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十五岁（1/1）

四十五分钟后，王大牛和阿蛋，再加上那个被救的女人，三个人坐在一间沙县门口吃着早餐。

那女人眼睛还泛着红，显然刚才哭的稀里哗啦的。

也许是觉得自己太倒霉了，委屈极了，所以哭成了花猫脸，她也就用包里带的一次性卸妆棉，把脸上的胭脂粉末都抹了去。

露出了一副清纯乖巧的脸蛋，这和凌晨那会儿浓妆艳抹的样子反差特别大。

几人在来的路上，那女人介绍了自己，她叫郑媛媛，二十多岁。

之所以那么迟了还一个人走在夜路上，因为她半工半读，边读着大专，边在酒吧驻唱。

今天凌晨那条路，是她每次下班后都会经过的地方，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王大牛和郑媛媛慢慢的聊着，周围坐下来吃早餐的路人，无一不投来震惊的目光。

这小美女怎么带着两乞丐在这吃饭？需要这么有爱心吗？

老板看在郑媛媛又漂亮又是常客的份上，分了一个桌子，安排三人坐在最角落的地方。

但这三人的组合太抢眼太奇葩了，所以只要是进店的，注意力全都会被这三人吸引过去。

“姐姐我还能再来一碗吗？太好吃了。”

看到阿蛋桌边叠着高高的碗，郑媛媛有些担忧，倒不是怕请客多花钱，主要是哪有人这么能吃的？

“可以……是可以，但你别吃坏身子了……下次肯定还有机会吃的……你肚子真的没关系吗阿蛋。”

阿蛋很认真的在感受着胃部是否有任何不适，随后笑回答：“完全没问题！”

王大牛在旁提醒着，“够了啊阿蛋，那就最后一碗啊，之后不准再吃了！”

阿蛋眼里带着真诚的星光，DuangDuangDuang的点着头。

在他朝着老板挥手喊着再来一碗的时候，王大牛对着郑媛媛问：“你刚才说镜花水月会所实际上是黑帮？”

郑媛媛点头，认真说道：“大牛哥，你最好别去镜花水月，我觉得那个刀疤是骗你过去的。”

王大牛沉思着，然后淡淡的说：“就他们那些三脚猫功夫，还伤不了我，我过去只是想弄明白，那个流氓的师父到底从哪学的武功。”

“他们可是叶城有名的黑帮，没有人敢惹的。”郑媛媛压低了声音，继续说：“大牛哥你第一次来叶城，你不知道这个城市虽然看起来有无限机会。实际上整个城市的运作都在叶志鸿他们家族手上，好多行业都被垄断了。这个城市本来不是叫叶城这个名字的，但不知道他们什么手段，连城市的名字都改了。”

“而镜花水月虽然明面上看起来不是他们叶家的产业，实际上背后的操控者还是他们叶家。”郑媛媛是真的在担心王大牛的安危，她知道王大牛很厉害，但毕竟双拳难敌千手。单枪匹马的这么冲到敌人老巢，很难不被人海战术给淹没。

王大牛两眼放了空，也不知他在看着哪里，只是听到他说：“我其实很小就被人贩子拐卖走了……然后被卖到了宁安县的一个老头子家。这个宁安县可一点也不安宁，从我有记忆开始，就一天也没过过安宁的日子。”

“那老头买了我，打算用来给自己养老的。但他特么是个老酒鬼，每次喝醉了就打我。我被拐走的时候年纪太小了，我只能记得我不属于那里，而记不起自己来自哪里。甚至连自己姓什么，名什么都不知道。”

“养我的老酒鬼可能是因为脾气太暴躁，没几年就脑溢血嗝屁了。那房子没我的名字，我甚至都不在那个老头的户口里，房子很快就不知道被谁收走了。我也就彻底沦为了无家可归的野孩子。”

“后来就一直在流浪，被人抓去逼着我做扒手。偷不到东西，就没饭吃，还要挨打。”王大牛深深叹了一口气，“十五岁的时候，又遇到了一个也爱喝酒的老头。非要拉着我们那群流浪的孩子去修什么仙。”

