亲会越来越喜欢喝酒，也经常喝醉。

原来这是在逃避。

李玉栋也有点逃避与他们的接触，不愿意想起有关的事情。

初八，走亲戚。

李忠相说：“玉华、玉栋，我和你妈要去深市几天，你们要听话。

玉华，你在学校住寄宿，拿这1000块钱，学费剩下的可以用来生活费，不够了找你外公要。”李玉华接过钱放进口袋：“爸放心，我会好好学习，争取考个第一回来。”李玉栋瞪了一眼，明白李玉华常常找借口没有好好学习。

李玉栋不会说这些没发生的事，父母相信李玉华的借口。

轮到李玉栋：“去年你说放牛耽误成绩，我原谅你。

但是牛已经卖了，如果成绩再考不好，你就要挨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