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穿越粉碎机之“迟之愚”(1/1)
苏诉的穿越属于“穿而生返”,不会在当下社会造成“失踪”问题。
柏武和苏诉属于一条“生命时间轴”上的统一“阶段生命体”,而且相对于我们当下的时空阶段,柏武属于“过去式”。柏武的穿越不会造成我们这个阶段的“人口失踪”。哈哈!!我太开心了。我喜欢这种穿越方式。
(嗯!“苏诉和柏武”的故事,可以当成“故事”讲给慧美琳听。)
(不是“穿越粉碎机”吗?看来也有粉碎不了的“硬”家伙。)
(我似乎发现了一个超级科学现象:一条“生命轴”上的“统一生命体”在不同阶段上实施“过去式”穿越,对未来都不会产生影响。只会对当下产生影响。比如,苏诉实施“过去式”穿越,沿着“生命时间轴”逆向穿越,在当下属于“失踪”,对未来属于“此人根本就不存在”。柏武实施“过去式”穿越,在“当下”属于“失踪”——注意!!!这个当下是加了引号的。这个“当下”其实还是“过去”——对于已经延伸到“现在的”“生命时间轴”上的苏诉并不会造成影响:苏诉依然存在于当下的我们的这个空间之中。
这是多么重大的发现。非常有必要把这个发现写成一篇“理论物理学”学术论文,最好能发表在世界级科学杂志上。)
慧美琳特意挎了一个小包,很袖珍的那种,来找我玩。
真是太难得了。
难得有二:
1 她最近太忙了,根本没时间理我(其实我也不想去打扰她,不想让她说我“没眼力价”);
2 她可能意识到了,女人气儿对于女人的重要性(还得说实话,我觉得她本来就很女人。一种情况除外——她跟歹徒玩功夫的时候)。
慧美琳见我眼神异常,问:“冲我的包包使啥劲?”然后指着自己的脸说:“看这里!”我说:“你那脸挺好的,有点缺觉。待会儿去你的房间里睡一会,老姐做好饭了招呼你。”慧美琳有点黑眼圈,就像特意画出的眼影。
(我搬到神机营住了,我的房间经过“改造”,变成了慧美琳的“行宫”。)
“我问你冲我的包包使啥劲?不好看吗?”
我赶紧说:“好看好看……我就想知道,你包包里装的啥?”口红?
“是搂子。”
“噗!”我差点没忍住,“厉害!”我给个大拇指(给我省钱了)。
慧美琳不逛街,她喜欢花草。本来家里有几盆花草——太阳花,韭菜莲,还有沙漠植物“仙人柱”(浑身上下都是刺儿)。她来了,就围着那几盆花草转。为这我家都快变成“植物园”了。老姐在购买花卉上面毫不吝啬,就为满足未来弟媳的需求。后来才知道,慧美琳就喜欢“仙人柱”,说“仙人掌科的植物耐旱,能吃苦,不注重外表,只修炼内心,像一个真正的男人”。我说:“鄙人内外兼修不是挺好吗?”她说“当然好,你只需修外表,内在已经达标了”。我觉得自己已经“双达标”。她说:“你的外在仍然需要修炼,像仙人掌那样!”
“长满刺?”
“对!”
“……”我去!为什么?你不怕扎啊?
“只有这样,我才是唯一可以接近你的人。”慧美琳说。
(我忽悠了一下,天旋地转。这是什么意思?是夸我吗?)
这句话让老姐听到,几乎是跳脚鼓掌表示认同。老姐说:“明天把那些花全都换了,咱满院子都是仙人掌。”姐姐认真起来近乎执拗,这一点慧美琳是有了解的。“别别别……姐……千万别……不然家里没法呆了,到处都是刺……”逼得慧美琳在老姐那里都会撒娇了,老姐才改了主意。
(哈哈!这个女人!!我突然想起了李桃……慧美琳是不是因为她才说“喜欢仙人掌式男人”的吧?)
按照惯例,慧美琳来到我家,含灵和玉琮自动“回避”:从我的身体里滚出来。这俩玩意儿可以“神”游宇宙的,偏不,就知道躲在神机营看书。即便是慧美琳“参观”神机营的时候,也不例外,照样人手一书,有贴墙上看书的,也有贴在天花板上看书的。含灵喜欢贴在天花板上看书。就不知道给我一个属于我个人的“真空地带”!
欠缺最关键的智商。
没办法,我只能像慧美琳说的,把我的内心修炼到无比强大——像傻瓜一样无视他俩的存在。
(我必须研究一下,如果慧美琳知道有这样两个货色存在,会是怎样的结果?)
“都是你给我讲故事。我也给你讲一个——作家也是需要培养的。”慧美琳拍拍我的肩膀,说。
我斜乜的目光,恰好可以看到按在肩膀上的纤细手指(我又开小差了——这纤纤玉指是怎么和歹徒搏斗的?)微微的弯曲了一下,肩膀马上接收到一个十分惬意的信号(这感觉太舒服了)。
“你到底听不听啊?”慧美琳使劲捏了一下我。
“听听!怎么不听啊!没看我支着耳朵呢吗?”我龇牙咧嘴地说。
慧美琳“嘿嘿”一乐,说:“我可是要听后感的!”
有一个村庄,就像一个老照片。
这个村庄里头,有一户人家。
这户人家里头,有两名家庭成员。
一个老头,八十岁。
一个是老头的儿子,五十一岁。
老头老伴死了多年了。
儿子至今单身。
“这个老头吧,在我看来挺坏的,不是个好人。”慧美琳的故事讲得“非常生动”,还不忘中间“插播”个人观点。
老头呢外号“总有理”——道理都在他那边。
可谓能言善道。
他那个儿子就差点事了,三脚踹不出个屁来。
老头身子骨硬朗。
越是“硬朗”骨头越脆,越是“硬朗”行为就没有分寸——骑电动车倒了车子,腿骨裂了一条“麻炸口(非常纤细非常纤细的小纹纹。我给注解一下,免得大家看不懂慧美琳的“文学修辞”)”。
眼里容不得沙子,骨头出不得小缝。老头这不就得用人照顾了嘛。
他这个儿子别看单身——坏菜在性格上面——把小家收拾的跟个花园似的。
“跟你一样,他也养了一缸睡莲,几条红色的鱼,水底下也有河蚌,就连大缸都和你的一样。我都怀疑你们俩是一个师门出来的。”
生活不能说没情调没品位。
可就是找不到媳妇。
问题出在他的这个好爹身上。
他这个好爹,据乡亲们说,这就是个“食人兽”。从来没见过他干活,不干活还能活到现在,全靠他的那个媳妇养着,孩子的事也不管,反正家里一切全都靠着媳妇一个人。
他的邻居也不说他好话,说他就靠“孔老二”约束这一家人。
一个家庭有这样的一个人在,抬杠就是“家常便饭”。
声音最高的,振振有词的就是这个老头。什么苦啊累啊委屈啊都在他这边。
大街上都能听得见。
“这个老头敢于‘一马当先’的丢这个家的脸。”慧美琳又“插播”一条总结。
(慧美琳的故事所要表达的爱恨情仇全靠“插播”来表现。)
“你说!谁家的姑娘愿意嫁给他儿子?酒好扛不住缸烂,你说是不是?”
(我赶紧点头,说:“是是是,真就是!”)
骨头上再小的缝,也叫骨折。
人动不了了,就得需要照顾。
他这个儿子,可以说“鞍前马后,结草衔环”,伺候的那叫一个周到。
就这样,伤筋动骨一百天的恢复过程中,老头八次“鬼哭狼嚎”地要“爬”到大街上去。
“为什么往大街上爬?”我提前打断“直播”,进入“听众”提问环节。
慧美琳一句话答复:“就是为了丢他儿子的人呗!”这都不懂!“就是为了对他儿子进一步实施‘压榨剥削控制’呗!还能有啥?”
“他儿子呢?”
“死了!”
“死了?”
“对!死了!初步怀疑是自杀?”
“自杀?”
