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雨夜（1/1）
【2414年9月4日晚学生宿舍】
学生宿舍后的小道里，大雨过后，一片狼藉。
黑沉沉的夜，月色星影都被一一埋葬。
废弃的霓虹招牌四散，腐烂的腥味混淆弥漫。
远处坏掉的路灯上，几只不祥之鸦倒挂，血色的瞳孔清晰映射着深红的世景。
整条灰黑细窄的小道里暗淡的出奇，只有一台自动售卖机的屏幕还散发着微弱的蓝光。
“真倒霉，被一个臭面具男跟踪了一路，好不容易甩掉了，还特么脚滑摔了一跤.“
女生揉了揉自己脚踝，自顾自的咒骂着。
身上的淤泥沾染了大半个身子，加上雨天，显得女生更为狼狈。
她站在这台异常崭新的售货机前，想着买一点创可贴和酒精来给自己摔伤的小腿消消毒。
可这时，一道巨响从头顶的夜空炸响。
突如其来的闪电照亮了天空，雷声让远处的鸦群纷纷逃离。
“得快点了，再过十分钟，雨又他*的要下的更大了，所以到底是个脑瘫才会把售货机放这种地方?“
女人单脚踩着地，正想提一下鞋，一阵凉风吹过，余光之中，街道的尽头有人影闪过。
[吱嗞]
“谁！“
女子飞快转身，手里瞬间多了把尖锐的指虎。
声音传来的地方，一只黑鸦站在垃圾筒上歪着头盯着她看，扯着嗓子，发出尖锐的嘶鸣。
血红色的眼睛，瘆人心底。
她喘了口气，拿起手机放在了售货机的感应器上。
“*，吓死我了，都怪那**面具...男...”
“册那，怎么骂人还连骂这么多次的，面具招你惹你了啊，售货机放哪里要你管啊！巴嘎，我告诉你，背后说人坏话，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又是那个傻*，老娘现在烦得很别来..唔.....”
女子的语速渐渐慢了下来，看着那售货机玻璃反光中的颠倒的世界，她的瞳孔陡然放大。
那一只搁浅的陆地上的鲸鱼，泛着银色的光。
“你...是...？”
可这次，她微启的唇齿间，却再难发出任何声音。
“嘘，剩下的话，可不能开口了哦，喜爱‘安静’的女士。”
吵闹的雨，似乎停了。
桶盖上的乌鸦，也无声消失在了这颠倒的镜面里。
世界顿时空洞的让人恐惧。
在那逐渐黯淡的瞳光深处，有张狰狞的鬼面，提着后颈处只剩半截还没被血肉淹没的刀，正寂静的向她咧笑着。
....
...
【2414年9月5日芙莱雅学院卡纳尔大厅新生成绩领取处】
在昨天考完了所有的测试以后，新生们齐聚在学院的卡纳尔大厅处，准备领取自己的测试成绩，同时在这静候分班报告。
当然，作为世界第一学府学生高素质的体现，领取材料什么的，自然也是要排队的了。
程夕是一个特别喜欢早起的人，呃.....好吧，主要还是因为他晚上实在是没什么事情可以干。
睡得太早了。
于是在夜生活文化异常浓厚的中心城，正常时间点起床的程夕反倒成了异类，站在了队伍的最前端。
看着面前领取成绩的机器，感受着身后成千上百对的视线，程夕突然感觉自己有点热。
但一直站在这也不是办法，还不如赶紧拉完成绩，跑去一边听歌。
师父曾一直念叨着，长痛不如短痛，要死赶紧死。
他现在终于领悟了这句话的真谛，甚至还能给这句话中间再添一段，让它变得更完整——横竖都是死。
嗯，师父真厉害。
做好最后思想准备的程夕禁闭一口气，伸出颤抖的手缓缓靠向机器，将学生证在机器上方快速唰的一下轻扫而过。
【14级新生程夕—智力满分、体力满分、反应力满分、判断力满分、综合素质满分、最终成绩 500，男子满分，全场通报已开启。】
啊？全场播报？这可不兴全场播报吧？
你显示屏上面滚一边我都不说啥了，居然还要喊个麦？
会死人的啊！！
可惜程夕内心的吐槽对学院的人工智能可不管用，人不仅不停下，诶，还加大音量。
果不其然，成绩播报出来后，身后排队的学生们都用一种见鬼了的眼神看着自己。
别问是怎么知道的，他可不敢回头看。
只因后背在发凉。
不过好在这里是世界最高等级的学府，众人也只是震惊一下，并没有太多议论，这让程夕稍稍松了口气。
装作镇定的背对着人群走到了一旁只有零星几人的休息区，找了个偏僻靠后的角落坐了下来。
也就在这时，一名披着黑袍的白发少女抓住时机，静悄且迅速的溜到队伍前端，和原本站在队伍前几位的金发女生小声商量了一些什么内容后，便相互握手，交换了位置。