说到这里，王大牛抬头看着郑媛媛惊讶的表情，笑着说：“对，我起初也和你一样这么惊讶。这世界哪有什么修仙啊？这老头不会是神经病吧？可是……直到我见到了那个老头的本事……”

“那是一个下着细雨的夜晚……”

……

“就是这里了。”白胡子老头将手里的酒壶放到泥地上，接着说：“来，现在我两个两个的带你们上山。在我没回来时，你们就在这等。”

一群不同年纪的孩子面面相觑，十五岁的王大牛看起来有些瘦弱，他抹开眼睫毛上的雨水，大声问着：“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啊？你光光带我们走到这里，就走了一整天的时间。现在还要爬这个什么破山，我们二十几个人，你上山下山，来来回回要我们等到死啊？”

那老头笑了笑，打了个酒嗝，用手一一指着那群孩子，似在数着人数，他没有回答十五岁的王大牛，只是用他的老酒嗓说道：“还剩二十几人，嗯……不错不错……能跟得上我的步伐，还这么走了一天，说明你们是练功的好苗子。”说完，他指了指王大牛，和另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说：“你……还有你……过来！我先带你两上去，待会我在山上备好火和食物，在其他孩子还没上去之前，你两就在山上打理好吃的东西。这样等大伙齐了，食物也差不多好了。”

十五岁的王大牛自然是听懂了这个老酒鬼的意思，但他满脸露着鄙夷，暗讽着，

“这怎么可能啊？我看你这老头是喝蒙了吧？带二十几个孩子爬这个连顶都望不到的山，跟我说什么煮好饭等你们。等你们上来，食物早都被我吃光了，你们就上来看我拉屎吧。”

另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已经站在老酒鬼的身边了，他目光一直看着十五岁的王大牛，眼神里满是“你为什么还不过来”的这种疑惑。

“你来不来？”老酒鬼不耐烦叫了一句，又打了个嗝，“不来……就换个人！”

“来了来了！”十五岁的王大牛没好气的走过去，嘴里还嘀咕着：“这里黑漆漆的，我可不想在山下面等那么久呢！”

老酒鬼等十五岁的王大牛一走到位，就左右分别伸手搂在了两个少年的背后，用手腕扣在他们腋下，王大牛有点怕痒，还特么刚想笑几声，结果就感觉整个人猛然被一股力量提了起来，甚至感觉魂都还没跟上身体呢。

就听见山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在这片林间铺开，一老头两少年似化作黑影，就这般消失了。

十五岁的王大牛紧闭双眼，耳边呼呼大风让他根本听不见其他声音，再睁开眼，自己已经不知道身处在这山间什么位置了，反正是找不到其他孩子了。

太不可思议了，仅这么一眨眼间，整个人就像穿越了一样。

另一个少年也是咬着牙，闭着眼睛，皱着眉毛。

这速度太快了，十五岁的王大牛鼓起勇气，强睁着眼，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才发现，这哪是“爬山”。

这老头根本是在山间穿梭横飞啊！而且还提着他们两个十几岁的孩子。

有时候一个跳跃，就是十米的距离，山间的树林就像一颗颗朝王大牛撞来的怪物一样。

呼呼呼呼，王大牛是眼睁睁看着周围的空气变得像团雾一样，鼻子感受到了空气的清新和冰冷。

“这到底是多高了已经？”

十五岁的王大牛无时无刻不在问着自己这句话。

雨……已经停了？

不对！

是已经穿过了雨云层？

也就是说，这里已经有一千多米的海拔了？

这老头……

还是人类吗……

夜空上一抹银月照亮了十五岁少年惊奇的脸庞。

周围再也见不到任何山峰，只有无垠的云海在瞬息万变的滚动着。

老头带着两个少年跃到了山巅之上，有那么一刻，王大牛真的觉得自己成仙了，在这云海上飞行。

“跟着这老头学本事，也就是说，有一天……”

“我也能这么强吗……”