“对!是‘初步怀疑’,尚需最后确定。他这个儿子,少言寡语,性格内向,与人少有来往……并不是不来往……来往……也有交际,只是少……”
“但是!我不这么认为!”
慧美琳终于把讲故事发展成“案情分析”。
她认为,一个喜欢养花花草草的人是一个有品味有情调的人,“对生活充满了热情”,怎么可能“自杀”?
最最关键的是,他儿子养了一棵沙漠植物“仙人柱”,长得尤其粗壮高大,“可以被称为‘树’”。
慧美琳认为,仙人柱和满院子的花花草草体现了老头的儿子的最真实性格:安静,刚毅,柔和,坚强,隐忍,柔韧,有思想,懂生活……
(我头上冒出一层细细的汗珠。慧美琳这是在“规划”我吗?我是不是还没达到她的要求?她沉浸在“生动活泼”的故事里面,似乎根本没有觉察到我的“局促不安”)
“他绝对不会自杀的。”
我举手,“发表一下观点!”
慧美琳一点头:“嗯!畅所欲言!尽管说。”
“我养仙人柱是因为,它不需要打理。我把这种植物称为‘懒人花卉’。”我“勇敢”地说。
“呃!你可能属于那种‘没思想’的人。你每天面对‘靠天吃饭’的仙人柱,如果只是觉得它‘皮实’没有看到它的‘坚韧不屈’,你就不是个有思想的人!”
“我当然看到了他的‘坚韧不屈’,我还看到它‘不怨天不尤人自强不息奋发不止’的高尚品格呢!”我赶紧说。
看来我的“抢答”慧美琳非常满意。
(雨少雄把你折磨到无计可施的地步时,楚楚可怜劲儿都忘了?)
“你说!这种人是不是不可能自杀?”
“肯定不可能自杀!”
“这样的话,故事就变成了一个悬疑侦破故事!”慧美琳踱来踱去。
……
“讲啊?”
“啊!?讲完啦!”
“这就是你的故事啊?”
“对啊!这就是我的故事!”
(我去!这是讲故事吗?分明是“家庭思想教育和案情分析办公”)
“嗯!这个故事挺好……接下来就是查找凶手了……柯南动漫开始上演!”我说。我温柔地“讽刺”了一下慧美琳。
对于我的讽刺,慧美琳无动于衷。她已经柯南上身了。
“老这么动脑子,人是不是老得很快啊?”我“自言自语”说。
“我本来就比你年纪大。”慧美琳说。
我说错话了!“人越是动脑子,越容易激发大脑分泌抗衰老因子……真事儿!无脑刘心看上去都没你年轻。”我说。
“一边去,我啥样我自己还不知道?”说完,慧美琳又沉浸在案情分析之中。
含灵,玉琮,刚才慧美琳讲得都听见了吧?
含灵,玉琮:听见了。
我:说说你们的看法!?
含灵:老头是凶手。
玉琮:他爹是凶手。
证据呢?
没证据!都是猜的。
去把证据找出来!
含灵:这不属于穿越事件!
玉琮:跟我好像不搭边吧?
我:跟我搭边。我媳妇的案子,必须得破!
(我突然想到含灵和玉琮需要姓名和地址。)
“美琳姐(不要奇怪啊!我一直都是这样叫她的)!那个老头是哪的?叫啥名啊?”我说。
跟我在一块,慧美琳也是心烦意乱的。毕竟有“上古县最最优秀”的男生在身边,柯南上身看起来也有点“装模作样”。所以,慧美琳思考案情远远达不到“忘我”境界。
慧美琳左右看看,好像很保密的样子(她肯定是故意的,借机贴近我的脸——我是不是想得很美?),“不许对外人讲啊!这都是‘机密’!”慧美琳说,“上古县杏花镇壳捞村的,老头姓迟名之愚。”
“儿子呢?”
“迟阔松!关于这个故事,听了之后,啥感觉?”
我挑起大拇指,“诚恳”地说:“本人认为,很赞!”
慧美琳照我脑壳上削了一下,噗嗤笑了,说:“哄我玩的吧!?”
杏花镇壳捞村距离我这里约五十公里。我从地图上搜出来的。含灵和玉琮已经消失不见。如果不是匿形,肯定是去壳捞村了。上帝!我的神机营总算是“真正的属于我”了。老姐一点门道都看不出来,一会儿送来樱桃,还得亲手塞给慧美琳吃,一会儿又送来草莓,过了一会儿又来了,说是还有好吃的不给我吃非得拉着慧美琳去她那边吃。慧美琳看我冷脸瞪眼的样子,乐得都捂不住嘴,扶着老姐的肩膀“大笑”着走了,笑得跟看了一部开心喜剧一样。
老姐还说我这样的找不到媳妇。有她这样的老姐,找到媳妇才怪!
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含灵和玉琮早就到了壳捞村迟之愚的家里。
典型的中国宅院。
院墙都是用一块一块的石头薄片巧妙地摞起来的,没有灰浆,只是石头摞石头。院落挺大,属于三厢院落,房屋都是精打的石头建造而成。大门特别窄小,我姥姥家里的老古董地排车能够拉进去。但是大门外三级石头台阶,到现在还保持了比较尖锐的棱角,说明这家院落少有人出入。
(明显是传统富家子弟啊!)
厚重的木质大门紧闭。门上带着青绿锈迹的铜钉宣告,这里曾经是一户家底殷实的人家。
(我老了,就住这样的院子。)
满院子都是花花草草。
我看到了慧美琳说的男人样板——仙人柱。
好像仙人柱的生活挺滋润啊!长得比墙头都高。
(在艰苦的环境里都能够活下来的精灵,一旦得了天地,就会极大地发展。)
含灵先去了迟阔松的房间。
哇!(我真想按下“快进键”,如果能快进的话。我和这个叫迟阔松的根本没法比),一切都井井有条,一尘不染。
有一面墙全是书柜,满目都是图书。窗户下的书桌上,有一本是打开的,书缝线上搁着一只金色的钢笔。其余图书都跟豆腐块一样,摆的整整齐齐。
玉琮拿起那只笔把玩了一下,而含灵则翻了几页书。抬头看到院墙上的摄像头刚好可以拍摄到这边,这俩玩意儿就跟触电一样。钢笔,啪一下落在书缝上。
穿过墙壁,是正厢房客厅,一个皮包骨头的老人坐在椅子上,两只眼睛直勾勾的。衣服在他身上显得如此肥大。
看来,他就是迟之愚了。他的旁边放着两只不锈钢制成的拐杖。
含灵在老人面前伫立了片刻,歪着脑袋,和迟之愚对眼神。
玉琮则到处查看。
老人背后的一盆君子兰已经枯萎了。
这个房间简单,除了古香古色的家具,墙上有一幅古“福”字,再无它物。像这样的房间,连一只古瓷器都没有。
(我老觉得应该有一只古瓷器,比如大花瓶,带蝙蝠的那种。)
老人一动不动,甚至看不出呼吸。
(我的第一感觉,迟之愚就是一具坐化了的肉身干尸。)
儿子死了,他成孤家寡人了。
(我有点动摇了,不该拍马屁跟着慧美琳瞎说。这样一个手按在棺材板上的老人,怎么可能会是杀人凶手?没有道理啊?杀自己儿子和拿刀抹自己脖子有区别吗?还不如抹脖子痛快呢!)
玉琮直接穿过墙壁去了另一个房间(就是客厅的里间,一墙之隔。放着门不走,不走寻常路啊)。这个房间玉琮刚进去就出来了(我都没看清咋回事)。
含灵感觉到异样,他“闪”里间去,在里面呆了一刻钟。
惊心动魄的一刻钟——一张红木床,上面堆满了棉被旧衣,地上尿盆里装满了尿液,还有屎盆里装满了黄汤(我甚至闻到了臭气,听到了蛆虫蠕动的声音。说实话,我差点呕吐了),墙壁上到处都是痰渍。摆设的一只红木老人椅也不知经历了什么?满身都是伤痕,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伤害”过。墙角处有一只落地大花瓶,破了一个大洞。满地都是垃圾,无处下脚。
(慧美琳为啥没提这些?)