这一整个流程没有发出什么大动静，出奇的顺利，一旁负责监管的老师也没发现任何的不对劲，依旧懒洋洋的躺在躺椅上喝着茶水。
【14级新生千代棠子—智力满分、体力满分、反应力满分、判断力82、综合素质满分—最终成绩 482女子满分超两分。】
“卧槽，烫！”
然后又是一阵响彻天际的全场播报，伴随着整整惊呼声传进耳朵，正在喝茶的监考老师一没稳住直接洒了一手。
发生什么了？
监管老师赶忙推了推眼睛，往正在滚动播报的巨大显示屏上瞧。
好家伙....又一个全满分.....连出两个是什么逆天巧合啊。
等等，啥玩意？女子！？？
监考老师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急忙回头看向测试的地方，发现还真的是个女娃娃...顿时惊呆了...
...
确认到自己的成绩有惊无险的拿到了满分后，千代棠子也松了口气，没停留太多时间，便朝着休息区的方向快步走了过去。
表情冷冷的她，其实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不远处，过去有段时间的程夕正听着歌，手里拿着小小的外观简单至极的手机，闭着眼，乖巧的正坐在最后一排的长椅上。
如凤尾般的长辫轻垂在椅背，修长的身姿和清秀的面容在绵软幽静的光谱里交织成一副接近完美的画。
从排队开始，千代棠子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没从程夕的身上移走过，所以她不用怎么找，自然就能知道他所在的地方，刚刚那么着急的完成测试，也是为了能够快些出去找他。
千代棠子站在原地，脑海里过着昨晚练习的台词，一边又一边的做着深呼吸，终于鼓起勇气，轻轻的走到他的身边，小心翼翼坐在他身旁的椅子上，
程夕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人接近，两根崭新的纯白色细线从耳旁轻垂，耳机的隔音效果并不算好，静下心来听的话，能微微听见耳中缓缓传来的琴声，婉转悠扬。
原来这种耳机还有得买。
千代棠子在心中默默感叹。
不过毕竟是他，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有也不算意外。
趁着程夕听歌听的正入迷，千代棠子便放下心来光明正大的盯着程夕的侧脸看，慢慢，思绪有些入神，冰封已久的脸上也再次有了温婉的弧度。
季节的刻线此刻不偏不倚的停留在了九月，属于夏天的阳光，透过天穹顶端的琉璃，暖暖的洒在身上。
时间仿佛再一次回到了那年夏天，记忆中，那条寂静杂乱的巷子里。
曾经也有个扎着长发的少年，无聊的时候喜欢坐在家门口的台阶上，拿着那部被岁月冲刷到褪色的手机，打发那悠长而静谧的时间。
一切似乎都还没发生改变，深深烙印着过去和现在。
那个少年喜欢戴着白色有线耳机，听着歌，他的身旁时常坐着一个女孩。
女孩喜欢戴着耳机的另一半，假作睡着的模样，轻轻倚靠在少年的肩上，时常一坐，就是一个下午。
以前，那些或许在他人看来短暂无聊的时光，却是她一直最珍视的事物。
回忆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去的很快，陆陆续续的，通过测试的人多了起来，前面几排的位置很快就被人潮填满。
想着像这样能拍到照片的机会也许不多了。
千代棠子赶忙从口袋里掏出与他手上那部外型极为类似的手机。
但很不巧，手一滑没抓住，那台银白色的机子从指尖的缝隙里滑落，在地上蹦哒了几下，不歪不偏又砸在程夕的鞋上。
“！！！“
孩子人被自己蠢傻了，
又是手滑？？？？
完了完了…
不出所料，他睁开了眼，修长的手指夹取下耳机，转过头，暗金色水灵灵懵懂无知的大眼睛充满疑惑地盯着千代棠子眨了几下。
千代棠子有些尴尬的抿起了嘴，心虚的将视线移开。
突然，反应过来的程夕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眼前出现的人，让他莫名感到紧张.
