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子弹压倒我的睫毛（1/1）

美女气咻咻刚退。没注意从哪个门里钻出来两个人，一老一幼。老头精瘦，颧骨很高，天阳穴凹陷成一个小坑，穿着粗布大褂，手里拿着一只福尔摩斯式样的烟斗，脚上穿一双千层底的布鞋。年龄看上去足有八十岁左右，但从精神头和走路的姿态，赳赳有力，一点都不像八十岁的老人。

那个年幼的，年龄和我应该差不多，穿一身白色的长衫，小脸长得粉嘟嘟的，眼睛很大，忽闪忽闪的，看着单纯清秀，给他一头长头发，说他是个女的我也相信。我突然想起了周敦颐的《爱莲说》，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早就有人给老头在空阔的地方摆放了一把老古董样式的椅子，椅子的扶手有两只龙头。老头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一只手把着龙头。

我们被保镖们“邀请”至老头的面前。

我去！又是一群人包围了我们。

当老头看到狸花猫的时候，竟然放下架子，亲手把狸花猫抱了起来。

“小乖乖！真可爱。”他把狸花猫放在膝盖上。狸花猫非常“温顺”地卧着，娇滴滴地叫：“没办法，谁让我人见人爱呢？”

然后老头开门见山，说：

“你很特殊。我知道事情的最前一节和最后一节，中间环节，我们的高科技监控设备发现你们消失了。我们本来不想亲自动手的，因为这会引发意想不到的麻烦……带帽徽的也不听话……你能不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老头说话的声音非常奇怪，有点像陈旧的晶体管收音机，信号良好的时候，就会声音清晰洪亮，信号不好，就变得莎莎啦啦含混不清。

他简直就是一个老妖怪。

我无法集中精力听老妖怪说话，因为我被那个穿白长衫的少年所影响——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眼睛都不眨一下，而且一直都带着天真却诡异的微笑。

我摇摇头，表示我“无可奉告”！

“你可能高估了自己的能力。这个世界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有许多事情看起来都是不可思议的。你比如，我要杀了你，我也会使用看上去非常诡异的方式。”老妖怪说完点了一下头。站在老头旁边的长衫少年，撑开八字指，瞄准我，微笑着“piu——”。

一声清脆的枪响。

当我看到烟尘的时候，一颗子弹已经到了眼前，旋转的弹头压弯了左眼最长的一根睫毛。

我本能地闭上眼睛。子弹撞在眼帘上，压扁、碎裂，最后坠落在我的手掌心里。

“你果然不同凡响！”老头说，他抚摸着狸花猫。

狸花猫叫了一声，说：“我不知道他能不能听懂我说的话。我想说，他就是一个老妖精！”

我可没功夫跟狸花猫开玩笑。就在刚才，如果我反应稍微迟钝，可能，我以后再也看不到慧美琳了。

双方互有展示，已经明牌了。

“你也不错！”我说。我的心理素质有所欠缺，气息稍紧。那个老妖怪反倒看上去气定神闲。长衫少年向我致以赞许。

“这么说，你承认了？”老头说。

“我没有什么好承认的。”我知道，我说这句话，无非是不想给戴帽徽的留下可以抓我的证据。

这里是一个犯罪的空间。我观察过，我们所处的位置，肯定是电子眼盲区。

“我们有各种各样的方法收拾你！”老妖怪又点了点头。有一个保镖，掏出手枪，抵在小丫头的头上。

“你看看这个小姑娘，她长大了肯定是个美人儿！不知道有多少男人为她神魂颠倒。死了，是不是很可惜？那么现在，我命令你告诉我，你是如何驾驭这只猫的？”

“养过猫的都知道，他才是主子。我怎么可能驾驭他，都是他驾驭我。他要我做什么我就得做什么——他想吃鱼我就必须买鱼！”狸花猫眼睛溜圆，看着我，惊愕地叫了一声：“你有这么乖吗？”

“我是不是很乖？”我给了狸花猫一个眼神。狸花猫娇滴滴地叫了一声：“你要是真这么乖就好了。”

狸花猫说：“剧情推进太慢了。说，你准备什么时候叫我吃了他？”我被狸花猫逗乐了。

“你看，他是不是我的主子？”我双手摊开，无可奈何的样子，“在这个世界上，好像没有人能够驾驭这只猫。他做事向来特立独行。”

“猫向来都是以自我为中心的。我可没有本事驾驭一只猫。尤其是这只猫，谁都别想驾驭他。只有你喜欢他的份，他可能不喜欢任何人。所以，你最好把他丢的远一点。”

“你是哪门哪派？”老头突然问我。

我是哪个门派？我有门派吗？

“门派？”我反问老头，“孤独求败重出江湖了吗？”

老妖怪突然神秘地说：“有没有听说过梵珮？”

我没有回答。

江湖各大门派我都听说过，就是没有听说过“梵珮派”。

老头眼睛望着天花板自说自话：“这是世界独一无二的玄门。我们可以到达宇宙的任何地方，甚至可以到达宇宙边缘的外边，回看宇宙，哇！蔚为壮观，就像一盘沙子。”老头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我们也可以一念毁灭宇宙，然后重新创造一个崭新的宇宙出来，建造伊甸园，造男人，创造女人，然后洪水灭世……让一切重来，重新演绎。”

“是不是非常玄妙？”

我以为，这个世界上再也不可能出现吹牛超过我的人。今天，算是见到了。我也经常吹嘘，我可以一念毁灭宇宙，推倒一切重来。但那都是做梦。梦对现实世界的影响，微乎其微。

无论他吹得有多么玄虚，我的眼皮儿挡子弹，绝对令他不敢小觑我。

那颗子弹我紧紧地捏在手心里，温热。刚射出膛的子弹不应该是烫手的么？

“像玄幻一样荒诞不经。”我说。

“把这个小女孩放了吧！”

老妖怪释放了小丫头。分别时，小丫头看了我一眼，她的表情难以琢磨，或许她想说：是我害了你！更或者是说：自求多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