回来吧!我可受不了这些。
含灵和玉琮瞬息返回。玉琮竟然还在呕吐。他“堂而皇之”地“急迫”地闯进我老姐的地盘,寻到卫生间,拧开水龙头漱口洗脸,还擅自动用了我老姐的毛巾。直到我老姐听到流水声才返回。紧接着老姐就把慧美琳派过来下命令,“有空检查一下卫生间的水龙头是不是坏了!”
我先说“没坏”紧接着又说“我待会就去检查”。慧美琳捎过来一只苹果,手一抖,那只苹果“风驰电掣”般“袭击”过来。我当然接得非常潇洒,换得慧美琳嫣然一笑。
(告诉我,这是不是挑逗?我估计她用了三成功力。跟这样的女人交朋友,没两下子,行吗!?)
(含灵和玉琮,到底实体还是无实体?我去,我有点晕了。)
苹果被含灵夺了去,咔吃咔吃啃的可欢了。
(他可真是心灵干净啊!)
我必须先分析一下案情,作为神机营的“总裁”,我必须表现的“深不可测”。
迟之愚家有摄像头,硬盘里的资料一定被慧美琳提取了。如果有重要线索,她不会不说的。如果有有用的发现,慧美琳肯定不会是现在“怀疑”的态度,应该有定论!
现场慧美琳也应该看过,包括迟之愚的令人恶心到死的房间。关于这个房间,慧美琳为什么没有提?只是因为恶心吗?
我把这些“问题”逐一写在纸上。
“说说情况?汇报一下!一看你们俩就是散兵游勇。没人家慧美琳训练有素。”我的总裁派头又冒出来了。
(我是说他俩回来,一个就知道吃——含灵吃苹果,都吃到那里去啦?——一个就知道“保洁”——这些,不应该在“汇报”完工作之后再进行吗?这就是没规矩没素质的表现。)
含灵三两口吃掉一个苹果。
玉琮突然开发了潜能,嗅觉灵敏度提高,不断地嗅着自身上下遗留下来的臭气分子。
“我说汇报工作!”我严肃地说。
玉琮说:“这是个败家子!完毕!”
“完毕?”
“对!完毕!”
“哎?就这么完啦?别忘了你是‘施’‘恩’哎!?”
“我看过书的,书上说,作为一个侦探,要有敏锐地观察力,缜密的逻辑思维,超强的联想和推理能力。这些我都不具备。我帮不上忙!”玉琮说。
我擦!就会看大门啊?啥都不会啊这是。
我把严厉的目光射向含灵。
含灵说了一句“惊天地之大悚”的话:“他能看到我!”
我去!这是什么话?我头皮都麻了。
“我保证,我在当时是匿形的。”
“他的眼珠可以随着我移动!”含灵说。
我怎么不知道?信息不是同步传输的吗?“你是不是屏蔽我了?”我问。
“可能是我太紧张了,信号没有传过来。”含灵说。
含灵又说:“我和玉琮顶多就是侦察兵,负责收集信息,根本分析不了案情。我们不具备慧美琳那样的脑汁!”
(简直就是电子狗!我必须重新扩充神机营书库,侧重刑侦方面。)
我找到慧美琳。她和姐品尝美食聊得正欢。
“姐,我必须请美琳姐去神机营,刚才她讲了一个故事,我现在有听后感了要说给她听。”我说。慧美琳很诧异,转头看老姐。
老姐说:“看我干嘛?小学生交作业呢快去快去!嘿嘿!我老弟终于有进步了。”
老姐把慧美琳推出来。
来到神机营,慧美琳含情脉脉,说:“小屁孩有什么花招?”
我赶紧说:“正经点先。详细说说那个案子。把你所知道的第一手资料一点不剩的告诉我。我,柯南附体了。”
“呦呵!化身天才小侦探了!”慧美琳在我肩膀上“狠狠”拍了拍,说:
“首先,不必把这件案子当成‘案子’来对待,因为没有人报案;第二,暂且接受‘乡亲们的说法,定性为‘自杀’而且是‘服毒自杀’;第三,说明一下我们获知这个案件的过程——我们是在壳捞村调查一桩‘沉尸案’的时候,获知迟阔松自杀事件的。迟阔松家离水塘只有区区二十米。这个水塘有一个非常好听的名字叫‘春水塘’;第四,在我们的帮助下,把迟阔松送到县医院,迟阔松已经奄奄一息,经医生尽力抢救无效,宣布死亡。现在实体已经火化。在实体火化之前,我启动程序,紧急调动法医,给迟阔松做了检查,得出的结论和县医院的抢救医生是一样的,迟阔松是中毒身亡。具体中了何种毒药?因为没有人报案,更没有立案,属于不是案件的‘案件’,所以没有进一步的侦察结果。我去过迟阔松的家,在他家的院子里呆了五分钟,在迟阔松的卧室里呆了一分半钟,没有询问迟之愚,他当时精神恍惚,泪流满面,精神状态非常不好。我下命令进行尸检,没有申请死者家属同意,属于‘合情调查’,完全凭我的直觉……汇报完毕!”
慧美琳最后还给我来了一个“立正敬礼”。
“没去过迟之愚的里?”
“没去过!”(这就解释了她为什么闭口不提那间猪圈一样的内屋。)
完事还问我,“也不做笔记,记得住吗?”
我当然记得住!我是谁?当场“噼里啪啦”复述了一遍。
嘿嘿!慧美琳眼睛都直了,说:“你这个兵我要了,毕业后我招你进系统。”
(声明,含灵和玉琮谁都没有暗中相助,我云丛熊是靠“实力”说话的)再说了,跟慧美琳做男朋友,没两下子想都别想。
(我是不是太自信了?)
“那么,能不能启动调查程序呢?”我说。
“当然能!不过我没有十足把握侦破此案!”
“我能!”
慧美琳揪了一下我的脸蛋儿,说:“好好的,咱可不能学吹牛啊!”
“哪能呢!”话已出口,我就觉得放了一个空炮。我凭啥这么自信?直觉吗?上去马下不得马,硬着头皮往前走吧!
“说!要我如何配合你?”慧美琳说。
“你们启动调查好了。我跟着。”
“行!说走咱就走!”慧美琳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喂!慧美琳!马上针对迟阔松立案,有人针对迟阔松死亡提出立案调查申请,我已经批准了,申请人是……”慧美琳看了我一眼,“上古县第一初级中学三年级二班的云丛熊同学!”
我听到手机里传出:已经备案,等您回来后签字启动调查程序。
慧美琳挂掉手机:“妥!立刻行动吧!”
老姐过来招呼吃饭,慧美琳说:“姐,你先吃。我和丛熊去去就来。有个案子需要他帮忙处理一下。”
“哟!他能帮啥忙?”老姐说。
慧美琳说:“你老弟可不得了,我相中他这个人才了。这个案子,全指着他呢!”
老姐说:“这一天迷迷糊糊的,你俩搞什么名堂?可惜我一桌子好菜了。”
慧美琳开她的黑色车,载着我直接去了杏花镇壳捞村。制服在车里也没穿,说是便装方便一些。毕竟迟之愚年龄大了,动静越小越好。
当我站在迟阔松家的大门前的时候,说实话,胸膛里那只小兔子蹦得可欢了。
迟家大门紧闭。
慧美琳也不敲门,拿出手机,“我给村里管事的打个电话,让他们找人来开门。”
含灵告诉我,门本来就开着。
“不用,门是开着的。”我说。慧美琳将信将疑,上前一推(嘿嘿),门开了,发出轻微的吱扭声。慧美琳给我一个赞。
进入院内,慧美琳小声说:“看见没有,我没说错吧?花园!”
我看到了那棵男人的“榜样树”——浑身上下长满了刺的仙人柱。高度超过了墙头,粗细已经达到直径二十公分。慧美琳看我盯着仙人柱像傻瓜一样,说:“好好学着点。”做个好男人。
我让含灵先去看看迟老爷子在搞什么?