他不擅长面对女孩子，特别是在她的面前，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己的心跳有点不正常，思绪都在絮乱，嘴巴已经缺少了舌头这个零部件。
于是在这极度尴尬的气氛里，时间仿佛短暂的停止了几秒钟。
“咳，咳咳，你…你好呀，又，又又见面了。”
他磕磕巴巴的打了招呼，目光驻留在她倾垂的侧颜。
“那个..抱..抱歉，手机....不小心掉在你脚上了...”
“没，没关系的啦....”
千代棠子支支吾吾的道了歉，不敢回应他的视线，飞快捡起了手机，端坐在一旁。
此时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狠狠的骂着自己。
白嫩的小脸被愧色熏红，但心里还在组织着该如何开口，才能在他心里留下一个好的印象。
此时的程夕也是，想说话却也不知道到底说些什么，思绪在脑海中飞快地搜索有关《关于怎么和第一次见面的女生正常聊天这件事》自己曾经接触过的所有内容。
但别说女生了，他和男生，呃..不对，他和能说话的物种交流都很少啊。
想的出来就有鬼了。
所以结果显而易见
无...
终于，在短暂几秒的停顿后，冲动最后战胜了理性。
“你..你叫什么名字..！”
两个人的声音重叠在了一起，甚至连断断续续的磕巴都完美复刻。
也许是因为太过默契，他们都惊讶的抬起了头相互看着对方，轻轻笑出了声，尴尬的气氛因此缓和了不少。
“女士优先。”
“你好，我叫千代棠子。”
“初..初次见面，我叫程夕。”
少年轻轻笑着，那张白净的脸上微微透露着青涩羞红，撩动着心弦，很好看。
“千代同学...是西城人吗？名字很好听。”
“不是啦，之前也是同样的问题，夕夕记性真是不——”
千代棠子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话卡在了喉咙说不出来，脸上的笑容慢慢消退。
真是的....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怎么开口，还是改不掉这个称呼...
他们只不过是陌生人啊...怎么可以叫的这么亲密。
都怪重逢的喜悦来的太过汹涌，她一不小心又忘了，在他的世界里....
至今为止，她还从未出现过...
...
其实记性不好的人...是自己才对吧...
...
“之前？我们以前..在哪里见过吗？”
千代棠子狠狠咬死牙关，用力摇着头，凭尽自身全部的演技掩饰着绞痛的心，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
“没有没有，是我记错了，可能之前跟别人说过吧。”
“哦哦..“
“嗯..嗯...“
程夕察觉到了千代棠子的语气里的难过，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毕竟谁都会有一段不想回忆的过往吧。
好巧不巧，这时晴空中毫无征兆的落起大雨，雨滴掉在玻璃上，奏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似乎是被天气感染了般，千代棠子默默低下头，没了话，两只手指慌乱的缠在一起，紧咬着嘴唇。
看起来确实是想到了什么伤心事，心情有些不好？
程夕心想。
不知怎的，看着心情低落的千代棠子，他的心里头隐隐有些闷。
程夕不想让她难过，但他平时不怎么和别人说话，更想不到什么好的安慰方式。
于是就把指尖缠绕的耳机线拆散，鼓起勇气，将另一头递到了她的手心。
“那个，千...千代同学？那个...可能我的品味会有点奇怪啦.......但..如..如果不嫌弃的话..要一起听歌吗？”
感受到他指尖片刻驻留的余温，千代棠子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抬头望着他，目光里的呆滞失落，逐渐柔和。
直至最后亮起了光。
“嗯，要！”
...
