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彼此的心声（上）（1/1）
张炎宇一愣，而后叹了口气，说道， “是为师的疏忽。好像从你的十八岁生日那天开始，你就在学为师。我说的对吗？”
“是！师父，小的时候徒儿不知道您有多么疲倦的过去，只是把您当成救命恩人，本着用余生报答您的念头。但是那天以后，徒儿很想循着您的路再走一遍，看看您所见的强敌，感受您的强大！”
“唉！”
这一刻，张炎宇好像苍老了，他挥手彻底解除了夜辉脚上的圆环，而后缓缓躺了下去，有一些躺平的意思。
夜辉心中一惊，是信仰之力在影响自己吗？才说出了那些话？
她可以确定！因为自己曾经发誓，今生不吐露自己的心声，哪怕有一天只能在后方仰望师父，也绝不后悔。
“师父......徒儿......”
张炎宇挥手，让她不要再说了。
此刻，夜辉顾不上身上的恶臭味了，倔强的站了起来，望着尝试疲倦的人。
狭小的旅店房间里，顿时变得非常沉默，谁都不再说话。
许久，张炎宇说道，“小辉辉，你知道吗？其实为师很怕死。从第一世开始，就很怕死。”
夜辉心中一惊，师父竟然怕死？眼前的这个男人，当时为了救活自己，可是浪费了半条命啊。
这样的人竟然怕死？！
“但是为师更怕自己的传承断绝，所以才在当时救下你，交给你暗天使法典。”张炎宇缓缓撇过头，注视着全身发黑的夜辉，“说起来，为师好像没有教过你别的什么，一直以来都是你自己摸索的。若是在第一世，若是能遇到你，为师必定将你当做珍珠，捧在手心里，在你成长起来之前不让你受到一丝伤害。所以，一定不要剥离黑暗本源，为师已经不需要它了，知道了吗？”
“师父......”夜辉张了张嘴，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去，如鲠在喉。
她深知“暗天使法典”的强大，如果没有法典，就不会有今天的自己，或许早在两岁时死在了废墟之下，在风吹日晒中腐烂成枯骨，彻底从世间消失。
“先去洗洗吧。挺难受的吧？”
“嗯。”
夜辉走了出去，过了近半个小时才匆匆赶回来，显然处理异味下了一番功夫。
她的发丝还有水迹，滴落在满是裂痕的地板上，溅起些许水花。
她的衣着依旧完整，透过昏暗的灯光，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宽松的衣服下傲呃的身材。
洗去恶臭的发黑杂质，夜辉的肌肤更加白嫩了，无瑕无垢，看不出瑕疵，是女性梦寐以求的。
有的时候，夜辉也挺纳闷的，以自己的身材容貌，站在外面必然是形象大使级别的，可是朝夕相处十多年的师父却从来不为所动。
形象大使是一个模范作用，在内城安抚百姓情绪，不让他们过于恐慌。
形象大使类似于百年前的明星，但是作用更加单一。
“小辉辉，为师好饿......”
正当夜辉怀着沉重的心情，不知如何面对时，张炎宇一句话瞬间打破了她的思绪。
她一下子明白过来了，难怪没有见到晨曦，原来是二人也分开了。
联想到张炎宇一整天都没有找到吃的，夜辉顿时感到揪心。
她是知道一些张炎宇的过去的，心中感慨曾经顶天立地的人，如今连口饭都没得吃。
“师父，您什么时候才能改改啊，您知道吗？您现在也有点像富二代，仗着背后有一些隐藏的力量，做一些不是普通人能做的事情。”
“是吗？”张炎宇愣了一下，灰色的眼眸难得的出现了情绪，而后陷入了思考，“为师好像确实有些依赖信仰之力了，但它终究是外力。确实得改改了。”
一瞬间，张炎宇思考了很多：所谓信仰之力，是宇宙苍生呼唤自己的第一世产生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轮回后的自己已经不配拥有那个名字，是否还有资格利用他的信仰之力？
夜辉立刻露出一抹好看的笑容，那是真的高兴，是为师父，也是为师妹，至少这样的话，晨曦应该会少受一些欺负了吧！
她也有个可怕的念头一闪而过，师父会因此走上修炼之路吗？
不过很快被自我否认了，因为知道他的前世经历，太苦太累太难，或许当一个普通人，在短暂的生命中死去，是一个不错的归宿。
“师父，您要吃什么？”
“都行吧。”张炎宇又补充了一句，“不要曹记拉面，也不要接近曹记拉面，那里有个人很奇怪，如果在镇上遇到一个着装暴露的女人，千万不要去接触。知道了吗？”
“知道了。”
夜辉出去了，心情复杂的出去了。
师父跟曹记拉面有什么恩怨吗？他明明是第一次下山啊！
还有什么女人，穿着暴露，师父难道喜欢那种风流女人吗？
不知不觉中，夜辉和一个人撞上了，是个女人，身上有很重的香水气味，与夜辉身上的清新气味截然相反。
“抱歉。”
二人互道一声抱歉，各自走开了。
在如今的废墟之上，人与人之间的冲突可谓很少了，因为谁都不知道或许在将来的某一天，死亡会突然降临在自己头上，与其对他人抱有敌意，不如放下成见，抹除冲突，做彼此的好友，在把酒言欢中安安静静的等在那一天的到来。
夜辉没有去注意那个人的长相，她的思绪完全在想“师父难道喜欢风流女人”这件事情上。
“哇塞，那个小妹妹好漂亮诶！”
“我觉得已经不是漂亮二字能够形容的了，比之形象大使也不一定落入下风。”
“好像没有见过她，难道是镇外来的？”
路边一个社会青年，一手夹着一支点燃的香烟，另一手拿着啤酒瓶，冲夜辉吹了一声口哨，说道，“嘿美女，一起喝一杯？”
夜辉的思绪这时才被拉回现实，她疑惑的瞥了过去，看到那是一个酒吧，现在正是夜间营业高峰，进进出出的人很多。
“遭了！”
下一刻，夜辉猛然捂住自己的脸，头也不回的往黑暗中跑去。
暗天使法典中其实是有改变容貌的法术的，往日下山等出现在他人面前时，都是将自己易容成普遍的长相，扔进人堆里找不出来的那种。
但是这次出来，她的思绪被困扰，没有去注意这方面。
“哦呦，美女害羞了呢！”另一个小混混戏谑说道，“走吧，好不容易看到个美女，不去拉回来喝两杯都是对不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