迟之愚仍然坐在正堂上首的椅子上,就像一尊会喘气的雕像。
含灵说:他看到我了。
含灵说得没错,迟之愚的确看到了含灵。他的眼珠移动,追逐含灵飘忽的“身影”,当含灵退出来的时候,迟之愚的瞳孔放大了。
我去!含灵在这个老家伙面前做不到完全隐身。
“怎么样?有头绪没有?”慧美琳问。
“我又不是侦探!”我说。
“你不是说柯南附体了吗?”
“这会儿柯南跑了。”我说。
慧美琳白了我一眼,“我去房间里给迟老头打个招呼……就知道指着你白费。”慧美琳说完登堂入室,找迟之愚说“客气话”去了。
西厢房是迟阔松的房间,右侧高处有一个广角摄像头。所有的花花草草,从摄像头下面开始,往左,一直延伸到南墙,左拐到东南方向的大门处,能养花的地方无一空闲。因为院墙是用平整的石头板材巧妙地叠摞而成,有许多花盆悬吊在石板缝隙的一枚粗壮的铁钉上。东厢房和北厢正房只是零星有几盆花草,看上去也算错落有致。
在迟阔松房间的窗户外边,我发现了慧美琳说过的那一缸睡莲,枝叶比我养的多,而且草金鱼的个头也比我的大,水非常清澈,有两个花蕾沉在水面之下,过不了两天,就可以出水开花了。
这可真是宝贝。草金鱼自由自在的游来游去。有一只赤红色的金鱼,特别调皮,快速的往前冲,然后一个急拐弯,在莲叶细长的叶柄上“荡”了一下“蛮腰”,引起浮在水面上的莲叶“抖”了一下,产生的水波纹交叉传播,甚至传播到了“缸壁”之外。
“涟漪!”
我抬头看了看周围,那棵男人的“榜样树”也被一层层的涟漪笼罩起来。
我的天呐!我竟然被迟阔松的一缸睡莲催眠了。
含灵和玉琮分离出来,一左一右,分明是我的护法金刚。
(当老大的感觉,实在是“爽”!)
我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摄像头。还是收敛一点的好!如果被拍到什么“过分(癫狂)”行为,日后被慧美琳看到,有损我的形象。
我迈着“坚定”的步伐(我必须“坚定”,因为我已经被催眠,喜欢“梦”中的“放纵恣肆”,如果出现“鬼漂”或者“鱼游”或者什么“诡异的运动姿态”可就不好办了。我怕吓到慧美琳——我主要是担心她突然拿出搂子把我给毙了!)“率领”“左右护法”来到正房门外。慧美琳正在温柔地苦口婆心地说着“瞎话”,说是“只是路过,过来看看,顺便了解一下您有没有需要?尽可能得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她并未表示出“我,就是来查案的!”
迟阔松“又聋又傻”的样子,他的表情,可以轻松地赚走三岁小孩的恻隐之心。他的目光,越过慧美琳的肩膀,向我“射”来。
我毫不犹豫地接住迟之愚的目光,并按照原路“无情”地逆视回去——他的眼睛非常深邃,就像一个通往异度空间的通道,而且无穷无尽。
(我遇上对手了。不知为何?我突然想到了雨少雄!)
慧美琳回头看到我,我借助含灵的眼睛看到慧美琳诧异的眼神。
“美琳!”
“干嘛?你怎么啦?”慧美琳用最平静的语调表达“关切”。
“给迟之愚拍一张照片,我需要现在的定格照。”我用“冰镇”过的语气说话,不容质疑不容迟疑必须即刻执行。
慧美琳就是慧美琳,她的工作素质使得她仅仅犹豫了一秒钟,立刻操纵挂在脖子上的相机“咔咔……”速拍了迟之愚的照片。我眨一下眼睛,吐了口气,感觉灵魂快要被迟之愚吸走了。
“你搞什么名堂?”慧美琳给迟之愚点了一下头,从正堂出来,“严肃”地问。
“我是不是吓到你了?”我转头就往外走。
“你!吓到我?!反正你那张脸不好看。”慧美琳说。
“你的相机是光学的吗?”
“谁家相机不是光学的?”
“我是说是用胶卷的吗?”
“那当然,必须是。我这部相机,能买一辆中档汽车,胶卷和数码两用——怎么啦?”
“回去后立刻冲洗一张照片给我!”我说。
“我说熊仔!提醒你,别这么神经兮兮的!要照片做什么?别拿自己当福尔摩斯哈!信息共享。”慧美琳说。
“回去之后我给你解释。”我说,“接下来我下的‘命令’能不能立刻执行?”说话的工夫,出了大门。
慧美琳盯着我的眼睛,两秒钟,斩钉截铁地说:“可以执行,下命令吧!”
(我可没有催眠慧美琳,两秒钟,她从我的眼睛里读到了“自信”,我从她的眼睛里读到了“信任”,还有一些东西,是内心“感应”出来的——慧美琳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为了我的“莽撞”承担所有的后果。)
(这是不是“宠”我?)
我的命令是:
立刻安排专业人员在正堂房间里安装监视摄像头,不能引起迟之愚任何怀疑
② 安排一个瞎子去监视迟之愚
③ 安排法医化验迟阔松所中何毒
“再就是,刚才说的,立刻冲洗照片给我。”我说。
“好!立刻安排!先上车!”慧美琳说。
慧美琳边开车边打电话(作为公职人员,她这算不算违章?):“喂!小张,记一下,这是任务:安排三个有经验的大哥,年龄必须在五十岁上下的,携带三盆‘好看’的花慰问杏花镇壳捞村迟之愚老人,别忘了带营养品
② 立刻通知法医,化验迟阔松中毒样本,要出结果。
记下之后,报告完毕!”
对方报告完毕,慧美琳挂掉电话,扭头看了我一眼,说:“接下来现场办公,咱们去找壳捞村的管事人。这家伙不在壳捞村住,他在城里买了别墅。”
一切就绪,慧美琳没有送我回神机营,而是直接把我拉到了她的单位。她的那些同事,我猜一个个都是侦察兵出身。
“美琳姐的‘小男朋友’来单位啦!”探头探脑。女帽徽眼神新奇,男帽徽表情不屑。慧美琳趾高气昂,我则有些缩手缩脚。
“你怎么把我带这里来啦?”
进入慧美琳的办公室,我就发问。
“你现在的身份不同一般,是我慧美琳的助手,或者说是迟阔松案件的主要调查人员。你到单位来办公是合情合理的。”慧美琳说。
“我要是搞砸了该怎么办呢?”我说。
慧美琳把我按在一个沙发上,递过来一杯水,然后把迟之愚的照片递到我的眼前,“砸了就是砸了。事情可以砸,但是做事情的态度坚决不能砸!”慧美琳说着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我们之间隔着一张光鉴照人的小茶几。
“给我一个解释!”慧美琳接着说。
“什么解释?”
“你要照片干什么?”慧美琳问。
“慧美琳警官!你能不能放松一点?”我说。
“我严肃了吗?”慧美琳对着茶几揉捏自己的脸蛋,“我是不是不会笑了?”
“说啊!我是不是吓着你了?”慧美琳“眼巴巴”地望着我。
(要是若干年后……我能不能接受一个强悍的妻子?她这是“强悍”吗?)
“你把我的美琳姐弄哪去了?”我说。
慧美琳一听我的话,马上站起来,在我面前转了一个圈,说:“熊仔!美琳姐还在……无论这个案子发展到何种程度,要相信自己的判断,绝对不能轻言放弃!”
“如果真得搞砸了呢?”我说。
“……砸了就砸了呗!有我在,你怕啥?”慧美琳说。
(我们之间的“小将局”搞得慧美琳表情十分“复杂”,温柔,要求,呵护,严肃……掺和在一起,就像浆糊一样“涂抹”在慧美琳的脸上。带领我这样一个兵,既不会说“是!保证完成任务”,又不会说“请领导放心!一定不辱使命!”肯定让她“顾虑重重”十分难受。
她说得很对:事情砸了没有关系,但是做事情的态度绝对不能砸!