音乐在耳中播放，剩下的时间很漫长。
但莫名的，感觉和她在一起。
哪怕只是坐着，好像也不会太无聊。
...
随着时间不知不觉的在消逝，座位上的人也越来越多了。
伴着最后一名学生的入座，大厅上端的玻璃全部整齐划一的变成黑色，整个大厅瞬间暗淡下来，远处墙壁上悬挂的巨大显示屏就在黑暗中轰然亮起。
身穿白色制服带着金丝边框眼镜的人撑着脑袋静静坐在屏幕中央。
这一刻，所有人都停止了喧哗，抬起头看向了他，现场一片寂静。
是他？
对于程夕来说，这个人并不陌生，之前在医院的时候他见过他很多次。
师傅的朋友，没想到居然是这所学校的学生会长。
这种时候，按照以往的惯例，都应该会是一些学校的高层人士出来公布一些注意事项，或者公布分班的具体信息。
可偏偏是这种时候，总会有一些突发情况。
还没等屏幕上的人说话，学生堆里就有一阵响亮通透的呼噜声奏起，在这种连一根针掉落都能精准分辨位置场合，显得格外突兀。
于是，全场人又调过头看着程夕。
呃，准确来说，是看着程夕肩膀上的那颗脑袋...
被全场目光凝视着的程夕无奈的叹了口气，抖了抖手臂，想让自己肩膀上睡得跟猪一样的绿毛叫醒。
可这一抖，没想到绿毛不仅没醒，反而还顺势抱住了程夕。
什..什么情况！！！？？？
看着程夕惊慌到不知所措的表情，一旁千代棠子悄悄笑出了声。
“喂，那边戴眼镜的绿毛，该醒醒了。“
懒散的声音从两旁的音响中传来，电视上的人也跟着伸了个懒腰。
喇叭的声响特别大效果明显，一下子就把那绿毛轰醒了。
他推开眼镜框，揉着眼角，毫不掩饰的在口罩里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然后继续隔空和绿毛对话。
“那边的绿毛同学，怎么样，在女生肩膀上睡觉舒服吗？”
？哪来的女生？
我？？
您老不是在医院里都和我说过话了吗？比我还健忘？？？
程夕逐渐不理解了起来。
身旁绿毛睁开眼，迷迷糊糊的看着自己怀里的手臂，吓了一跳，赶忙推开。
“哎呀哎呀，姐姐实在抱歉，昨晚睡得太晚了..对不起对不起“
“...”
所以并不是留着辫子就是女生啊喂！
你们两个是眼瞎吗？我长得又不像...女生...吧？
程夕想着想着就没底气了，想到了某些事情，他不禁怀疑起自己的长相了。
难道...自己长得真的很像女生..？
...不，这绝对不可能！
“我是男生...而且我们考试那天见过...”
程夕用微弱到有点委屈的声音，不满的抗议着。
“.....”
绿毛突然愣住了，恍然想起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千代棠子又一次笑出了声。
这次全场人也跟着哄然大笑了起来，气氛变得轻松起来。
“行了，谈情说爱到此为止”
电视上的人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手一挥，所有人的电子学生证上都齐刷刷的亮起了蓝光，在空中整齐划一的映射出画面。
程夕面前由学生证在空气中投影的半透明页面，右下角的空白处开始刷新，显现出了诺大的字母A。
“简单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这所学校的学生会长刻渡零，代表学院再次欢迎各位的到来，电子学生证的右下角是对你们刚刚所进行的入学考试成绩进行的分班，按照对应的字母，将会被分到对应的班。”
刻渡零抬手看了一下表，继续说道。
”嗯，时间也不早了，废话想必各位都不爱听，我就不再多说。别的有什么问题自己去问手环里的小助手海母桑就行，学院的一些规则和注意事项也会在今晚通过学生证发送给大家。
你们在学院里的一切都和这个学生证有关，你们自己的那些杂牌手环什么的建议直接把数据移植到学生证里，版本应该都是可以互通的，注意一定要保护好你们的学生证，虽然是绑定在手上不会丢，但千万别犯贱拿它挡刀，坏了自己去学生科补一个新的，一个五万。
嗯，剩下没什么了，辛苦大家坐在这里等了一下午，就为了听我说几句可有可无的废话。今天就到这里，先回宿舍好好休息，明天记得准时到班，散会。“
下着雨的晴空再次显现了出来，随着刻渡零的身影缓缓消散，现场立马躁动了起来。
“卧槽，这学校的会长这么帅的吗？人家有没有女朋友呀”
“听昨天认识的学姐说，刻会长好像喜欢男的欸”
“真的假的，以后有cp了我磕爆啊”
“诶诶，那个被靠着的男生好像也蛮不错的诶，你说他是不是也喜欢...”