我只需说一句“放心吧”,吹一个“小牛”,“包在我身上”,她肯定开心地像一朵怒放的茉莉花!她已经把我当成她的兵了。
可惜,我还不具备一个兵的心理素质。)
“我需要一个单独的空间……”我说。
“熊仔??”慧美琳看着我。
我毫不回避地迎着她的眼神,说:“一个没有办公摄像头的独立空间……有没有?”
还是三秒!慧美琳说:“有!”
慧美琳拉着我的手腕,在同事们“虎视眈眈”的目光之下,下到地下室,打开灯——里面一张桌子,一把椅子,灯悬挂在桌子的上方。
“这里没有摄像头,也绝对不会有人打扰。熊仔!这是我的,专用审讯室!”她如此严肃,目光如此锐利。我们的眼电波碰撞了一下。
“如果有事情,我会通知你。在没有接到我的通知之前,任何人都不要打扰我!”
(我的脸肯定也是铁板一块。)
慧美琳点点头,拍了拍我的脸蛋。我听到她非常压制地吐出一口长长的气。
“熊仔!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干涉。我相信你!”慧美琳说。
回头将要出门,慧美琳又说:“上古县最最优秀的男生,你的美琳姐还在!”
我把迟之愚的照片放在灯下,我坐了桌子旁边的椅子。
“含灵,我要看到我的鱼缸!当有波纹出来的时候,你就可以回来了。”我说。
含灵用疑惑的眼神看了我一眼,转身……我有零点零一秒的恍惚,然后就看到了我的“私密宝贝”“催眠神器”。
(我被迟阔松的鱼缸催眠,我完全可以一直呆在梦境里面的。因为慧美琳的原因,我的顾虑太多。她就像孙猴子脑瓜顶上的金箍,使得我不能“大显神通”。)
(最根本的原因是,我还没有完全了解梦境对现实世界的影响。慧美琳为身边,我担心对她造成伤害。)
当水面泛起第一圈涟漪的时候,含灵回到了我的身边,他看我的眼神可谓“恐怖”。
(我有那么吓人吗?再说了,含灵又不是没见过我在梦中的样子,难道“那一架”白打了吗?)
含灵能看到的,我照样可以看到……我在含灵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样子:
通体漆黑,只有一对眸子雪白,一团弥散的白光给我黑色的轮廓镀上了一层光怪陆离的亮边。
现在,是时候跟迟之愚过过招了。
我“瞅”一眼照片,相片飞起来,直戳戳得立着。
(只要是在梦里边,我就是“黑域唯一的王”。)
然后,逐渐“放大”照片,直到真人大小。
二维平面的“囹圄”逐渐崩解,迟之愚被我“释放”出来。
我想要一把椅子,便有了一把椅子。
然后,迟之愚被我的目光毫不客气得“按在”椅子上。
迟之愚竟然“痛快”地吐了一口气,然后“夸张”得舒展自己的胳膊腿儿。
(我就知道迟之愚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含灵说“迟之愚”可以“看到”他。而我与迟之愚的“瞳孔”与“瞳孔”的搏杀中,并没有占据上风。)
迟之愚正在控制“迟之愚”,他的“所作所为”并不是我“主使”的。
“小孩儿!搞那么恐怖做什么?好玩吗?”
好吧!这一局我认输了。我一开始就把自己包装成“暗黑天使”的模样(我认为暗黑天使就是那样子的)完全出于“胆怯”——迟之愚老头越过慧美琳肩膀的眼睛几乎“折杀”了我。
我撤掉伪装,拿出本属于我的“阳光灿烂”“天然纯真”的形象来。
而迟之愚却突然“暗黑天使”加身,空间顿时暗淡,那只“可怜的”吊灯,“努力”地散发着“稀薄”的白光。白光越来越淡,这个世界几乎完全变黑了,而“暗黑天使”却越来越清晰起来。
“暗黑天使”突然掐住我的脖子——在他的世界里,我的体重可能只有一根羽毛的重量——非常轻松地把我举起来。
“现在,你还觉得自己是梦中之王吗?”暗黑天使说。
(我去!他是怎么知道我的?我吹牛皮都是在梦里在心里,从来没在嘴巴上吹过大牛。他是怎么知道的?)
“我可以看穿你的眼睛,看到你所经历的一切。如果,你还想活着……”暗黑天使的手指锁紧了我的脖子,我呼吸有些困难了。“你要知道,挑战一个强者的后果!”
“我怎么才能活下来?”我艰难地说。
“求我!”暗黑天使说。
含灵已经黑秦服加身,而玉琮的黑秦服已经盔甲化,他俩就等我给一个“信息”,然后出手相救。(他们大概也就是准备一下,并没有真正出手相助的意思。因为,我的战斗力他们是见识过的。在他们营造的“黑域”之中,我的战斗是可圈可点的。)
(现在,当下的这片“黑域”并不属于我,迟之愚老头接管了我创造出来的梦境。)
“可惜!我还没学会‘求饶’!”我已经“翻白眼”了。
“我那个狗屁儿子也不会求饶,我折磨了他一辈子,他竟然还能活的有滋有味的。所以,我就杀了他。”迟之愚说。
“你老婆也是你杀的?”我想抓住暗黑天使的手腕,以减轻“重力”对于脖子的压迫。可是我的手“横”过了暗黑天使的手腕,毫无阻碍。如果我继续“装彪卖傻”,说实话,我可能真得就再也见不到我的慧美琳,还有疼我爱我的老姐了。
“我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是我杀的。知道为什么吗?”迟之愚说。
“为……什么?快点说……我快憋死了。”我说。
“等听完了再死……因为……因为我可能就是这样的一个坏蛋,这个世界为我准备了各种各样的工具……法律……几千年的道德……还有最厉害的法宝:我实际没有脸皮,所以才会天下无敌,我才可以鱼肉他们折磨他们喝他们的血吃他们的肉!”说到吃的,迟之愚吧哒啊哒嘴儿,好像还流了口水。
“你的眼睛里有一条蟒蛇,他躲在隧道的最深处,我可以看到它特殊的花纹。”我的眼白放出光来,我必须挣扎一下,就这么被掐死了,这些年的“牛”白吹了。
“告诉我,那条蟒蛇从哪里来的?它又躲到哪里去了?”我“努力”地说。
暗黑的迟之愚“慌张”起来,他用两只“手”掐住我的脖子,咬牙切齿“呼哧带喘”得可劲用力,然后疯狂的甩动双臂——我看出来了,在迟之愚的眼里,我就是一只装了半瓶洗洁精的玻璃瓶,如果没有毛刷伸到我的“肚子里”,要想除掉里面的污垢,最容易想到的方法就是剧烈的上下“甩动”。
有啥用?
我已经比空气还轻,我的脖子已经“钢化”,而且,我已经拿到了迟之愚虚化的手腕,并用我的钩子一般的手指“嵌透”了他的骨头,直到他慢慢地停止疯狂,把我“小心的”“尊敬的”安放在椅子上。
(这个时候的我,一袭精铜铠甲罩身,怀里还搂着一柄青龙偃月刀。说实话,虽然我是梦中之王,借用关爷的形象仍然觉得造次。可是我似乎又觉得,这种情况下,似乎也只有汉寿亭侯能镇得住场面。)
“说吧,蟒蛇从哪里来的?”
“大门!”迟之愚往前挪了两步,指着我身后说,“就在这!”
“蟒蛇又躲到哪里去了?”
迟之愚往左扭了扭身,指了指说:“在这!”
“蟒蛇是没有毒的?”
“有!只须挤出毒液就够了。”
迟之愚说着突然咆哮起来:“你休想把我怎么样?这是我的世界,我才是这个世界的主人。”他瞪大眼睛。
我的天,蟒蛇已经穿过隧道,进入了迟之愚的眼睛——眼球表面布满了特殊的斑纹。我想,如果我放纵一下迟之愚,多给他两秒钟时间,或者我稍稍地放松一下对这个世界的控制,两条巨蟒就会从他的眼窝里“喷薄而出”。我的下场不用多说——直接嗝儿屁。
我拍了一下桌子,迟之愚重新固化在二维的相纸里面。他的嘶吼声,大体维持了五秒钟才戛然而止。
我咳嗦一下,抻了抻衣服,借以平复一下心情。
含灵已经换回玉汉服,他给我一个赞(大拇指)。
玉琮的黑秦服铠甲已经撤去,他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动静搞得过大,未免有点虚张声势)。我给他一个赞(大拇指)。我晃动脑袋,来吧,都进来吧。我要醒了。含灵和玉琮进入我的身体。
我拉开门,慧美琳和他的同事一拥而入,其中不乏荷枪持弹的。他们“检查”地下室之后,才簇拥着我来到一层来到阳光灿烂的空地上。
“都散了吧!各部门主要负责人先留一下。”慧美琳说。
慧美琳手里竟然握着手枪,而且在“微微”颤抖。她的目光很锐利,我从里面没有读到“担心”,没有读到“我很牵挂你啊”这类的话,我只读到了“说吧!接下来做什么?”
我随即“下达”命令:
立刻回收监视资料
② 立刻约谈瞎子监视人,并录取“供述”
③ 搜查迟之愚正房上首座位旁边的一切可疑的地方,寻找“蟒蛇”
④ 在迟家大门内外寻找蟒蛇窝
⑤ 尽快获取尸检样本化验结果
⑥ ……执行任务都必须佩戴墨镜,且任何人都不许和迟之愚交换眼神
“先说这些吧,我想起来再说。”我说。
慧美琳说:“都听明白了吗?”
肯定听不明白。我们这块地方,根本就不产蟒蛇。
大家都你看我我看你。
“既然没有说的,那就行动吧!”慧美琳说。
手下人还想再进一步“探讨”,慧美琳厉声说:“任务是否听清楚了?”
“听清楚了!”手下人立正并大声说。
“立刻各自分头行动!”
“是!”
人跑了之后,场地上就剩下我们两个人。我突然有点茫然。
“小男生,想啥呢?”慧美琳说。
(我的天哪!她的眼神,分明在“挑逗”我。我竟然十分讨厌这种眼神。以前的慧美琳离我越来越远了。)
“没想啥!”我冷淡地说。
“刚才,我挺担心你的。”
“那么多人荷枪实弹冲进地下室……是……担心我?”有点太夸张了。
“走吧!去我办公室。我给你泡了一壶好茶!”慧美琳也不管我是否同意,拉着我的手就走。我被拉得踉踉跄跄歪歪斜斜。一个女干警看到慧美琳,立正警礼:“所长好!”慧美琳点点头,随便地挥挥手。那个女干警还说:“美琳姐,加油!”
慧美琳回头说了一声:“那当然。”一张一弛之间,我差一点扑到慧美琳身上。逗得那个女干警“噗”地笑了。
我几乎是被慧美琳当“小鸡”拎进办公室的,并且是“丢”在沙发上。
“我的茶呢?”我问。
“还没泡呢!”慧美琳说。
“哦……”我预感到有事情要发生。
“你高还是我高?”慧美琳问,她的肢体语言充分表达着“今天我跟你杠上了”。
“当然是我……高了!”我说。
“你强势还是我强势?”慧美琳说。
“当然是你强势!”我毫不客气。
“我强势怎么了?我的职务在这,根本不允许我婆婆妈妈!我必须斩钉截铁,我必须嘎巴溜脆!你这么大个子,从中间砍断,能顶我两个,就不能包容我一下吗?我对你强势了吗?
像我这样的女生,呆在这样的位置上,根本不允许我嘻皮笑脸……我长得不可人吗?你以为我不想温柔吗?”慧美琳说着把茶杯“咣当”丢在茶几上。
我打开盖子,里面只有茶叶,没有水。
“水呢!?”
“自己去接!”
“在哪呢?”
“给我!真笨!那么大一个饮水机看不见哪?”慧美琳抢过茶杯,接了水,放到我旁边的茶几上。
我咳嗦了一下(我好像总是这样,说话之前先咳嗦,好比是提醒听众:注意啦!我要讲话了),嘶嘶哈哈地“勇敢”地抱住慧美琳的肩头,说:“美琳姐……”
“说!”
“咱俩谁大?”
“当然你大!”
“怎么是我大呢?”
“你看你像骆驼,不大才怪!”
“我说的年龄!”
慧美琳说的是体格。
“……”年龄,可能是慧美琳的硬伤。
“年龄是……我大!”
“就是嘛!你说,我这么小一个屁孩,啥都不懂,有点小脾气也应该算成‘天真可爱’,你还能真生我的气啊?你这个从“美琳姐到所长,从所长到美琳姐”,任意切换,我有点适应不过来。你说,我要是和你的脾气完全一样,咱俩是不是得天天掐?”
“掐就掐,你以为我掐不过你啊?”
“掐就掐,反正我也打不过你,你掐死我算了。”然后我就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耷拉着脑袋。
慧美琳捅了一下我的脑袋,“小屁孩?生气啦?”“……你这个小屁孩,你还吃屎呢就知道生气,啥时候是头啊?”慧美琳掐着我的腮帮子往两边扯。我也不吭声,任她扯。慧美琳突然在我嘴上“啄”了一下。
怎么这么讨厌呢?
我希望她能撒撒娇,用语言来哄哄我,而不是用这种直接的“短平快”。
(后来,办公室里吵架的事儿慧美琳向老姐作了“汇报”。老姐非常公允,我俩都无话可说。老姐说:“你家到底谁大啊?一个是小大人,一个是大小人。小人儿也要有大的方面,大人儿也要有小的方面。用你的大的方面迎合他小的方面,你呢,就用你大的方面迎合她小的方面。这就叫和谐融洽!都听懂了吗?”慧美琳说:“姐,我听懂了。”
老姐就问我“听懂了没有?”
我摇摇头,表示没听懂。
老姐和慧美琳对对眼神,异口同声地说:“揍他!”
幸亏我每天晨跑锻炼,真没白练啊!一溜烟我就跑没影了。)
现场指挥官打来电话汇报工作:
电子监控资料已经回收,监视人现场进行了“约谈”并做了笔录,盲人提供的证词还有监控的资料非常一致。抓蛇小组进行的不够顺利,还没有抓到蛇。不过,也得到一点很特殊的东西。我拍了图片,之后立刻发过去。
迟之愚老人非常镇静。
最后请示,是否抓捕迟之愚?
慧美琳看了看我,给我一个眼神:“抓不抓?”
我果断地点头:“抓!”
慧美琳犹豫了五秒钟,立刻下达命令:“清场,所有人员全部撤离。你的汇报没有提到‘蛇窝’——蛇窝方向,带影像资料回来。”
“是!明白!”
慧美琳挂掉电话,她又恢复了所长大人的严肃状态。
(也就在这一刻,我忽然明白,她的小体格承受了常人不能承受之重。行动正确吗?抓错了怎么办?社会影响怎么处理?还有“警察”的公信力是否得到维护等等等等!)
所有资料很快汇集过来。
文字资料和影像资料全有。
所有相关工作人员,都聚集到“战情分析室”。
首先“复查”盲人监视员资料(影像)。
盲人监视员,年龄五十一岁。据说跟迟之愚还有亲戚,祖上是同一条根脉。按照辈分,迟之愚还得称呼盲人“太爷爷”。(壳捞村的管事人也确实有能耐,这种“宝贝”都能挖得到。)
“太爷爷”属于原始盲。
“我啊!全靠耳朵听,靠手摸。说实话,我没见过人,我能摸出人的形状,但我摸不出人的颜色。人的眼睛,对我来说‘非常非常神秘!’”