...
趁着大家都忙着和刚交上的朋友们分享着自己的班级号。
绿毛也把脑袋凑了过来，对照着程夕的学生证又看了看自己的。
“兄弟！这么巧我们在一个班欸。”
“你也是A?“
“对啊，你看”
他把手抬起，给程夕看，红色的A上方姓名栏“单祠”两字特别醒目。
“你叫单祠？”
听到这两个字，像是应激反应般，绿毛快速比了个嘘的手势，像是做贼心虚般堵在程夕的嘴上，点了点头。
“小声点，给别人听到可不好呦。”
随后他又把目光瞄向千代棠子，却没想到她已经把学生证提前关掉了，看不到任何信息。
“那边的美女嘞？”
可能是用词太过轻浮的原因，让千代棠子想起了昨天晚上那个非主流黄毛，又考虑到此人和程夕关系还算有点，所以她只是随意督了他一眼，并没有搭理。
但单祠却哆嗦了一下，在一瞬间的视线交汇中，他竟然从那双蓝色的眼睛里感受到了一种不和她长相的强大阴戾气。
不，说错了，是杀气！一定是杀气！！
“...“
顿时，单祠有种得赶紧run，不然自己小命要不保的感觉。
“行..行吧那我先回去啦。程夕小兄弟明天班上见。”
“嗯，回见。”
程夕挥了挥手，和单祠告别。
他和千代棠子其实也没什么非要坐在这里继续等待的理由，只是谁都舍不得先说再见罢了。
就在单祠离开后不久，天边残存的落日，被即将落下的霞云遮住，暗了下来。
几分钟前刚刚停止的雨，也再次开始倾盆而下。
千代棠子抬起头，看着玻璃窗外落下的甘霖，滴答滴答的在耳旁伢牙孜语。
雨下的很大，很急，她却没有因此慌乱。
天气预报将这场沐浴落下的时分秒，一一清晰记录着。
所以，这只是场故意等待的雨罢了。
玻璃墙外，天空的眼泪汇聚成薄薄的海，晴空里的阳光就这样被轻轻荡开。
千代棠子红着面颊，悄悄用余光观察他的脸庞。
内心里在盼望，他会不会偶尔粗心一次，忘记带伞。
她想久违的再和他一起回家，却不知道究竟该如何开口。
“那个..你..带伞了吗..没带的话..反正顺路..”
程夕红着耳朵，说话的声音明显小了几度。
“要，要要不我...我送.......算，算了...“
“好！麻..麻烦你了！”
她的声音不大，而且速度很快，但程夕却意外听的很清楚。
他转头意外的看着千代棠子同样泛红的脸颊。
彼此的脸上，此刻都不约而同的微微将嘴抿起。
“那.那..现在..走吗？
“好.好啊..“
于是两个人低着头一同起身，一个朝左一个朝右。
结果还没等站起来，就撞到了一起。
很不巧，在这时，一把黑色的短柄伞从千代棠子的挎包里滑了出来，
两个人看了看地上的伞，相互对视着，空气又仿佛凝固了。
“.....“
“.....”
“这，这把伞..这把伞它..它它它破了个洞！“
“啊啊，好，好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