“阔松这孩子,一定是迟之愚杀的。我亲耳听到的,虽然声音很吓人,但我听得清楚——他说他身边的所有人,都是他杀的。”
“还有啊!警官,很奇怪啊,我昨晚好像能看到东西了,只不过一会儿就过去了,我又啥也看不见了。”
“你看到了什么?”负责问询的工作人员的声音。
“我来描述一下,这可能是我人生唯一的一次视觉感受:我看到一个像我们的‘动物’,它有两条细长的胳膊,两条细长的腿,浑身上下蒙了一张满是细小的皱褶的皮肤,它的脑袋是坑坑洼洼的,它的眼睛是黑乎乎的凹陷里面的一个……我不知道该如何描述,我的语言非常匮乏。”
“是不是一个亮点?”
“我不知道什么是‘亮点’!”盲人说。
工作人员非常聪明:“你能看到什么?”
“我只能看到‘黑’!”盲人说。
“在那片黑上,你能看到什么?”
“在那片黑上,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我确实能看到有东西在那片‘黑’上。”盲人说。
“那就是‘亮点’!”工作人员说。
“啊!我明白了。它的眼睛是黑乎乎的凹陷里面的一个……亮点,非常恐怖。”
“颜色可以说一下吗?”盲人摇摇头。
旁边一个工作人员纠正说:“不要问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调取的监控资料显示:迟之愚赤身裸体,瘦骨嶙峋,在房间里时而蹒跚,时而张牙舞爪,还像壁虎一样在墙壁上游走,有时站在盲人面前,像一具垂头丧气的僵尸。
我指着正堂上位座椅的左边说:“蟒蛇可能在这个位置。”
抓蛇小组的工作人员说:“这个位置是迟之愚的一张临时休息的小床,没有抓到‘蟒蛇’。”
有人没忍住笑出声来。
我赶紧把自己拘谨在座子上,鸡皮疙瘩像海滩的潮水一样,一层下去,接着又来一层。
“不过我们找到了这玩意!请看图片。”
一张图片通过投影仪打到幕布上。
“大家看它像什么?”
有人举手:“这是蓖麻的种子……它身上的花纹很像蟒蛇的一个局部!”
“很好!我查过资料,蓖麻种子有毒,可以致人死亡。”
嘘声。
这不是嘲讽!而是恍然大悟。大家似乎开始有些头绪了。
慧美琳说:“法医那边的化验结果出来没有?”
有人回答:“还没有!已经通知过了,结果出来,立刻报告!”
“所长,请问您身边的这位帅哥怎么称呼?”负责解说的工作人员问。(故意的吧!?)
慧美琳看了我一眼,站起来,同时也一把把我拉起来,“诸位!我现在介绍一下,本来不想跟大家介绍的,现在看来不介绍不行了。这个案子,说实话,实际是在云丛熊同学的主持下进行的,连我,都是服从于他的。我们都是他的助手。他——就是上古县最最最优秀的男生——云,丛,熊!”
“所长!他真的是你的男友吗?”有女警官问。
“与本案无关的问题,请不要提出来。”
“如果不是,我就追他!”
我听到这话的时候,我的脸“腾”得红了,同时也看到一个女警缩在同事后边露出半张羞红的脸。
“我琢磨了一下,这个问题的确与本案有关。因为这个案子是在慧美琳所长的男朋友上古县最最优秀的男生云丛熊的主持下进行的……所以,刚才那位,你就死了心吧!你可以私下向云丛熊要联系方式,你看他敢不敢给你!”慧美琳说。
我可没经历过这种场面。警察破案不都是挺严肃的吗?电影上不都是这么演的吗?我除了尴尬就是尴尬。
显然,负责解说的警哥不喜欢这种场面,他说:“云丛熊同学,如果这颗种子是蟒蛇,那么请问‘蛇窝’在哪里?”
“请……把画面调到他家的大门口处!”我说。
“好!我让画面慢慢推进,到了节点你就点头!”解说员慢慢推进画面。
“停!”
“门口里边墙角处那棵枯萎的植物,便是蛇窝。那是一棵蓖麻的枯死株。种子的来源就是这棵枯死株。”
“好!云丛熊同学!你要陈述一下自己的意见吗?”解说员问。
我不能再用眼睛“请示”慧美琳了。我都快被她包装成“吃软饭”的货色了。
“当然也必须可以!”我站起来,开始面对“广大”干警,陈述我的意见。我上来第一句话就是:“迟之愚就是杀人凶手!”这句话就跟敲了惊堂木一样,一片安静。
“迟阔松伺候迟之愚晚年生活,可以说受尽屈辱。从他家的院落就能看出端倪。他家的院落格局是方形的,有一条对角线把这个院子一分为二。迟阔松只能用花草美化这半拉,那半拉他不敢涉足。”
解说员说:“这好像不能说明什么?不过……你可以继续说。”
“迟阔松有一缸睡莲,里面还养了草金鱼,水底还有两只河蚌。我告诉大家,我也有这样的一只水缸,里面的配置我们是完全一样的。这种配置根本不需要换水。”我说。
“说……与本案相关性强的……比如,你是如何得出那样的结论的?作案动机是什么?”解说员提醒说。
(我去!我又不是警察。我想说的,就是我认为有必要的。)
“这只大缸原先肯定不是在迟阔松的房间的窗户下边,而是过院落中心点与东西厢房平行的一条线且与正厢房垂直且相交的一个点,从这个点往外一千五百毫米。”
我数学超烂,要不是慧美琳天天夸我“上古县第一优秀”,我才不学这门课程。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今天,用上了。
解说员按照我说的,用电子笔标出我所说的位置。
“这与本案有关吗?”他皱着额头问我。
我干脆从他手里接过教鞭,说:“所长让你去他身边休息一下,接下来的工作我来替你主持。”
解说员悻悻地退到观众席上,挨着慧美琳坐下。
我接着解说:“这只大缸后来才被转移到了现在的位置。以至于这个位置上的花草无处安放拥挤在一起。”我指着画面某一处的花草树木说。
“睡莲,是最喜欢阳光的植物。在这个院落里面,这个点可以最大限度地利用阳光。如果,他在这个家庭中有家庭地位,这只大缸就不会在现在的位置,而是在我刚才说的这个地方。热爱生活的他,争取到了庭院的一半使用权。大家都能看出来,界线非常明显。
我不知道有人调查过他家的财政收入没有?我也没有调查过,我没有这个权力。你们有,我没有。迟之愚是个穷光蛋,迟阔松并不依靠迟之愚生活。迟之愚即便这样,还能玩弄迟阔松于股掌之间,必有他的过人之处。这一点我就说到这里,不说了,我有点说不清楚。
回头说刚开始的事。
那么迟之愚是如何杀掉迟阔松的呢?
投毒!蓖麻子毒。
因为迟阔松有吃迟之愚剩饭的习惯。
他把蓖麻子毒投在剩饭里面……”
有人举手:“他为什么杀掉迟阔松?动机是什么?”
“动机你们去找……因为我痛恨动机!”
场面有点失控,很多人举起手来。这帮玩意都是唯物主义的,讲究证据,不像我,唯心主义泛滥,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我反正不负责提供“证据”。证据你们去找。
“不可能是自杀吗?”有人问。
“你得出这个结论的依据是什么?”我说。
“他那个老爹挺坏的,像你说得整天折磨他,实在受不了了,搞点蓖麻子喝了,自杀。”
我不想解释,我突然发现解释太他妈的累人。
“证据呢?你们不是讲究证据的吗?”我毫不掩饰地讽刺说。
“你能证明你说的吗?”那人反击回来。
“当然!迟阔松家可是有广角监控的,这个院落里发生的事情都是有记录的。你们安排人立刻去查,为审问迟之愚做准备。我只需要一张迟阔松站在正房门外食用东西的照片就够了。”
慧美琳招一招手,马上有人心领神会,出去调查收集资料去了。
这个时候,有电话打进慧美琳的手机,过了一会儿,慧美琳站起来说:“化验结果出来了。迟阔松的死是因为食用了蓖麻子毒引起的器官衰竭而死亡的。”
“现在的工作是如何证明是他杀还是自杀!”慧美琳说着看了我一眼。我斩钉截铁地说:“是谋杀!凶手就是迟之愚。他自己会承认!”
慧美琳宣布散会,同时安排人突击审问迟之愚。
审讯连半个小时都没用上,就结束了。审讯人员兴高采烈返回来说:“报告所长,出奇的顺利。迟之愚都交代了,说他下得毒。迟阔松很节俭,经常吃他的剩饭。他就把蓖麻毒投在剩饭里面,让迟阔松吃下去。”
“他为什么这么做?”慧美琳问。
动机!又是该死的动机!
杀了迟阔松,对迟之愚没有实质性好处。他老了,需要用人照顾,不存在杀人的理由。
慧美琳陷入沉思。
又有人来报:“刚才已经核实过了,法医那边认定迟之愚所陈述的投毒量是‘合理正确’。”
可以定案了吗?大家都兴奋地看着慧美琳。
她还在为那个该死的动机绞尽脑汁。
……时间飞速流逝。
老姐打开几次电话让回去吃饭,再不回来,说是“臭了你俩也得吃!”
我随着“警察叔叔”吃了一盒快餐……鸡腿米饭。我的餐盒里光是鸡腿就七根之多。都是女警们塞进去的,其中就有慧美琳的一根。
警察叔叔这是拿我当“猪”养啊!
一直到一天的工作结束,我们才回家。老姐撸着脸可怜巴巴地指着那一桌子饭菜:“你俩给个方案,看怎么弄……谁都不许跑……都坐这里吃……哎哟我的天,我是吃不下了。”
我俩都乖乖地坐在餐桌前。慧美琳抓了一只鸡腿,“来!再来一根。”我看见鸡腿差一点吐了。老姐给我夹了一只大虾……还是姐了解我。我抓着大虾突然说:“你准备怎么处理迟之愚?”
慧美琳说:“我缺少一个‘合理的动机’,迟之愚虽然已经承认,而且相关数据也能对的上。但是动机不合理。没有合理的动机我不能轻易抓人。二十四小时,我必须把迟之愚送回家去。”
“按理说,迟之愚不应该轻易认罪的,怎么也要顽固一下。你没想到他认罪会这么痛快吧?”我说。
“没想到!”
“你说他认罪有没有动机?”
慧美琳疑惑地看着我:“抗拒从严,坦白从宽嘛!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动机?”
“他想坐牢!”
慧美琳突然问默不作声的老姐:“姐,你听见了吗?熊仔的智商根本不在线。天底下的罪犯有喜欢坐牢的吗?电影是不是看太多了?这算什么动机?亏你想的出来!”
“这是一个恶魔!他迟早还会害人的!”我说。
“不管怎么说,对一个老人提起诉讼,这个是非常严肃的事情。”慧美琳理正辞严。“没有合理动机我无法推定迟之愚是凶手。”
“迟阔松自杀的动机是什么?”我问。
老姐给慧美琳夹了两只大虾,并把蒜泥醋拿到慧美琳的跟前。在我们俩讨论问题的时候,姐姐总是一言不发。好像她已经不是这个家的主人了。
慧美琳开始剥虾,她也在思索。
“……你不是说他经受了常人难以忍受的折磨吗?”显然,慧美琳说这话非常没有底气,就连她的眼神,都像一只受到呵斥的小狗狗。
“你也说过,一个热爱生活,拥有仙人柱精神,有仙人柱的外在和内涵的男人才是真男人。迟阔松!怎么可能自杀?”我白了慧美琳一眼。
(就凭这智商,查了这么多年雨少雄的案子,活该你破不了案。)
“那你说,迟之愚的动机是什么?”慧美琳踢了一脚好球。她哪里想到,我是“上古县最最优秀的守门员”。
“考虑两个问题!一,迟之愚承认罪行的动机是什么?或者就可以找到他杀人的动机!”
“这是什么逻辑?”慧美琳说,“还说,你怎么不吃?姐的手艺多好!”
(我头一回觉得慧美琳很讨厌,她很会气人。如果我们在一起了,她是不是总这样?这样的话,我是不是老得比她还快?)
她已经不想谈了。
我也就闭口不谈。
如果这个案子处理的不妥当……
(我一个月不搭理她!)
迟之愚被抓满二十四小时之后,我给慧美琳打了一个电话,问“结果咋样?”
“请神容易送神难!老头还不走了呢?”慧美琳后来还说:“不能确定动机,我不好办的。”
“我看过审讯记录:
问,你为什么毒杀迟阔松?
迟之愚答:我知道我活不多久了,我要亲眼看着毁灭他。
问,为什么?
迟之愚答:我就是不愿看到他过得好!
问,为什么?
迟之愚答:不为什么?反正就是不想见他好!
……我问你,算不算动机?他已经亲口承认了,为什么不采纳?”
……
“好吧!既然你如此坚持,我准备材料,发起对迟之愚的公诉!”慧美琳说。
“好!很好!这也算对我这个‘申请调查人’有个交代。”
最后的审判结果非常出人意料(出乎慧美琳的意料)。法庭完全接受了慧美琳提供的材料。并未对那条所谓的“动机”提出“异议”,而且迟之愚“认罪态度诚恳”,而且“服刑的积极性很高”(这是慧美琳的台词。原话是:“这个老头认罪态度诚恳,服刑的积极性很高,这他妈是为什么?”)
当迟之愚听到“证据确凿,犯罪事实清楚,嫌疑人迟之愚对所犯罪行供认不讳”时,兴奋地用拐杖敲打地面,以至于宣判被中止了两次。
“本庭宣判,判处迟之愚死刑,立即执行!”
迟之愚突然举起拐杖:“我抗议!我已经七十九岁,死刑不适用我!我抗议!”
没有人再听迟之愚叫唤。戴着大墨镜的人直接把迟之愚拖走。
我冲出去,冲到迟之愚的必经之路上。迟之愚的待遇不错,给了他一个轮椅乘坐。他的皮肤似乎更加松弛,而他的目光似乎更加呆滞。在经过我身边的时候,迟之愚突然停了一下,说:“上古县最优秀的男生。我记住你了!”
迟之愚被带走之后,慧美琳才赶到我身边。
“这回你满意了吧?”慧美琳说。
“啥意思?这不是他罪有应得吗?”我说。
“法律可左可右,迟之愚完全可以不用判死刑的。”她好像并不在意判决结果。
这才多长时间,人的变化真快。
她是同情迟之愚老年得刑,还是对迟阔松麻木不仁?
我是非常希望看到慧美琳清晰的态度的。
“你的态度不够明朗?!”我说。
“说实话,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如果我是法官,我就这样判决:判处死刑,不予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我要让他变成一个活着的死刑犯,没有地位不享受任何政治权利,不受法律的保护。没有人施舍他没有人帮助他,让他活的像一条流浪的狗!”慧美琳说。
“你明白迟之愚认罪的动机了吗?”我问。
“当然明白!他把国家监狱当成了养老院。”
(她是什么时候明白的?)
回到车上,慧美琳突然问:“你在地下室里都做了些什么?”
“你说神机营吗?”
“不是!我单位的地下室。”
“没发生什么啊?”我说,眼睛大大的很无辜。
“撒谎是不是?”慧美琳微笑着说。这种微笑一个大翻盘就是一瓢扑面而来的嘲讽。
“你不是说没有监控的嘛?”我说。
“审讯必须在监督之下进行。”慧美琳说。
“你都已经监督了,还问我?!”
“影像不知道为何一点都看不清楚,就像章鱼吐了墨汁子,一片漆黑……声音倒是有,要不要听一听?”慧美琳说。
我叹了口气,心想,我该编一个啥样的故事“哄哄”她呢?
“做好准备!我开始放啦!”慧美琳说,她操作手机,蓝牙链接车载音乐播放器。
“来吧!”我心不在焉。
“轰……!”很重的立体音效。
“扑啦扑啦……”流水声。
“啊!”
刺耳的尖叫声!
吓得我一下子钻进慧美琳的怀中。
慧美琳哈哈大笑,笑得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